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被老者唱京剧的功夫吓了一跳，吴道若有所思地轻哼了一声。
“我从乡里刚来京城，木鸡呀。”
“老夫就知道，像你们这种小地方出身的年轻人，确实有些初生牛犊不怕虎。”
“京城的水深，是你想不到的。将你这种先天都没有的小喽啰淹死，不费吹灰之力！”
“听老夫一句劝，及时退出，免得惹火上身。”
“这件事背后的庞然大物，你，惹不起！”
老者声厉俱色地警醒道。
“可是。。。”吴道面露迟疑。
“唉，当然了，老夫是惜才之人，不会让你还没来得及发光就陨落的。老夫愿意向王爷引荐你，若是被王爷看上，未来你的成就，将不可限量！”
“当然，之前你的顶撞，老夫是不会放在心上。”
望着吴道胆怯的样子，老者脸色再变，枯树般的脸皮微微扯动，摆出一副慈祥和蔼、想要让迷途的年轻人引入正道的长辈模样。
“引荐。。。”期待的神色一闪而过，吴道表情松动，但明显还是有些迟疑。
“不仅如此，老夫可以额外答应你一个条件！就是让老夫收你为真传弟子也没问题。”老者笑眯眯地继续加码，似是真对吴道动了心。
一个先天高手的许诺，其价值不可估量。
若搁上平常武者遇到，保证欣喜若狂，当场跪舔。
但是，吴道是何许人？别说先天，入道宗师他都见过，还不止一个！
而且，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吴道从小就没有对强者的敬畏之心。
“小爷这辈子，就没有怕过谁！额。。。那疯女人除外！”
“真的吗？”吴道目露期许，貌似“喜出望外”。
“老夫一代先天，岂会骗你？”拂袖，老者转过身，留给已经“臣服”的吴道一个强者的背影。
“小子，心还挺大的嘛！若不是看上你身上超出修为的站力，老夫岂会收下你？
等得到你的法门后，怎么样，可就是老夫说了算了！
呵！年轻人就是年轻人，单纯，哦不，**至极，给点小恩小惠就跟着跑了，是丝毫不明白江湖险恶啊！”
虽是怀着这等恶毒的想法，老者表面还是眯着老眼，慈祥地看着吴道。
在他眼中，吴道已经沦为助他提升修为的工具。
“我还真有一件事相求。”吴道故作腼腆，“羞涩”地低垂着头。
“但说无妨！”
“就是。。。能不能，把秦芊芊放了？”
“嗯？你说什么？”如此毫无逻辑，老者只以为是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小爷说，你能不能让芊芊这丫头回秦府？顺便，把你的老命，献给老子。”
邪魅一笑，吴道微微抬起头，张狂地望向老者。
“小子，你耍老夫？”慈祥的笑容登时凝固，老者强忍怒火，阴翳地轻吼道。
与此同时，老者暗自运转内力，一股裹挟着先天气息的磅礴威压碾向吴道。
“不然呢？就凭你，还想收小爷为徒？你。。配吗？”
谈笑之间，凌厉的剑意透体而出，硬生生地隔开了老者的先天威压，与其分庭抗礼。
“这股剑意。。。之前重伤店小二的，是你！”
瞳孔略微放大，老者阴沉的老脸上不乏震惊。
剑意这种东西，是一个剑客对剑道的独特领悟，每一个剑客都是独一无二的。
即使是师承相同的师兄弟，剑意也不可能完全相同。
而之前，暗处的老者在秦芊芊身上感到了与吴道无二的剑意。
这种颠覆江湖常识的现象，也不怪老者震惊了。
“今日，秦芊芊这丫头，小爷护定了！哪怕，是以生命为代价。”
身为一个后天三段的垃圾，在对面强大的先天威压的压迫下还能霸气地放狠话，这江湖中除了吴道，恐怕也没谁了。
“好！好！好啊！”
望着神情坚定地吴道，老者怒极反笑，身上再度爆发出一股强劲的气流。
“小子，这是你自找的！今日，老夫来磨磨你的锐气！”
“就让老夫领教领教，你胆敢挑衅先天的底气！”
语落，老者浑身被黑色的气流笼盖，手呈鹰爪形，脚底一垫，猛然朝着吴道爆射而出。
隐约之间，周身的黑色气流与空气中肆虐的劲气一同，凝成无数只悲鸣的乌鸦，狰狞而恐怖，带给人以无限的压抑。
“呵！”
面对扑面而来的凌厉劲风，吴道淡然一笑，转头对秦芊芊快速说道。
“妮子，把剑借我一用。”
说完便不由分说的直接抽出秦芊芊缠在腰间的软剑。
用力一震，软剑重化三尺青峰，手中有剑的吴道气势与之前全然不同，其挥动长剑之间，一股可怖的凌厉剑意轰然荡开。
吴道淡然一笑，不退反进，厉喝一身：“斩！”遂身形一动，持剑霍然迎上老者。
电光火石之间，狭小的巷道之中，剑气与爪风多次交轰但难分上下，二人的身影更是化作残影，难以捕捉。
单论速度，吴道丝毫不逊于身为先天高手的老者。
这时处于安全地带的秦芊芊，仰望着在墙上窜上窜下的二人，再一次认识到吴道可怕的实力。
同时也暗暗地撺起小拳头，“以后我也要成就这种实力！”
目光回到交战的二人。
说时迟那时快，仅十几息，老者已与吴道交手五个回合。
“嘭！”
长剑与老者如钢铁般的鹰爪碰在一起，爆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而后，两人终于停下了打斗的手脚，以剑锋与鹰爪的接触点为中心，迅速退到两边。
在老者刻意留情（老者想要知道吴道战力远超修为的秘密）之下，两人才算是没有分出胜负。
然而，后天宗师境与先天之间的差距就已经是天堑，更遑论仅仅后天三段的吴道？即使是老者刻意留情，吴道也是重伤。
此时的吴道，满脸鲜血，甚至染红了眼眶；一身布衣数处残破，满身伤痕。
胸口处，更有三道道深约两寸的爪形伤痕。
“吴道！”
伴随着一声高昂的尖叫，秦芊芊梨花带雨，眼泪不要钱地四处飞溅，小腿飞奔，将吴道扶到墙角靠下。
“以后天修为，能在老夫手上撑过十招，你是第一个。你是古今以来江湖中第一个后天胆敢先天的武者。”
缓缓呼出一口浊气，老者有些欣赏地打量着吴道，夸赞道。
“不过，这样有意义吗？如果老夫愿意，下一招便能杀你！”
包裹在手掌的内力散去，老者语气一变，改用一种劝说的语气。
“老夫还是那句话，你若现在投降，再给老夫磕几个头，老夫还是可以既往不咎，甚至收你为徒。”
老者迫切地想知道吴道身上的种种秘密。
“咳咳。。。”
咳出几口堵在胸口的淤血，吴道在秦芊芊的搀扶下站直身子，眼神桀骜而不逊。
“有没有意义，你自己心里清楚。”
“你什么意思？”老者脸色一变，惊异地问道。
“秦府应该有位至少先天的高手，快到了吧？而且，你怕是打不过他吧？”
吴道缓缓挣脱开秦芊芊的搀扶，安抚地拍了拍萝莉的头，自信地推测道。
“哼！那又如何！既然你小子如此不识抬举，老夫现在就送你去见阎王！”
恼羞成怒地怒哼一声，老者手中凝聚成一道强劲的内力匹练，就欲轰向吴道。
“不！”秦芊芊悲鸣一声，电光火石之间，秦芊芊双臂展开，挡在了吴道身前。
“本小姐跟你们走，你让吴道走！”
“二小姐，你觉得，你还有选择的权力吗？”
散去手上的匹练，老者负手而立，看着神情坚毅的小萝莉，笑眯眯地说道。
“哼！那如果本小姐死了呢？”只见，一根尖锐的发簪在秦芊芊纤手的掌握中，抵在自己雪白的脖颈上。
“别！”惊呼一声，老者背在身后的左手暗中凝聚一股气劲，一股可以将秦芊芊瞬间击晕的气劲。。
“那你就放了吴道！”秦芊芊尖声大喊道。
“当然，你也可以试试，是你的手快，还是本小姐的簪子快！”
“秦家二小姐死了，王爷计划彻底泡汤是小，若是传到军部那群老家伙耳朵里是自己干的，恐怕。。。”
“更何况，还有文王殿下。。。”
想到兵部的那几个老疯子，以及那个女子之身，力压京城年轻之辈的高岭之花，老者浑身一哆嗦。
“行！你跟老夫走，老夫就放了你的情郎。”
再三权衡利弊后，老者不敢承担万一待会儿失手未能及时打晕前者的风险，只好妥协道。
“好。。。唔！”
秦芊芊的小嘴被人从身后堵住，只见吴道一个手刀，将秦芊芊打晕在怀中。
小萝莉昏迷之前看到的最后一幕，是吴道低头望向自己的温柔目光，以及一句：
“小丫头，男人的事，还轮不到让你抗。”
“哦？还真是郎有情，妾有意啊。”
看到秦芊芊不再求死，老者登时松了一口气，唏嘘道。
“小子，是想通了吗？没事，老夫欢迎你进入王府的。”
虽然听起来十分荒诞，但这已经是老者能想到唯一的解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