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的味道有些难以言喻,硫磺、钢铁和焦味混合在一起让人忍不住咳嗽出声。火早已点燃了半个街区,广场上几乎没有能够落脚的地方,唯一正在火海中摇曳的背影,只有依旧优雅的塔露拉。
“难缠。”冷漠地抛下这句话,她仍然盯着眼前的火花。
“没想到他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梅菲斯特完全没有想到居然有人能够拖住塔露拉如此之久,他的表情有些扭曲。
雪怪们的队长,霜星同样发出感慨,“奋战至尸骨无存——了不起。”
“……罗德岛,我记住了。”塔露拉沉默良久,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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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德岛小队撤离切尔诺伯格的最终阶段并不是很顺利,谁都没有料到依然有整合运动的头目守在最后的路上。
同样令人不解的是,谁也没有料到仅仅交锋了几分钟,领头的叫作W的萨卡兹佣兵便放弃了她的打算,按照她的原话来说就是“我已经得到我想要的了。你们可以走了,快走哦。”谁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但就结果而言至少保护着博士的小队还是成功撤离了这座已经被破坏的废墟。
直到阿尔甘领着苏勒逃离切尔诺伯格之后,他依然没有任何实感可言。简直就像是一场梦一样,也许是用自己的源石技艺自愈的副作用,他的头仍然昏昏沉沉的。
“12月23日上午10时27分……确认救援行动完成。”他隐约听到阿米娅记录临时语音档案的声音,也许之后还要写纸质档案,但是现在他真的很担心阿米娅的状态。
他确实在今天再一次感受到了何为“恐惧”,再然后则是Ace和他的E4小队拼尽全力阻拦那个整合运动的首领的样子。他们几乎不可能活着回来——托了他们的福,现在他才能和他家店长活着站在这片死寂的荒野上。
这份人情实在是太过沉重,他不确定这辈子他还有没有机会还清。即便他们的目的是救出博士,但他们依旧向着他们两个伸出了援手,哪怕是最危急的关头也没有抛弃他们——毕竟他们也不过是萍水相逢的路人罢了,这只能证明他们真的把他们两个当作了队伍的一部分,而非是纯粹的互相利用关系。
“博士,阿米娅。”他轻声说,“我想加入罗德岛。”
“啊……!”阿米娅原本低沉的情绪有些起伏,“当然可以,阿尔甘先生。虽然在战斗中已经看到了您和苏勒小姐的能力,不过按规定要稍微做些测试才行……”
“那没关系,我只是想帮上你们点什么。”阿尔甘说,“因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阿米娅、Dr.■■。”
“苏勒小姐呢?”博士问。
“诶?我也想……”小白鸟呆了一下,很明显也没有缓过来。和阿尔甘不一样,她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而且几乎是在这几个小时内就受到这样的冲击。老实说,她仍然能保持理智站在这里阿尔甘就觉得她很坚强了。
“苏勒。”阿尔甘叹了口气,“你不适合战场。”
“我没有发挥出我应有的能力,这是无法否认的。”苏勒说,“要是我那时能控制可能让战局逆转的风……”
“那不是你的错。”阿尔甘轻轻抱住自家店长,右手慢慢地拍了拍她的背,“你做的已经很棒了。”
“可是……可是……”
“听好了,苏勒。”阿尔甘在她耳边轻声说着,“如果不是你让我们移动到高空中,我们会损失很多时间,很可能就那么死在里面了;你并非一无是处,至少在场的人们都受了你的帮助。没关系的,至少我们还在你的身边。”
“……”
“你不可能拯救所有人,但你至少救下了我。”鲁珀少年说,“我想说的只是建议;我没办法拦着你不去罗德岛,但我想让你快乐地活下去,尽可能如你所愿的那般美好,仅此而已。我只是觉得你不适合战场,但如果你坚持的话我们就一起。要不要加入是你的自由,但千万不要让自己后悔。”
“嗯。”苏勒点了点头,对阿米娅说,“我想加入罗德岛。”
阿米娅微笑着,“虽然现在说有些早,但还是欢迎来到罗德岛……我相信你们可以做到的。”
“阿米娅。”博士说,“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阿米娅轻轻闭上眼睛,坚定地、几乎是不愿再次放开似的握紧了她的手。
“……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