莱特村坊市,这里聚集着整个莱特村的商业街,贩卖各种从城里进货的新鲜物品,日常用具等等。
莱特村坊市是莱特村经济的象征,同时是这个破落小村唯一拿得出手的地方,莱特村坊市很小,只有一条街,十几家商铺,与国家城镇内的大型坊市根本没得比。
原本小村庄不该出现坊市这种东西,坊市本来就是城镇才有的专属,但由于帝启时代的繁荣,国家富裕昌盛的条件下,许多国家颁布法令,上至城镇,下至村落,一并开放坊市,促进社会和谐。
也正是因为这条法令,使得执行法令的国家越加繁荣。
因此,在很多国家内,就算是一个几百人的小村落,也必定会有一个小坊市贩卖城镇之物。
阳澄三人步行到达莱特村坊市后各自分开,莱特村坊市内冷清得很,只有少许几家店铺开门,大多数店铺早已关闭。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乡下人需求少,对城市中的玩意不感兴趣,也没几个能买得起的,除却村里几家有钱人偶尔逛坊市外,其余村民十天半个月大多不来坊市一趟。
阳澄一人来到一家米酒店前,阳澄掏掏袖衣口袋,到腾出几个铜币,给予店家换取一壶米酒。
店家是个中年汉子,下巴蓄着络腮胡子,长相凶狠。
阳澄经常来店家这里买酒,两人一来二去也相互熟识了,所以中年汉子一看见老主顾来了,立马收起凶恶相,堆满笑脸地说:“阳澄来了,又来替父亲买酒啊。”
中年汉子亲切问候,言语中透出丝丝溺爱。
“是啊张叔,我替父亲买酒。”
“你父亲,最近怎么样了?”
“老样子,醉酒度日。”
名叫张叔的中年汉子犹豫了一下,说道:“你也别怪你爸,他以前经历的事情太残忍,导致他现在厌恶生活,醉酒度日。”
“是因为我妈的事吗?”
阳澄很早就觉得,村里有很多人认识父亲,不论是教师清风还是眼前名叫张叔的中年汉子,都会偶尔莫名其妙问起他父亲的问题,然后自顾自地说一些感慨的话。
而这些话题最后指向的,必然是阳澄自年幼时便从没见过一面的母亲阳雪。
尽管不知道父亲和母亲原来发生了什么,但阳澄总能从中查出丝丝异样。
“你别怪你张叔残忍,这件事情,张叔必须保密。”
张叔残忍的话音宛如尖刀,刺击人心的软弱,阳澄略一低头,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与哀伤。
“对了阳澄小子,你是不是喜欢魔法?张叔最近进城买了个小物件,听说叫什么魔环。”
说着,张叔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造型精致的手环,手环呈黑色,颇具现代气息。
阳澄看见手环,目露精光,顿时起了兴趣。
张叔目光审视手环一番,左看右看,洋装一副看不出所以然的样子。
“果然是城里玩意,真精致。”张叔赞了一声。
“阳澄小子,是不是很看重,很喜欢。”
阳澄无意识地点了点头。
张叔眼看计谋得逞,嘴角露笑。
“张叔送给你了,反正张叔也不会什么魔法,送你用了。”
阳澄这才反应,回过神来,一脸腼腆地拒绝道:“不不不,这份大礼我受不起,张叔谢谢您的好意了。”
阳澄低头遮掩眼中的渴望之意,遏制心中的后悔情绪。
阳澄这等小把戏,老油条张叔岂能看不出,无非是小辈好面子,不肯接受老辈好意。
张叔把魔环硬塞给阳澄,说道:“你张叔老了,等你混成魔法师,当上大官,别忘了张叔就行。”
阳澄总觉得张叔语气中带点托孤的意思,但也不好明问。
接过礼物,阳澄不好回拒,硬着头皮拿上魔环道谢道:“谢谢张叔,你的好意我阳澄定牢记于心。”
阳澄郑重道谢,张叔欣慰一笑。
“呵呵,记得你张叔就行。”
张叔摆了摆手,善意的驱赶阳澄。
“快回家吧,你下午还有清风小子的课,别迟到了。”
阳澄顿时醒悟,他和张叔聊得时间太长,已经快要错过清风讲课的时间了。
阳澄大呼一声:“糟了。”然后撒丫子疯狂往回撤,他压根来不及回家了,于是拎着一壶老酒往学校方向冲去。
待阳澄走后,张叔神色惆怅地望着他远走的身影,久久无言。
过了不久,张叔的米酒店里钻出一个黑漆漆的,类似鬼魂的东西,那东西没有腿,漂浮在半空中,形状怪异,形似一片云朵,但因为没有脸的缘故,并不可怖。
那东西悠悠然飘向张叔,在张叔身侧停下,两只比人眼略小一圈的眼睛转了转,望向阳澄远去的方向。
那东西没有嘴,却口吐人言道:“桀桀桀,身为魔法师却将魔环赠予一个无名少年,老张头,看来你也老糊涂了。”
那东西声音阴冷,不像人音,倒像是地狱鬼魂特有的声音。
“鬼魅,你太天真了,你以为我会傻到把自身魔环赠予外人吗?”
“什么?那不是你的魔环?可为什么我感觉到魔环上附着你的巨量魔气。”鬼魅先是愕然,随即又不信道。
“那正是我的魔环,但那小子不算与我无关的人,他是不死的后人。”张叔缓慢而又悠长地解释道。
“不死龙骑!!”
鬼魅震惊地倒吸冷气,它想到一个关于诺顿大公国隐藏在黑暗中的传说,关于一个永恒之人的传说。
“你开玩笑吧,不死怎么可能会有后人,不死只能保持自身吧。”
鬼魅依旧不信,不死龙骑若有后人,那么整个诺顿大公国,又怎么会丁点消息没有。
“鬼魅,世界之大不是你我可以猜测的,比如我遇见你之前,我也从不信世上有鬼魂存在啊。”
张叔举例解释一通,鬼魅这才相信了不死龙骑后人之事是真。
“不死龙骑后人出世,恐怕诺顿将会迎来像一万五千年前的繁荣景象了。”
略一深思,鬼魅叹气感慨一番。
“别误会了,阳澄小子似乎没有继承到他父亲血脉中的元素,以阳澄小子距今的表现来看,称他为无才能的凡人最为合适了。”
“像他母亲。”鬼魅说道,望向阳澄远去方向的眼神更为深邃了。
“无论怎么说,我们就为阳澄小子祈福吧,希望他的成就可以超越他父亲在诺顿留下的神话。”
张叔语气中有些忧伤,他想起了曾经和队友一同战斗的战场,在各种魔弹与术法之间交叉横行,袭杀敌方的战地骑士的景象。
“但老张头你还真奢侈啊,将自己魔环给了不死后人,要知道你的一道普通魔环,放在诺顿也绝对是王室子弟,贵族挤破脑袋抢的玩意。”鬼魅调侃道。
“我何尝不是在给自己找出路呢,我们都老了鬼魅,为小的通路也是为我们的老年生活通路。”
“是你老了,我不具备老的条件。”鬼魅不服气的反驳道。
“等我老死的那天,看你还敢嘴硬。”张叔哈哈一笑,丝毫不顾及谈及死亡。
鬼魅气的青一阵紫一阵,浑身散发道道霞光。
再说另一边,西洋式建筑物的一楼,一众学生入座,清风正在口述魔法课程,这时屋外一阵疾风扫过,拼尽全速跑到腿软的阳澄手扶门框,大口喘着粗气。
“清风老师我没迟到吧。”
“迟了,迟了太久导致我都想罚你劈柴一千斤。”
清风冷漠的口气述说着恶毒的话音,劈柴一千斤,凭阳澄的小身板,得劈个三天三夜。
“少点行吗。”
“不准给我讨价还价。”
阳澄惨然一笑,课也不上了,走向学校反面,学校反面堆积了一堆木材,还有一把阔斧子。
下午时分的太阳炙烤大地,同时炙烤着阳澄白净的皮肤,汗水与衣衫混合,在体表形成一层水汽薄膜。
约莫劈柴五十斤后,阳澄终于受不了了,走向一旁的阴凉处歇息。
“所以说啊梅露姐,清风四眼仔压根只是把我当苦力了,劈柴?这算哪门子训练啊。”
一闲下来的阳澄,手停了嘴却不停咒骂清风。
“魔法师主靠天赋,但毅力必不可少,没有大毅力之人,再强的天赋也不够用。”
这般淡漠的语气,不是四眼仔清风又能是谁。
“清风老师,我只是缓口气,马上回去工作。”
阳澄立刻动身,却被清风制止。
“稍等,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觉得魔法师更看重毅力,还是天赋?”
“当然是天赋啊,那种一出生便是天才的人,肯定让人向往吧。”
“错。”
清风肯定阳澄想法的错误。
“魔法的世界,天赋占七,毅力占三,那些刚一出生的天才,或许天赋异禀或许超凡脱俗,但走到最后,如若没有大毅力支撑,做不到败倒一次站起一次,也依然会是他人功名路上的枯骨。”
“这只是清风老师自己的偏见吧,因为清风老师不是天赋异禀之人所以将自己塑造成大毅力之人,多么滑稽可笑。”
阳澄哈哈笑着,丝毫不在意清风逐渐变差的脸色。
清风忍耐住发火的欲望,轻言道:“弱者的世界靠天赋,强者的世界靠毅力。我希望你记住这句话,并时刻如此告诫自己。”
“弱者的世界靠天赋,强者的世界靠毅力。”阳澄复述一遍。
这是阳澄第一次觉得清风说了句像样的人话。
这之后,清风离开了,阳澄劈了一下午柴火,时间伴着劳累瞬息间到了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