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睁开双眼,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片白茫茫的原野,而且——是一片自己很眼熟的荒野。
……这里是,私和司哥哥定下约定的地方吗?
凝视着眼前的景象一段时间后,泣回想起了眼前这片白色原野的真面目。但是,多少又有了点不协调感。
……真的很奇怪,明明外面在下雪,但是,居然一点也不觉得冷……
奇术师的身体随时被自己在无意识间散发出来的咒力包裹着,虽然这原本是奇术师们为了保证自己的身体不被自己所使用的奇术伤害到才在无意识间采取的行动,不过倒也在一定程度上增强了奇术师对于炎热、寒冷、疾病等问题的抗性。
但在另一方面上讲,这也只是“一定程度上”,而不是“绝对”;换而言之,若是置身于极度恶劣的环境下,他们的身体还是会有所感觉。像现在这样子置身于覆盖着大学的平原却不感到冷是根本不可能的——除了一种情况:
……是吗,私……做梦了吗。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就是之前那种不协调感的原因吗——换成一般人一定会这么想吧,可是出于某种原因、泣的思维远不止这么简单。
为了做出最正确的判断,泣又强打精神、打量起四周。终于,她找到了不协调感的真正来源。
当时的平原上的确有风、地上也积了厚厚一层雪,可是并没有在下雪;再说了,当时的平原上顶多也就自己和司两个人,而司的体格比眼前这个人可要强壮多了(虽然那个强壮是托了与艾利欧格定下契约的福)。要谈到体格与面前这个人相似的人的话,次郎才比较相似吧。
……诶,次郎?
“泣——”正当其还在为为什么次郎会出现在自己的梦中而百思不得其解时,面前的这个次郎(尽管是自己梦中的那个)开口说道,“为什么,你要离开我们这里?”
……诶?他在说什么呢?
在泣的心目中,“家人”这个观念其实相当淡薄,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使得泣对于毫无顾虑地收留了自己、让自己与他们一起生活的村野一家人相当感激、珍惜。离开村野家的可能性是极低的。(离开密斯提尔斯的可能性同上)
“你在说什么?”
像是感受到泣的不解一般,梦中的另一个人说道。
……呒,听这个声音是私呢。果然是私的意识呢……啊?等、等一下,次郎要干什么?
看到梦中的次郎对着自己举起了武士刀,泣的心头也不由得一颤。
“抱歉了泣。贺人说了,无论怎样都有一定要将你带回去才行。”
“是吗?……那么私也不客气了——”
……什!开什么玩笑,私怎么可能会对次郎说出这种话!?
“现身吧弗内乌斯,第三十柱、银鲛之魔神。”
……住手!
五芒星形咒具从梦中自己的袖口划出,又在满天飞雪中摇摆。
……不要!
银白色的光芒在眼前的半空中膨胀开来、又收缩成了银鲛的形态。
……快点住手弗内乌斯!
银鲛形状的魔神——弗内乌斯——张开血盆大口、带着刺向前方的无数尖牙冲向次郎举着刀的身影。
……不要对私的朋友出手啊!!
伴随着泣在心中无声的尖叫,猩红色的液体在飞雪中飞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