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蓝站在倒塌的参谋部废墟后面,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敢出现在葵的正面攻击范围之内。
计策是成功的,只要葵敢在在这里继续拖下去,那么她肯定会倒下。破局的方法也意外的简单,只要她拔腿就逃,自己没有任何能留下她的办法。对于这一点,只要不断的扯开她的注意力,让她意识不到还有逃这个选项就可以了。
当然,最糟的情况就是援军出现,再来个天位级的话逃的就只有自己了。在这种情况下,没有援军出现的可能性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突如其来的狂风荡开了这附近的烟尘,一个清脆而熟悉的声音在空中响起:“葵大人!!”
谁?
伽蓝仅迟疑了一秒就想起了这个声音的主人。
“安妮?你不是还在军医院吗?快逃,这里不是你能参加的战斗!”葵大声警告着。
“大人,您在干什么,为什么用术式伤害自己?”安妮很明显还没有意识到这个地方发生了什么。
“我中了幻术,你……呃,你怎么了?”烟尘散尽,葵看到安妮的样貌时,眼神有点迷茫。天位级的她习惯用精神场来辨认人,可精神场并不是一切,至少面前这个飞在天空中的翼人少女,她是第一次见过。
并非是第一次见到她本人,而是她背后那对银色的翅膀……居然是银色的钢铁之翼。
此刻身上还穿着医院的病人衣服,但再怎么宽大的袍子也没法遮住那翼展四米的银白钢翼,这就是伽蓝当时给安妮做的义肢,虽然这个东西已经完全超脱于义肢的范畴,而更像是一件艺术品了。
安妮的翅膀受过伤,然后在一个神秘医生的治疗下,正在军医院做康复训练,这个葵是知道的。要说为什么知道,因为安妮的母亲就是她的堂姐,虽然当年葵年轻气盛,因为家族的一些事情舍弃了家姓而改名七夜葵,但实际上对于自己堂姐家的这个千金还是相当照顾的,只是这次她翅膀受伤的事情葵倒是呈现一种放任的态度,要说为什么,大概是因为葵是少数自己主动舍弃了翅膀的翼人吧!
“这个不是重点,葵大人,请跟我来,这里的烟很不对,我们不能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
挥舞着的钢铁之翼猛然将空中的烟气吹飞,伴随着扇出的气流,数十只钢羽从天空中落下,乒乒乓乓的在伽蓝躲藏的掩体周围钉了许多根。
葵自然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只是如果就这么逃走的话,那么以这个人的实力和手段,秽翼以后的麻烦会更大……呃?当葵再次用精神力去搜索的时候,忽然发现那个自己记忆中的精神体已经消失在自己的感知范围之内了。
“……这到底是怎么……”强烈的疑惑让她猛地闪到废墟的上空想要看清这里的全貌,可很明显这里再也没有那个戴面具男人的影子,虽然很不甘心,可葵不得不丧气却又如释重负的出了一口气,“……逃了吗……”
如果让伽蓝自己的说的话,这肯定不叫逃,这叫战略性撤退。
就像打游戏已经被推家推到基地了,结果忽然对方打出GG退出游戏,虽然按理说自己是赢了,却赢的一点也不快活。
其实这也在预计之内,第一次与天位级的干上,而且还是限时战斗,说实话可以全身而退,伽蓝自己已经很满意了,从一开始逃跑就是第一优先事项,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撤退是因为安妮的出现。
自己给安妮做的那个义肢,现在看应该也已经差不多了,至少她可以飞起来就说明作为翅膀的基本属性已经达到了。至于自己一时手贱给她加上去的其他功能,终究是附属品而已,对于翼人来说,终于的只是能飞的感觉。
晚上十点,伽蓝再次回到旅馆。
此刻的房间早已人去楼空,只因为付押金的是自己,所以房间还保留着。
想一下雪珂的这种性格似乎跟自己有点类似,或许相对于弓梓的那种喜欢照顾人喜欢付出的性格,雪珂骨子里透出的那种傲然和孤独感同自己应该更加相像吧!
当然,雪珂走了并不代表她能走多远,只花了十分钟就在旅馆不远处的一家通宵营业的高档餐厅找到了雪珂,此刻这小丫头正在百无聊赖的吃着饭后甜点,估计她已在这里坐了很久了,从侍者不安的表情上来看,他们很明显在担心这个丫头是不是能付得起饭钱。
“这是福特商行的卡,有多少从这里扣吧!”
目送侍者殷勤的笑容,伽蓝微微叹息。
虽然看上去很大方的直接刷卡,实际上自己身上并没有太多的钱,毕竟现在他还没有固定的经济收入,最大的一单交易只换了一个精神力石和十颗贤者。据说黑市价格每颗在四千万以上的贤者之石,刚才那一战中用掉了九颗,也就不在乎再多花这么一点钱了。
“如果你不来的话,我还在考虑是不是要跟老板商量一下,让他这次给我免费呢!”
雪珂脸上露出轻浮的笑,她很明显是在刺激伽蓝,也是在刺激自己。觉得自己丧失了自我,导致雪珂会迷恋上这种自虐式的快感,伽蓝一点也不惊讶。
他讲十字架放在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三样东西。两枚肩章,一颗金红色的多面晶体。
“这是什么?”雪珂自然而然的捏起了那个最漂亮的金红色晶体。
“你手里的那个是秽翼号的核心星源,这两枚肩章的主人分别是秽翼骑士团的两名魔导司长。”
昨天到现在都没吃饭了,伽蓝已经很饿了,虽然内循环被改的很慢,但如果是高速运动这种超消耗体力的事情的话,还是会饿的很快的。只是很明显雪珂给他点的那一份饭菜已经凉掉了,他不得不让侍者给他现在再热一下。
向侍者交代完自己的胃口后,视线再次回到雪珂脸上,伽蓝如愿的看到了她那呆愣的表情。
难得见她这样,有种想要扯她腮帮的冲动,不过这么亲昵的举动他还是忍住了:“炸沉秽翼号用了我九颗贤者之石,虽然知道星源远不止这个价格,可是这个东西谁敢买还是个问题,我是个无业浪人,手头的钱不多,这点给你拿去避避风头。秽翼号沉了之后联邦国会那边应该不会再对眼下混乱的局势不闻不问了,至少是会抓几个出头鸟的,别再在外面惹是生非,这段时间本来就不太平。”
愣愣地看着伽蓝顺着桌沿推来的卡,雪珂有点不知所措:“为什么?”她理所当然的会这么问道。
“这个世界哪有这么多为什么,”面具下的嘴角轻轻一笑,“我只是个浪人,钱赚来自然是要花的,东西得到自然是要用的,女人到手自然是要养的;或许过不了多久我就会彻底消失在这个城市里,但至少这段时间,你是我的女人,我无条件的对你好,你也要无条件的听我的话。”
对此,雪珂露出不屑的表情,“戚,我有我的打算,为什么要听你的。”
伽蓝并没有生气,只是耸了耸肩,然后侍者热好的饭菜上盘了,觉得自己已经饿得不行的少年开始大快朵颐。
“……呐,你不问我为什么吗?”
“等你自己想说的时候就说好了,我懒得猜,喜欢猜这种事情是女人才会做的事情。”
“那因为女人一句话就花了三亿多炸了天上圣土级的飞法船,你是要有多懒得猜?”
将已经热的不是很鲜嫩的牛脊肉塞进嘴里,少年只是耸耸肩,“就当是这样好了,那么你现在打算说为什么了吗?还是说要我帮你去炸一下国会大厦什么的。”
雪珂忍不住咧咧嘴,其实她觉得自己就已经够疯的了,没想到遇到的这个家伙比自己还疯,有种莫名的挫败感,不过少女还是决定不在这上面跟这个神经病,或者说是没神经的家伙计较:“其实你找错人了,不,应该说幸好你找错人了。我并不是复仇,只是想要让他痛苦而已。”
“哦。”伽蓝继续嚼着自己的牛排。
“那个人是我的亲生父亲,是个翼人,不过我从来没见过他,从我记事起,我和母亲就依靠他每年寄来的钱生活。后来母亲忍不住守活寡嫁人后,发生了一些变故,母亲去世了,自己也落入了一个非法组织。母亲临终前告诉了我,我的父亲是谁,可当我拿着母亲的书信去找他的时候,却被拒之门外了,他抛弃了母亲,抛弃了我,所以我有足够的理由让他付出应得的代价。而那个人,就是秽翼骑士团现在的审判长,法罗德·宗耶。”
“噗!!!”
把嘴里的东西喷了一桌子,伽蓝顾不上雪珂嫌恶的眼神,他觉得这个事情已经卧槽到了一个境界,这已经不是淡定不能的问题了!宗耶审判长?宗耶?宗耶!!卧槽,难道雪珂是荒那个家伙同父异母的妹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