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达成过协议，只要我觉得他的目标发生了偏移，我可以随时甩开他单干。”
蝮蛇用毫不在意的口气说，仿佛自己就是个局外人。
“……”夜琉璃无言以对。对面这人玩世不恭的态度让她很难把握住对方的真实心理。更重要的是，如果对方刚才说的全是实话，那他的真实身份可就大有问题。
类似于生化人的存在，还是复数个体，怎么想都不是随随便便一个小组织能制造出的。他的存在，必然与目前盘踞在泛大陆的四大国家势力有关。
更让夜琉璃在意的，是对方“我们是不同的个体，却有着一个思维”这句话。对方表达得很模糊，可以理解为“我们所有人为了同一个理念而行动”。
或者，“我们所有人共用一个大脑”。
有着一个思维……大脑网络？这可能吗？夜琉璃不知道是否有过这样的案例。这倒与夜琉璃无关，但夜琉璃必须要估计如果自己在这件事上过于深入，会不会触碰到一些四大势力间的敏感问题。
“……在我的耐心被消磨殆尽之前，把你该说的不该说的通通都交代清楚。”夜琉璃垂下枪。就算杀死面前这个个体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倒不如听听他想说什么。
“好好，让我先想想从哪儿开始讲起……”蝮蛇装模作样地摸了摸面具的下巴，“就从旧历开始讲起吧。”
蝮蛇走到一旁，面对着圣坛。
“那时，人类刚刚走出黑暗纪元，足迹向整个泛大陆蔓延。统治主大陆的是当时的至尊，神圣安博塔帝国，东至深海，向北朝北地高原探索，向南往南部诸岛扩张。但他们并没有选择向西侵入。”
“因为早在黑暗纪元时期，泛大陆上的人类就知道，‘夜空的双月是诸神的庇佑，蓝月照耀东方，红月指引西部’。”
“当然，在现在看来，这就是哪个老神棍写下的东西。但这些记录让我们知道，烈煌文明与安博塔文明在很早之前就有着交互……”
“我让你活到现在不是为了让你来给我科普历史。”夜琉璃冷冷道。她开始怀疑眼前这人是不是在故意装傻，以便拖延时间。
“马上，马上就到了……总之，长期的交流在两个文明间建立了良好的沟通渠道，也让两国在旧历前半段拥有了一段很长的蜜月期。”
“后来两个古国是怎么闹掰的我们就不管了。我想说的是，在这段蜜月期中，两国在各方面的交流活动让两个文明的发展都在短期内突飞猛进。旧历中期，神圣帝国在一些领域的发展水平甚至超过了现在。”
“在这当中涌现出了不少极具代表性的成就。而最为神秘的，当属我们今天所讲的重点——传说中圣尼古拉斯的宝藏。”蝮蛇转过头来，重新看向夜琉璃，“这个传说，阁下应该也不陌生吧？”
“没听过。”
“诶？无论哪本启蒙读物里应该都有记载吧？”
“我应该可以把你刚才的话当成是挑衅吧。”
“不不，不知道也没什么关系，反正都离原版差了十万八千里。”蝮蛇说，“圣尼古拉斯九世，神圣安博塔帝国皇帝兼任神圣教廷教皇，在位时间长达六十年，积极推动了帝国科技领域的发展——很稀奇，对不对？由神教引领的科技发展。根据记载，当时的教团里就有一些主教级别的人兼职帝国科研所的研究博士。”
“圣尼古拉斯九世将帝国的科技水平提高到了一个普通人难以接触的层次，现在科学界的不少基础逻辑都是在当时构建的。而科技的畸形发展也让他们遇到了不少问题，尤其是在道德层面以及政治层面。许多项目的研究方向在如今都是违背道德伦理的，但在当时，并没有遭到明令禁止。”
“很可怕。所有顶尖的科技，全都依靠着研究员自身的道德底线作为锚线。研究出来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可能。这也是为什么在圣尼古拉斯九世去世后，大部分的科技项目都遭到了神圣教廷的封存甚至销毁，以至于帝国的科技水平倒退了近一个世纪。”
“你们的目标，是这些被封存的科技？”夜琉璃问。
“不。旧时代的科技，可不是谁都能轻易去触碰的。”蝮蛇说，“我们的目标，只是去证明‘它们真实存在’这一事实。先证明它们存在，而存在即为合理，合理便有着可以利用的地方，循序渐进中，得到它们的使用权。”
“绕了半天，你们不还是想把这些东西据为己有。”
“不是据为己有，而是让所有人使用。”蝮蛇发出笑声，“我们的存在，一来为了证明它们的真实性，二来给予其他势力使用它们的借口。想想，那么多的科技，尘封在不知名的地方，渐渐氧化，慢慢腐朽……啧啧，暴殄天物啊。”
“明白了。我早该明白的。”夜琉璃道，“你们的宗旨还是天下大乱。”
“暴乱是必须经过的途径。”蝮蛇说，“没有纷争与混乱，怎么能体现出和平的可贵……扯远了扯远了。刚才讲到哪儿了？”
“你们想要挖出被封存的科技材料。”
“Bingo! 你是一个合格的听众哦，‘灾厄’阁下！”蝮蛇越说越激动，似乎暴露了本性，“伟大的圣尼古拉斯九世早就预料到在自己离世后，自己创造出的科技体系将经历一场浩劫。于是，他在晚年时就着手封存一部分重要的资料。‘未来，当那一天到来时，那时的人类将会使用这里的知识，渡过难关’。这也是圣尼古拉斯九世的遗言，就刻在他的墓碑上……当然，现在那地方就只剩下个大坑了。”
“所谓的圣尼古拉斯的宝藏？”
“没错。”蝮蛇点点头，“所有人都以为他指的是自己死后，教廷神教势力对科技势力的清洗——毕竟是在教团主导的国家，还是信神的人多一些——但在清洗中，没有人得到提示，怎样找到被圣尼古拉斯藏起的宝藏。直到几百年后，旧历末年，神圣教廷的一些人仓皇逃出圣都时，他们才在打包带走的文献中找到了模糊的暗示。”
蝮蛇忽地凑近了些，“‘源于深红与湛蓝的七块原石，将成为打开希望之门的钥匙，带领幸存的人类，逃离末日的炼狱’。”
“末日？”
果然都是疯子！稍微正常一些的人都不会去考虑什么“世界末日时该怎么办”吧？夜琉璃看着已经陷入狂热的蝮蛇。令夜琉璃感到更为惊讶的是，自己竟然陪这疯子闲聊了这么长时间。
“末日。人类的末日。不知道什么时候。”蝮蛇对此深信不疑，“许多文献上都有记载这方面的预言记载。包括圣尼古拉斯九世，也是得到了这方面的预兆。暗示中提到的‘原石’确有其物，一共七块，据记载应该是不知通过什么方式，从红蓝双月上掉落下来的，分别落于烈煌和神圣安博塔的手中。两国交好时曾将七块原石凑在一起进行研究分析，后来就统一被收纳于神圣教廷的总部。到了圣尼古拉斯的时候，他将七块原石作为了自己宝藏的‘钥匙’。”
“呵，这么说，你们的首要目标又成了收集这七块原石？”夜琉璃问。她彻底放弃了分析对方思路的想法。
“经历旧历末的战乱，七块原石被各方势力争夺，散落在泛大陆的各地。”蝮蛇说，“这次我们在西玄市做的布置，就是为了与‘沙漠蛇’进行交易，拿到他们手上的那块原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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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a~果然，这样精细分解后的情节不适合咱……这章就就和着看吧，背景信息的量也还算凑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