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的情况如何？”处理完来找茬的人以后，我向十掬莲问道。
“她刚才好像已经醒了过来了。”
“那我去看看她。”
“...月时麟！”正当我走向教堂深处的时候，十掬莲突然从背后喊住了我。
“嗯？”
“一定要让她振作起来啊...”她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我尽力。”
教堂深处，一个密闭的房间内。
少女坐在床上，她眼眶中晶莹剔透的泪水在微弱的光线映照之下闪闪生辉。她不甘地牢牢抓住单薄的被子，悲伤的双眼中不断流出泪水仿佛在埋怨自己的弱小与无力。
“早安。”我平静地打开了房间的门。
“...”她没有任何回答，只是低着头抽泣。
说实话看见她这般模样我也很心疼，但是我根本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复活死者。世界的规则订下来是有其意义的，如果贸然打破规律那么一切都会溃散，时间、空间、生物、死物，无一例外。扭曲世界的规则其实是一件风险很大的事情，一个不小心就可能会万劫不复，所以就连我也不敢乱来。
“你觉得夏洛特的死是你一手造成的吗？”我用温柔的声线问道。
“...将她杀死的是我。”她的声音颤抖着。
“那我换个问法吧，你觉得夏洛特的死有意义吗？”
“欸？”
“我相信你应该知道的，她为什么要牺牲自己、为什么不惜与你为敌也要这么做。”
“为了...保护我...”
“没错，为了从玖飒手中保护好你。那么我再问一次，你觉得她的死有意义吗？”
“...有...”
“好，那既然知道了她行动中的意义和目的，那么为什么她要用这样的手段呢？”
“...”她陷入了沉思。
“...答案很简单，因为她没有其他的手段了。”
爱丽丝抬起头看向了我。
“她知道玖飒已经盯上了你，而且清楚凭她自己是没有办法阻止他的。所以才选择了和玖飒交易，用自己的生命、换取你的生命。由始至终都没有人强迫过她，但是她仍然做了这个交易，那现在你觉得这是谁的错呢？”
“玖飒...？”她犹豫地说道。
“不。一件事之中并不能随意决定谁对谁错，对错这种观念是很主观性的。打个比方，一个警察用枪杀死了一个杀人犯，那么他是对的还是错的呢？”
“...”
“每一件事都可以同时是对的和错的，差别只是在你如何看待、从那个角度看待那件事而已。在刚才的例子中，警察为民除害，在大众眼中是一件好事；但相反，在杀人犯的家人眼中呢？即使他犯下了不可饶恕的过错，一把夺去他的生命是否过火了呢？万一那个杀人犯是被冤枉的呢？...所以凡事都不能只看表面，谁对谁错都不是能够随意定夺的事情。你只需要记住，无论是什么选择，都一定会迎来相应的后果。”
说罢，我便离开了房间。
“相应的后果...么...”爱丽丝独自坐在床上深思。
圣保罗座堂中央。
“她好些了吗？”看见我从房间中走出来，十掬莲紧张地问道。
“就看她接不接受我的解释了。”
“...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你究竟是谁？”
“还真是直接啊。”
“不想回答吗？”
“不。只是知道了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是吗...“
我的记忆至今似乎至今仍然没有完全恢复，在遥将她的力量托付给我的时候我曾经一度以为我已经恢复了记忆。但是从玖飒当时说的话来看，我的记忆应该还有一大部分仍未还原。
况且在承受冈格尼尔破碎时的魔力爆发的时候，那...
欸？
我的记忆就像是被剪去一样，只有那一部分残缺。我记不起当时发生了什么、看见了什么，但我可以肯定当时绝对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了...
这是一种很奇妙且诡异的感觉。
我知道当时有发生过事情，但是却记不起其内容，就像是被刻意屏蔽一样。
“怎么了吗？愁眉苦脸的...”莲的声音将我从思考中拉回了现实。
“啊、没什么...”
她有些怀疑地看着我，但也没有继续追问。
我走到小雪的身旁。
“我们是时候回去了，这里就交给十掬莲吧。”
“哥哥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啊？”
“送你回去，然后去夜神神社。”
“我也——”
“不行。”她的话还没说完，我就拒绝了她。
“噗~”她鼓起脸颊露出生气的表情。
“别想着翘课。”我敲了她的头一下。
“呜...”她欲哭无泪地捂着脑袋。
“麟？”我这时才注意到站在我脚边的命。
“乖~我们待会去把大坏蛋揍飞~”我摸了摸她的头。
“唔...”小雪纠结地看着我。
“怎么了吗？”
“哼！”她别过了头。
“...欸？”
“你只带她回去不就好了吗？反正她比妹妹还重要...”
“...啊咧？”
“哥哥什么的，最讨厌了...”她小声嘀咕道。
“后宫起火？”日时奏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
“你还没回去啊...”
“难得来一次，我可不想就这么回去。”
“也对。”
“所以你不打算吐槽后宫？”
“我只能说新有鱼二利不足...”我的脸被小雪拉住，就连话都说得不清不楚。
“哥哥你个花心大萝卜！！！”
片刻的嬉闹后。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莲紧盯着我。
“没事，从楼梯上摔下来而已。”
“这里有楼梯吗？”她四处张望。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哈...”她很明显没有被说服。
“咳咳...总而言之我们现在要走了。”
“...记住要小心天丛云剑。”
“...嗯。”我点了点头。
和日时奏与莲道别过后，我们走出了圣保罗座堂。
“你们准备好了吗？”我向身旁的两人问道。
她们都点了点头。
“那么...”
我牵上了她们温暖的手，用魔力将行李箱拉住之后。
“起飞！”
我一跃而起，再在空中用力一踏，我们三人同时向着前方高速飞翔。
“哇！哇！”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兴奋地喊了起来。
“嘿嘿，好玩吗？”我看着命高兴的样子，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微笑。
“唔！”她用力地点了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