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就这?”
终于做完志愿者工作的我和罗忆昔碰了头,一起从校广场前去往分班牌处;他僵着脸,显然对我的不作为感到无奈。
“那要不然还做什么,我和她又不熟。”我撇了撇嘴,“反正她拿走了牌子之后,我们就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直到你过来解救我;那时候你简直是天使。”
“……”罗忆昔没有回应我,因为我们已到了分班牌的前面;此时正是高一新生已经离去,高二学生还未到来之时,广场上的人少了大半,倒是清净。
我把目光移上了分班牌的第一栏,理科火箭。果然,大多数都是熟悉的名字,包括罗忆昔,那么我在……
罗忆昔突然出声,使我从一对混乱的名字中抬起头来:“哎,咱们两都在一班,咱们班的同学大部分没有变化呢……让我看看有没有认识的女同学?”他舔了舔嘴唇,目光贪婪地在上面扫动着……
“呃,这是……”顺着他的手指,我看到了班主任那栏赫然写着三个字:“冯季仲”……
教室此时还没有人来,我也就挑了教室最后面靠窗的位置坐下,罗忆昔也跟着我坐在了旁边的位置上。
“我累了,不要叫我。”刚把桌子擦好,我便迫不及待地趴在了桌子上,准备睡一觉。
罗忆昔见状,立即摇了摇我的肩膀:“别急着睡啊,反正现在没人,和我去外班逛一圈?”
“不,我爱桌子。”我坚决将脸与桌子抵为一体,“我以后就坐这儿了”
“好吧,我去去就回。”罗忆昔用指关节在桌面上敲了两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教室的铁门吱呀合上,一切归于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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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察觉到身边的异样,我睁开了眼。
旁边这趴在桌子的人怎么有点眼熟?
我坐了起来,揉揉眼睛。
脖子疼。
学校的桌子虽然睡起来很快,睡着也很香,但起来之后会有点小难受。
我活动活动脖子,瞥向那人。
呃,这不是那个,叫什么来着……林“逍遥”么?
她怎么在这?
看来有必要在她醒来之后跟她说明罗忆昔要坐在这里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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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声音渐渐嘈杂了起来,我也再次爬了起来,望着已经人满为患的教室,挠了挠头。
罗忆昔此时正坐在我的前方,我抬起胳膊,捅了捅他的背。
“嗷――你戳那么用力干嘛?”他转过身,一脸怨念地看着我,“怎么了?”
“你怎么办?”我指了指仍然趴着我身边的那团物体,“她占了你的位置……”
他看向我桌子旁趴的那个人,皱了皱眉:“但是,她好像没有醒来的迹象啊……”说罢,将手在那女孩的头顶上晃了晃,可她依然睡得很沉。 “呃,怎么办?要不然你和我旁边的这位同学换一下?你也不是非要靠着窗子吧。”
我这才注意到他的同桌,是一个我从未见过的身材娇小的女孩;她此时正面向前方,和前面的同学聊的火热。 “你不是一直想要个女同桌么?”我打趣着罗忆昔,“现在不是如愿以偿了吗?”
罗忆昔红光满面,笑容灿烂:“哈哈哈,低调低调。话说你现在不也有个女同桌吗?”
“我无所谓啊,有区别么?”我用手支住了下巴,“倒是你,一天净想这些。”
罗忆昔用舌头舔了舔嘴唇,给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哎呀,哪个男的不喜欢女的?同性相斥异性相吸嘛。”
“……”我没有接罗忆昔的话,转向了他的那个同桌;说实话,同桌的话,比起女性,我倒是更偏向于男性,除非……
“哎哎,同学?”我开口叫道,“老哥?兄弟?小姐姐?”
……她并没有理我,仍在和前面的同学交谈着。
我给罗忆昔使了一个眼色,他拍了拍那个同学的肩膀。
“同学你好,跟你商量个事,行吗?”
那个女孩终于转了过来,露出真颜;她的脸很精致,不像是高二学生的脸,倒像是初中生的脸,挺可爱的;只是她此时正一脸不耐烦地瞪着我们:“干什么啊?没看见我开车呢吗?很烦啊。”
……开车?你刚刚是说了开车吧?你一定说的是开车对不对?
我略带尴尬地向她笑了笑:“这位同学你好,我想和你换个座位可以吗?”
“去去去,我还要给我前面的这个后生教开车呢?”
……教开车?你刚刚是说了教开车吧?你一定说的是教开车对不对?
她一脸不耐烦地转了回去。
剩下我和罗忆昔一脸尴尬。
“呃……要不然把她叫醒?”我指了指还是待机状态的林筱窈,“她还真是能睡。”
“算了吧,我觉得我坐着这儿挺好的。”
“那我就叫她了……昂?”不对,这不是正常的罗忆昔的发言,有点奇怪,我侧过身子,望向他前面的两人。
一个是正和老司机同学聊的热火朝天的大汉,一个是正在静静看书的女孩。
……明白了。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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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我还是和那个林筱窈坐在了一起,显然她此时并不知道这件事;虽然说无论我和谁坐着,上课的时候都在睡觉罢了。
不知道她醒来之后会不会再生出什么事。
麻烦。
我伸出了左胳膊,时针终于转到了十点的刻度上。
唉,什么时候才能放学啊?
我看着正在走入教室的冯驴苦逼地想。
冯季仲顺着教室的过道,穿过一排排的同学,向讲台上走去;就当他踏上讲台的那一刻――我相信恰好是那一刻,一直趴着桌子上的林筱窈突然就抬起了头,正襟危坐起来。
这是什么神技?
我目瞪口呆地望向她,只见她坐的笔直,似乎已经保持了这个姿势很长时间;但要不是她原本柔顺的青丝现在多了几根呆毛,本来整整齐齐的衣服略带凌乱,我都会认为她一直是这么坐着。
有点东西。
我眯起了眼睛。
“……你喜欢我或者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她突然出声,却仍是目视前方。
“哦,对不起。”
……这个女人,竟然能让我两次失去思考能力,确实是个危险的人……
“别因为自己的愚蠢和好色而给我加上‘危险’标签什么的;你很喜欢观察别人的行为嘛,但不要因此就在对事物没有确切了解下就进行擅自的主观臆断;这是对研究对象的不负责,也是对你的不负责;只有掌握了一切证据,也具有了可将其整合成绝对正确推断的能力后,才有资格下定义。”
她没有转过来,只是面向前方,盯着正在讲台上“侃侃而谈”的冯季仲,冷静地说道。
凎,这个女人……
“那你又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已经拥有了一切证据和正确推断呢?你又如何证明你所做的推理是所谓的定义而不是你的主观臆断呢?”我强作坚持。
“这些你该问你自己吧;”她撩起额前的发丝,“而且,我可不可以假定一个命题: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好看呢?”
她半颔着首,微微侧过脸,明眸流转,嫣然一笑。
这女人竟如此的甜……
不对,她果然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