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飞行中一系列状况的奥莉加自从降落到地面后就变得有些神秘。
对周围的事物不怎么在乎的样子,哪怕是关乎生死的藏身问题。
还有就是脱掉战衣忙着和少女玛丽一起打扫旅馆的艾尔总觉得自己偶尔会感觉到,好像有谁在背后窥视,转过身去,只能看到板着脸的克洛伊正襟危坐,长剑放在桌子上方便随时使用。
和目不斜视,正在翻阅那本从佣兵参谋基恩身上缴获魔法书的女王。
这个世界肯定是有魔法的。
经受了很多年无神论(实际上是经常被孤儿院的大人用鬼怪来吓唬)教育的艾尔很轻松的接受了这个设定,毕竟自己一眨眼就穿越到异世界,穿着一套美人希电影里的科幻战衣、还有奇奇怪怪的魔物和特殊的种族(黑暗精灵)
包括在战衣飞行过程中突然出现的那次意外,艾尔一开始以为有敌人袭击,后来还是把猜测放到了女王身上。
不过后者从落地之后就一直沉默寡言,连克洛伊诚恳的请求指示也不怎么搭理,所以艾尔也没有主动单独和女王交流。
他把门板合上,用少女递来的毛巾搽了搽汗。
幸亏旅馆的阁楼里放着一些工具,地窖里也有不少材料,不然要修补门窗就得去村子里找工具。
“谢谢您,艾尔大人!”
玛丽对着他鞠了一躬,少女已经换上了一套朴素的长衫,之前那套衣服在撕扯中被扯坏了,改一下的应该可以给小女孩梅尔穿上。
艾尔想是不是要和玛丽说一下,在孤儿院补衣服一般都是做饭的阿姨做,不过后者很粗心缝错扣子补窄袖是经常的事,直到艾尔第一次给孤儿院的孩子补好了摔破的裤子后,这个事情就一直是他来做了。
后来上学就没在孤儿院里了,艾尔补衣服的机会就少了,现在有点技痒,实在是梅尔和院里的弟弟妹妹差不多大,模样和性格还很乖巧懂事,艾尔想做点什么礼物送给她。
一边想着,艾尔把大门拉开又合上,试验几遍后确认不影响开关,也不会漏风一吹就开,脸上浮起了满意的成就感,走到一边的长凳上坐下,撑着脸颊两侧,思索下一步要干什么。
………………
“他到底在,做什么啊。”
克洛伊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注意着那个看起来就是个正常的,人类的少年。
对方先是神兵天降般救出了女王和她,然后又用那种魔幻中带着种粗暴的方式带着他们逃出了已经换了主人的黑之城。
最后跑到这处村庄,如果是暂时藏身的话克洛伊也能理解,可在干掉了那群肆意妄为的佣兵后,一个神秘的“魔法师”竟然,干起了仆人和木匠的工作!
这一幕把克洛伊的三观都给震撼的不清。
从少年那熟练的动作和神态来看,对方似乎还乐在其中!
魔法师都有什么怪癖吗!
完全看不懂修好一道门哪里值得成就啊!
从绝境里救下了身为无上统治者的女王和我,竟然完全没有一点要求赏赐的迹象!
实在是......
“不可理喻”
克洛伊这样想着,目光又偷偷的转向一旁的女王。
奥莉加大人从落地开始注意力有一大半都放在了那个少年身上呢.......
在艾尔一边一个抱着她们,把她们放在旅馆外自己打算去敲门的时候。克洛伊就向奥莉加请示过,干脆趁着这个时候离开好了,黑兽佣兵团是敌非友,但是这个神秘的“铁魔物”(那时克洛伊还不能完全确认艾尔是人类)也不绝对是友非敌,如果对方也怀有敌意,那么克洛伊会拼死保护女王的安全。
反而是后者否决了她的提议,依旧沉默着,时不时在身后凝视那个红黄相间的身影。后来艾尔脱下了战衣,这种注视反而更加频繁了。
每次看上一会就会挪开,导致艾尔一直找不到窥视感的来源甚至怀疑起“鬼魂”或者“魔法师”那种存在。
“艾尔大人!土豆一袋够了吗?”
地窖里传来玛丽的声音。
“够,够了。”
艾尔想了想,一二三五个人大概也吃不了多少,于是继续切片加热后的火腿。
“不仅奇怪........还是个结巴”
克洛伊在心里补充道。
一旁的奥莉加嘴角轻轻上扬,勾起一个摄人心魄的幅度。
左手撑着脸颊,直视着艾尔的侧脸,做出一个慵懒的姿态。
另一只手在书上有意无意的敲击着。
在女王的手指碰触的地方,刚好刻画着一个妖异的心形图案。
时间就在这种沉默而诡异的气氛中慢慢渡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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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简直可恶啊!”
黑城的王宫里,沃鲁特看着地上摆放着一具具尸体怒不可遏的咆哮着,整座宫殿仿佛都在他的怒火下颤抖。
下方的佣兵们全都低下了头,连一些魔物也下意识的把视线挪开,不敢朝上。
所有尸体都是佣兵们熟悉的打扮,只有单独摆放在最前面的那具尸体,有着金色的卷发和长袍,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庞还能看出一点活着时候的书卷气。
那是基恩,佣兵团的参谋和神秘学担当,也是沃鲁特的左膀右臂,从佣兵团建立之初就加入其中的元老。
现在以如此凄惨的模样躺在这里,本来该是佣兵团一起庆祝一起醉生梦死的地方。
宫殿外传来翅膀扇动的声音,魔物和佣兵纷纷让开了位置。
两只石像鬼拖着一具僵硬的尸体,一只比它们要大上一号的石像鬼在宫殿里落下。
“吱吱!”
一只石像鬼向着沃鲁特嘶鸣着,男人皱着眉,无法理解它的行为。
“它在告诉你,它们的族长也是被那个‘敌人’杀掉的。”
浑身缠绕着绷带的人从阴影里走了出来,随着他的出现,似乎整座宫殿都多出了一种窸窸窣窣的,像是虫类爬行的声音。
“你是谁?”
沃鲁特冷冷的望着来者,对方那股怪异的打扮和神秘的登场方式,不由得他不警惕。
“我叫莎木哈杂,你可以称呼我‘蛊毒使’”
男人掀开了斗篷,整个人包括头颅都包裹在绷带下,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和嘴巴。
“我是基恩的朋友.......大概吧,他现在死了,我并不打算为他复仇,但是如果您愿意......”
“雇佣我,并且满足我的一个愿望的话,我会很乐意用我的知识向您和您的佣兵团效力,同时为我的朋友复仇。”
蛊毒使这样说着,分开人群走到了沃鲁特的下方,站在基恩的尸体旁,冲着他鞠躬。
阴鸷的男人脸上,浮起一个狠厉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