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岭市的一处地下通道内
人来人往的地下通道内,一个身穿红色帽衫的小小身影正在弹奏着手中的吉他,她背靠着灰白色的墙面,那一抹摇晃的红色明明在这里如此明显,却存在感极低。
除了因为各种原因故意绕开的人,大多数人都是直接与她擦肩而过,少数也用可怜或是同情审视着这个孩子,套路性地认为她是遭遇了什么恶事落难于此,往地上的吉他箱丢一枚硬币和纸币以示自己的热心。
没有人认真倾听她在唱什么,尝试理解她在唱什么,真正想要出手帮助她。
“嗯哼哼~”
少女紧闭双眼,哼唱着不知名的婉转曲调,紧闭双眼不断摇摆着,身体完全沉浸于曲调的节奏中,不时轻轻地唱出一句自己的歌。
虽然,无人愿意一直驻足在这里聆听,但是,那甜美清纯的歌声却在无形中发挥了某种作用。
任何听见这声音的人,只要能稍微感染这不可思议的节奏,停下脚步仔细注意自己的情绪,就会发现它几乎平息了心灵中的烦躁与不安,哪怕某些痛苦记忆中留下的愤怒与绝望的创伤,都随着变得模糊寂静。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
很快,白昼转瞬即逝到了耀眼的黄昏,直到唱的口干舌燥,唱的忘我的少女这才停下动作,收拾好自己的吉他离开地下通道。
“他应该醒了,买点吃的!”
少女在脑海里想着什么,她走到了一个僻静处,仔细清点了一下,自己一个下午卖唱得到的收获。
十三块,比昨天又多了三块。
少女露出了满足愉快的笑容,她稍加思索,看向了路边的小吃摊,用口袋中的钱买了两个鸡蛋饼,之后,快跑进了附近的废弃街区中。
她钻进了一栋烂尾楼内,一口气跑到了顶楼,用钥匙打开了一个紧锁的房间。
“张瑞!我回来了!”
房门一打开,干涸的血腥混合尘土的恶臭扑面而来,角落里,正有一个正在被锁链紧紧束缚的狰狞身影,他**着满是伤痕的上半身,背对门口蜷缩在角落里,牙齿发出吱嘎吱嘎的摩擦声与啃食血肉的撕裂声,沾满鲜血的前爪和脸部咀嚼着,像是一只沉浸于口腹欲望的野兽。
此时,狰狞身影在听见开门声转过身,让人看清究竟是什么。
那是一个十七八岁左右的少年,肤色苍白如纸,如同严重失血过多的绝症病人,几乎没有眼白的漆黑双眼瞳孔发红,短发凌乱,他的脸部和双手全是沾满鲜血的黑色羽毛,手里正握着一团被咬掉头的乌鸦,锋利的指甲刺穿了乌鸦的躯体。
“张瑞!你怎么能生吃乌鸦!这不是正常人该做的!”
少女捂住嘴巴,少年看着恐惧的双眼,将乌鸦扔到一边,如同犯错的小狗发出音节不清的呜咽声。
“唉,我会一直陪你的,希望我的歌声能治愈你的灵魂……”
少女依靠少年身边,指尖弹动吉他,唱着独属于她和他的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