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今天早上没有约到人的关系,下课后的夜馨正非常低落的走在回去的路上。
昨晚整整为了这个事情纠结了一晚上,早上起来的时候都不得不用大量的粉去盖住自己的黑眼圈,就在自鼓起勇气在路过的炼金系学生针扎似得眼神下硬是等到了上课弓铭都没有来,最后她不得不接受这个家伙翘课了这样的事实。因此,夜馨也一样的翘课了。然后整整一天,她都处于一个非常低落的的状态,就好像被霜打了的茄子。
就在她失魂落魄地往回走的时候,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那个黑发短发,稍微带点阴沉的消瘦身影从她的身边擦肩而过。他并没有认出自己,也意外的没有穿着校服。穿着黑色的长袖线衫,灰褐色的裤子,加上一条灰白的围巾,与他那有些灰暗忧郁的形象完美融合。
弓铭注意穿着对于夜馨来说是一件挺新鲜的事情,在自己的印象中,这家伙除了不修边幅的那些着装外,就只有制服、制服、制服。他穿这个样子究竟是要去见谁?被引燃的好奇心无法熄灭,夜馨稍微犹豫一下后,还是决定追上去。
当然,她是不会上去问他究竟是去哪了,去见谁的。自己又不是他的谁,怎么好问的出口,但怎么也放不下的话,那就只好做一次跟踪狂了。自己这一头银色的头发是不太好隐藏的,还好她今天带了帽子,干脆把头发全部盘进帽子后,顺手从一个好人那里借了一副眼镜,夜馨就开始了她的尾行。
可弓铭现在是一个什么状态?
说实话,如果自己是一名普通的再天之道的候选人的话,那么自己肯定是希望现在的状况越乱越好的,与自己无关的混乱自然是喜闻乐见的东西。所以他实在没有办法天真地觉得对方会放弃这么一个契机。更何况自己刚刚学会的探测法,如果不用于实战的话,岂不是太浪费了。
无处不在的精神波纹从人群中扫过,定位着周围行人的移动轨迹。
一次,两次,三次……渐渐的无关者被排除后,只剩下一些精神体在对自己穷追不舍。弓铭也故意不是走的太快,所以那些家伙似乎也跟的心安理得。
那么,给他们加点难度吧!
在一个不是很容易打到车的地方,弓铭发现一辆风行车后,突然伸手拦下了那辆车,乘了上去。
这让后面的那个几个精神体混乱了一下,少去几个后,还有十几个追了上来。既然追上来了,就让他们追吧!或许拿去检测一下那个什么什么家的实力比较好?反正如果对方不主动出手的话,弓铭是不打算主动清理这些家伙的。
计划是这么计划,是否能如愿就是另一回事了。
风行车这种依靠风系魔法来快速行驶的车辆和地球上的轿车一样刹车都不是那么灵敏的,至少不是说停就能停住的。
正当弓铭所在的车辆要驶过一个拐弯处的时候,风行车一拐弯,却发现三四辆车横在马路上。
司机猛地一踩刹车,车子直接从车道飞出去一头装进旁边的店家里。
滚滚的烟尘从店铺里冒出来。
刚刚赶到的夜馨被吓的愣住了,她是刚刚才用银月的反冲加速装置追上来的,本来就累的要死,结果发现弓铭的车居然出了车祸。全身僵硬的她愣愣的看着焰火缭绕的风行车,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就在这个时候,有些人却比他果断多了。
两个穿着灰色风衣的男子拔出长刀走到了翻到的风行车前。
“哥,你觉得他死了没有。”
“应该没有,如果真这么就死了,到是省心了。”
“先看一下吧!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也好有个交代。”
其中一个人上小心翼翼地上前三步,就在想要踏出第四步的时候,忽然他的身形僵了一下。
“阿龙?”察觉同伴的异常,另外一个人不由得的出声道。
那个叫做阿龙的人提着刀回过头来,他单手提起自己的刀,露出一个残酷而疯狂的笑容后,直接将刀刃从自己的颈部动脉处插了进去!
长刀水平刺穿了脖子,停留在了那里,在熊熊烈火的照应下,宛若一个以身祀神的狂信者。爆烈的血压将鲜红色从刀刃的两端挤出来,将周围的大地全部染红,在火焰中蒸腾成浓烈的血腥味,然后那个笑着从自己的脖子里把刀刃扯了出来,自己脑袋随着他的动作飞了出去,乱舞的鲜血散在空中,噗通,一具无头尸体倒在了那火焰燃烧下的血泊中。
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的另一个人被这个场面惊呆了,不,应该说凡事注意到这一幕的人都被这惊呆了。
就在他愣神的时候,只觉得心口一疼,噗嗤的轻响。
冰冷的刀刃穿过了胸口,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插入心口的金属刀刃,感觉整个世界的都在远离自己,恍然间有了那么一丝明悟:精神系……
两个出头鸟的尸体在地面上渐渐冷去。所有心怀图谋的家伙都变得心惊胆战了,他们也意识到对方并不是什么好惹的善茬。不,与其说是善茬,不如说是心狠手辣之处简直就是丧心病狂,那两个人估计到最后是死的不明不白吧!
站在一边的夜馨也是被吓呆了,她还没有意识到究竟是怎么回事。
火焰中,那个黑暗消瘦的身影缓缓的走了出来,平凡无奇的脸,中等偏下的个子,除了过分的瘦,没有任何的特别明显的特征。可就是这么一个落在人海中就会被遗忘的角色,此刻却带着一种可怖的恶意,任何人都没法忽视掉他那刘海阴影中闪烁着杀意的眼睛。
夜馨恍然明白了什么……这个人才是真正的弓铭,而不是那个看上去仅仅是聪明的,人畜无害的炼金师。
“我本来不打算做什么的,既然如此,你们一个都别想活着回去。”
丢出了大开杀戒的宣言,一股精神场在所有人措手不及的情况下忽然侵蚀了半径几十米的空间,袭击者刚刚想要有所动作,就觉得什么东西卡住了他们的脖子。
那是他们自己的手。
或许他们从来都没有想过会被自己扼死,因为按理说人类是不可能扼死自己的,在脑子缺氧的同时手部神经就会失去控制,转而失去力量,最多也就只能把自己扼昏过去而已,可他们面对的敌人并不是什么善良的学生,也不是什么神灵的信徒,而是在监狱中只要觉得不舒服就会把人弄死的疯子。在走上这条路之前,这些人也许就没有想过活着回去,但他们至少想过要死的轰轰烈烈,死的有价值,或许是为了生计;或许是为了亲人;或许这些人还有孤寡老母,未及膝的儿女;或许他们明天还有和家人的聚会;或许他们还未了的精神寄托想要去完成。
在这一刻,全部都要中止,这是力量的权威,任何意志都不可改变的蛮横。
被操控的强烈意志驱使着帮助了他们一辈子的、勤勤恳恳的双手亲自将他们自己送上了黄泉的坡道。在强加意志和自我意志的对抗中,指甲深深的插入自己的喉咙,将气管都扯了出来,被撕裂的声带发出破锣般的嚎啕,一声一声中渐弱,渐渐消失在火光照耀下的黑暗中。
这里变得宛若食尸鬼复活的坟场般,遍地是死者和将死者的哀嚎。
易夜馨不停的打着冷颤,脑子里一片空白,她怎么也没想到追过来居然是这个情况。
只见那个恶魔般的男孩在哀嚎中走到自己面前缓缓的说了这么一句:“你为什么一直跟在我后面?”
少女张了张嘴,下意识想要回答他的问题,可刚才的惊吓却让她怎么都没法控制自己的声带,使其发出声音。看她那个样子,弓铭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看到了吧!这就是我要面对的世界,你的哥哥不会允许你在活在这里的,所以还是乖乖回家吧。”
黑色的男孩如此说着,从少女的身边擦肩而过,只留下一丝淡淡的焦糊味。
他知道的……
他知道的……
他一直都知道的……
少女心颤抖着,她终于明白并不是对方并不懂得她的心思,他是一直知道的,只是一直都不愿意接受而已。
原因,刚才已经充分的说明了,就像那个替自己扛下了家族中一切的哥哥一样,他也是一个表面光鲜却浸泡在黑暗中的人……是自己不可以去触碰的人……绝对不可以去触碰的人……
火焰中,银色的发丝随着蒸腾的空气摆动着,夹带着血腥味的热浪侵袭着少女的皮肤,即使她的眼角不停的流出泪水,却也执拗的一次次将其擦去。
渐渐的……她失去了力气,少女双膝一软,在火焰与焦尸环绕的坟场中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