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是哪里来的小公子啊，当真是细皮嫩肉，好看得紧啊。要是有什么事要帮忙就跟大爷我说，不管是哪的忙，大爷我都帮你解决了啊。”
李子卫二话不说，上来就是一套垃圾话。这番话说的是那叫一个轻浮，按理说这种俊俏的年轻公子都受不了这种话。却没想到此人竟还是一副云淡风轻，莫非他果真是个兔爷？
然而即使他心里思绪万千，那李无涯仍然是一副云淡风轻，脸上似笑非笑。他没有大声恐吓，反而只是轻声开口道：“李子卫，本官问你，你可知罪？”
同样的话，在这小公子嘴里说出来，再配上他那似笑非笑的样子，倒是显得高深莫测了起来。他的声音有些清冷，却很好听，即使是女子也现有能及。虽然之前在外面李子卫被气的跳脚，但是此时两人在这审讯室内这般对话倒也让李子卫有点享受了起来，毕竟这兔爷说话倒是比自己店里那些歌手都好听不少。只是自己被拷着手脚有些难受，不过此情此景倒也当真，别有一番风味。
“哦？那在下倒当真不知，小公子到底想要在下认下何罪呢？”考虑到之前那只录音笔，李子卫这番话说的十分巧妙，概不承认自己有罪，还暗中给对方下了个套。
更完美的是这番话说的文质彬彬，应该正是那人喜欢的类型，再加上自己高深莫测的表情，不愧是我！
李子卫心里想的美滋滋的，寻思着这番话下去，搞不好那兔爷和自己有几分棋逢对手惺惺相惜的意味。再然后，搞不好日后自己可以邀请他到自家夜店，然后，嘿嘿，那就真是日后再说了。只是李子卫固然想的十分美好，却也是万万没想到自己现在的样子，在外人看来。那就和街上喊着‘别走，小娘子’的泼皮无赖没什么区别。
李子卫看着眼前的李无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心道有戏。
却没想到李无涯只是摇了摇头，便噙着笑容问他。“你这贼人，你蛊惑幼女证据确凿，为何还要狡辩？”
听到眼前的小公子不再对自己打官腔，心里暗喜，果然自己的策略是对的。他李子卫在奉天府风月圈也是有名的一代宗师，果然，撩拨这兔爷几下他就被自己迷住了。但他怕是万万没想过，李无涯只是被他这副无赖样逗笑了。
“李公子这说的是哪里话，又何曾有过蛊惑幼女一事？长夜漫漫，不如我们来聊聊别的吧。你我都是聪明人，你也该知道在讼师来之前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李子卫又是巧妙地舔了他一手。
却没想到他这‘出卖色相’的计划刚开始实施，便被闯进来的黑白无常打断了。他撇了撇嘴看着附在耳边对李无涯低声汇报的两人，心里暗骂，这两个狗东西当真会扰人好事。
不过那小公子倒是神色不变，依然温和地笑着。果真是温润如玉，这玉啊，总是让人想把玩一番啊。就，就香得很啊。
听完两人的汇报，李无涯神色一正，看着李子卫高声问道：“你这贼子可知，你涉嫌参与一起大烟案。依大唐律，私贩大烟者，是为不道。十恶者，不可假借讼师制，隐瞒不报！”
听到这李子卫心里一惊，这十恶可不是开玩笑的，谋反谋逆也不过就是十恶。若真把这罪名坐实了，怕是自己搞不好要被先斩后奏了。
李子卫此时脸上一副不敢置信，询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明白。”
“你这贼子可知，你涉嫌参与一起大烟案。依大唐律，私贩大烟者，是为不道。十恶者，不可假借讼师制，隐瞒不报。”李无涯脸上依旧是似笑非笑，只不过这一边没有了刚才的慷慨激昂。
李子卫摇了摇头，颤抖着手向前指着。“不对，我是说再上一句。”
“你这贼人，你蛊惑幼女证据确凿，为何还要狡辩？”李无涯再重复了一遍，已经是一字不差，李子卫心里赞叹，这小公子当真是天赋异禀过目不忘啊。
“没错，我不狡辩了！就是我，蛊惑幼女！现在我要叫讼师来，还有，赶快叫你们大理寺丞崔长青过来！”
黑无常：“…”
白无常：“…”
黑白脸两个大汉已然是被李子卫的无耻震惊了，刚刚还咬死不说一句话，现在居然理直气壮地说自己蛊惑幼女。不过他这一番话也确实巧妙，他既然承认了这项罪名，那接下来就需要按照正常流程走。也就是说无论如何，至少自己可以找讼师来了。想到自己每年花大笔银两供奉的讼师，李子卫就觉得安心了不少。
让李子卫惊讶的是那小兔爷李无涯却也没说什么，只是转身带着两人走了出去。他们两人刚走，另一人便走了进来。来人身材颀长，说不上是虎背熊腰但也比常人健硕许多。头发高高束起，深陷的眼窝上有一道狰狞的伤疤，头发在灯光下泛起几分棕色。
来者正是奉天府大理寺丞，自己的好友，也就是李子卫喊着要见的崔长青。一见到崔长青来了，李子卫整个人放松多了。
“哎，长青你可算来了，你都不知道这群狗官多过分啊…现在这些个官员品行真的差劲，我不过就是和一个小姑娘聊了几句，他们居然就…”
就在李子卫抱怨的时候，眼前面沉如水的崔长青缓缓开口问道：“你知道那姑娘叫什么吗？”
李子卫有些惊讶，看着面色沉重的崔长青寻思着，莫非那小姑娘是什么皇亲国戚？不能啊，若是身份高贵，自己不可能一点印象也没有啊。“长青啊，你就别卖关子了，那小姑娘到底是什么身份啊？这山高皇帝远的北疆，还能蹦出来什么王公贵胄不成？”
崔长青深吸了一口气，走到铁桌前，紧紧地盯着李子卫的眼睛。“她叫鸢儿，崔鸢儿。”
听到这里李子卫有些愣住了，这是让自己说中了不成，他赶紧接着问道：“崔，哪个崔啊？“博陵崔，我崔长青的崔！”
这一句话就把李子卫给震住了，他光顾着想五姓七望想陷害他，却忘了他这好友当真也姓崔。
“这，长青啊，你听我解释，这其实都是误…”
然而崔长青早已经气的不行，此时哪还想听得他解释。
“刚才我在外面听的真真切切，你还想狡辩不成？”崔长青一巴掌猛地拍在桌子上，吓得李子卫差点从凳子上仰过去。
“你平日行径荒诞也就罢了，我真没想到你居然连我的女儿都不放过，不愧是你啊，李子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