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共十人……只放进去十个，确认好身份再放进去。”安麟低声对旁边的人说。
人群散开，进行各自的准备。钱医生挤过人群，抓住邢博士的肩膀。
“老邢！你不能这么乱来！”钱医生大声道，“你是基因安全中心的主管，出了什么事……”
“正因为我是基因安全中心的主管，所以才要来管管这事嘛。”邢博士满脸玩世不恭的神态差点没让钱医生背过气去，“放心，我是专业的。这种场面，以前见得多了。”
旁边，那位意外被卷入两位大佬争吵的张晨博士已经在瑟瑟发抖。
争吵以邢博士的完全胜利而告终。
作为先头部队的十人穿好防护服，再次回到飞机外。舱门处已经布置好了隔离层，等待他们随时进入。
“最后检查一遍通讯，然后我们就要进去了。”带队的是联调局的人，与其说他们是来调查事件，倒不如说他们是来作为护卫出现的。客机刚落地时就有机场工作人员透过舷窗查看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不管他看见了什么，那人在他的同事们面前吐了一地。
在这些模糊信息下，疾控中心的调查组才是先头部队的核心。现在还加上了基因安全中心的人，可谓阵容豪华。
张晨博士的小组被压在最后进入，以确保他们的安全。邢博士也在其中，钱医生单干的话也显得有些无聊，干脆和他们三个凑在一起。
“舱内安全，可以进入。”频道里传来先锋小组们的声音，“张晨博士，做好心理准备。这里面的东西……会让人有些恶心。”声音中透出一股恶寒。
没多想，四个人走入舱门。
“哦，老天。”走在最前面的邢博士没忍住，低呼一声，“这架飞机是从地狱里飞回来的吗！”
刚进门的位置是机舱走廊的连接处，按理说就算有什么灾难发生，这里也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但眼前的舱壁已经被暗红的不明物质稀疏包裹，像是从哪个不明生物身上延展出的血肉组织。
“这是，血管结构吗？”张晨博士道，“这东西是自我生长出来的？”
“看里面。”说话间，邢博士又进一步走入客舱。
“……不管这是谁的杰作，这都有些太过分了。”
一具具干瘪的尸体倒在座位上，腥红的线管状组织从他们身上延展出，像不断伸长得藤蔓，延伸到机舱的各处。尸体身上的衣物只有些许残留，大多是皮带扣、眼镜什么的。血肉所剩无几，只留下薄薄一层千疮百孔的皮肤挂在骨架上。
目光所及之处，全是那种红色血管模样的物质。
……
3月5日14：00
霍尔德民主共和国，西玄市
西玄市警察署
“帕拉比昂的事情，应该轮不到我们前去插手吧？”艾森·康纳利尔道，“而且我们只是两个小探员，让我们负责这种国家层面的事务，不怕我们把事情搞砸吗。”
“我们亲爱的局长大人对二位充满信心。”局长办公桌后，孙辙露出他的标志性微笑。
“你现在就是局长啊……”
“临时代理局长。局长大人走之前说过他对你们充满信心。”孙辙伸出手指，弹了弹办公桌上“代理局长”的名牌，“艾森探员，像你这么聪明的人，应该立刻就能明白，几个月前你和佛尔丝探员负责的案子和帕拉比昂有着什么样的联系。所以，你们也是间接相关人员。”
“我们等级应该不支持我们参与国家事务吧。”
“只是让你们走个形式，做个样子给外界看的。”孙辙站起身，看向桌子对面的艾森和佛尔丝，“让外界看到我们霍尔德在国家主权上是不会让步的……事实上，我们根本没资本和烈煌帝国闹翻。”
孙辙沉默片刻，继续说。
“你们这次的真正任务当然不是要去烈煌帝国讨要帕拉比昂事件的说法。你们只是去做你们本应该做的事——去把你们那几起案子的犯罪嫌疑人带回来。”
“你是指……”
“崔蒂妮·‘剑舞’·希多维科，恐怖组织‘救世方舟’的首领之一。”孙辙从桌上文件架抽出一份资料，递给艾森，“你负责的那几起爆炸案、交易走私案，以及西玄双子塔恐怖袭击事件，都是她的手笔。于情于理，我们都应该将其遣送回来，让她接受霍尔德政府的审判。”
“帕拉比昂我们无能为力，但这个罪人必须受到霍尔德法律的严惩。这是我们的底线。”
孙辙铿锵有力地说道。
“……我明白了。”艾森选择了接受。
“别担心，只相当于普通的出差。你们只负责前往烈煌帝国作为霍尔德代表就好。谈判什么的，让我们的高层们去操心吧。”孙辙缓和了语气，坐回办公桌后面，“出差中的一切费用都由我们警察署报销，你们就当是好好去度个假吧，好好享受二人世界……烈煌帝国帝都的花园酒店就很不错……”
孙辙朝佛尔丝眨眨眼。
佛尔丝表面上没什么反应，但红透了的耳廓还是暴露了她的内心。
“我们现在就出发？”艾森好像没有注意到佛尔丝的状态，看向她，问道。
“不急，机票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我记得是今天晚上的飞机。”孙辙看了看桌上的信息面板，“让我看看……啊，艾森，运气不怎么样啊。今晚十点起飞的航班，西玄市直达烈煌帝都。”
“估计是因为夜间航班票价比较低吧。”艾森道。
“是啊，后勤部那帮人每个都是吝啬鬼。二楼的咖啡机都已经坏成那样子了还在修修补补。”孙辙抱怨着，“我一定要在我的临时任期内做些什么……至少把那台咖啡机换一台新的……”
“那就祝你执政顺利了。”艾森开玩笑道，和佛尔丝走出局长办公室。
“唉……”孙辙苦笑着划动信息面板，选中维修部的联络界面。
想了想，撤销了选择，点击了里那台咖啡机最近的安保室联络框。
“嗨，兄弟们！想不想换一台新的咖啡机？来几个人帮我把这台该死的咖啡机拖出去销毁掉……放心，监控停掉就完事了，我可是代理局长……就对后勤部的人说，这台咖啡机无法忍受他们在它身上瞎折腾，自己跑掉了……”
……
3月5日晚19：00
烈煌帝国，帝都
内务部，部长办公室
“长官，0号线，黑色情报。”
“好的，我知道了。”
办公室里只有君零落一人，厚重的纸质文件摞满他的办公桌，其中甚至还夹杂着几块信息面板。
“黑色情报吗……也好，容我缓口气。”君零落丢下手上的文件，没有急着打开面板上那个黑色标志的邮件，而是慢慢地伸了个懒腰。
几个月来帝都的局势混乱异常，阴沟里的老鼠们像是受了惊一样全都跑到了大街上。原本君零落还担心很难抓住老鼠们的尾巴，现在他则担心捕鼠人的人手不够。
甩甩脑袋，活动一下已经僵硬了的脊椎，君零落这才慢悠悠地点开信息面板上的邮件。
“伽兰德贸易……吼吼，果然非官方的信息渠道就是比我们官方要多吗……”君零落吐槽着，一行一行向下面看去，眉头却渐渐皱起。
许久。
“啧。”君零落删除了邮件。不是将邮件丢入垃圾箱，而是从源代码上删除了这段数据。从数据上看，君零落从未接收过这封邮件。
“……”君零落沉思片刻，手指在面板上快速敲击，伪造了另一封邮件发给自己。当然，其中的情报全是他自己瞎编的。
“呼。”君零落瘫倒在椅背上，“袭击……几百年来首次袭击吧……自私一次，装作不知道的话……给我这么一份大礼，就为了抓住我的把柄吗？伽兰德贸易……你们究竟想要干什么……”
“可是明知道是陷阱，又不得不跳……”
“怎么办嘛……”
嘴上抱怨着，君零落的嘴角却越扬越大。
“啧，炸出了一条迫不及待的鲨鱼啊……水母们应该会很高兴地吧……今晚就奢侈点，吃鱼翅庆祝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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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关于“伽兰德贸易”的简介，请参考章节“序幕1”后的留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