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的仆人

作者:藻和alga 更新时间:2013/3/4 13:56:07 字数:0

成为魔女的奴仆,这本身就是一件极其荒谬的事情。虽然说,只要能够按照她说的去做,她便不会再过分挑剔。但是,对于列贝尤卡家继承人的兰西尔来说,这无疑是一种耻辱!

不过,拜这位魔女所赐,他可以将大量自由的时间用于研读那些记载咒语的古书。所以,作为一个驱魔师,拥有这种奇异的经历,兰西尔也觉得幸运。

“呐!你就是艾玛吧?掌控毁灭之门的魔女艾玛?”兰西尔将书本放在膝上,摊开的书页上绘着与这里完全相似的山间宫殿群。

“艾玛?”少女喃喃地重复着,手中的古卷以决绝的姿态掉在地上。过了许久,她脸上扬起一个明媚的笑容,紧盯着他的双眼,以半戏谑的口吻说道:“难道不奇怪吗?我看起来不像个怪物?身为魔女,体内却流淌着驱魔师的血液?”她顿了顿,嘴角略微上翘,“忘了告诉你哦,我的母亲才是你所说的魔女艾玛,而父亲……”

“父亲?”兰西尔紧盯着她,生怕漏掉一个细微的音节。

“而父亲大人……是艾伯特,艾伯特·渥兹华斯。”

渥兹华斯?唯一可以与列贝尤卡抗衡的驱魔师家族?艾伯特·渥兹华斯?史书中记载的,在三百年前被魔女艾玛杀死的史上最强大的驱魔师?怎么可能是她的父亲?骗人的吧……兰西尔掩藏了眼中的疑惑,只是笑笑,没有再说些什么。

“怎么?你不相信我?”

“并不是,只不过你所说的内容与我的知识不相符合而已。不过,无论你的身份如何,你都无法否认自己是魔女的事实。所以,我的意志不会产生丝毫动摇。我,兰西尔·列贝尤卡,一定会战胜你!”兰西尔依旧微笑着,那是不含半点杂质的纯粹的笑容,眼睛里闪着坚强与执着。

爱尔柏塔反倒一怔,真是个固执的人呢……但是,很有趣,不是吗?几百年来第一次有人类胆敢如此张扬地说想要战胜自己。

“可以哦!好期待呢……”她坐在高大的书堆上,身后以彩绘穹顶为背景,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笑容,“我是掌握智慧的魔女爱尔柏塔,我特别允许你直呼我的名字,爱尔柏塔。”

平淡的日子不断从身边以不易察觉的速度逝去,像鸟儿一样展翅,变作一道完满的弧线,划过黄昏的瓷器。渐渐地,兰西尔发觉内心似乎有什么在发生微妙的改变,最初的耻辱与抵触正在缓慢消褪,对待魔女的态度也与之前大相径庭。

身为魔女的爱尔柏塔其实对人类并没有恶意,也并非对人类无所不知,同样她也会有很多从未听说过的,关于人类的事情。

于是,战胜魔女这个愿望,似乎也没有当初那么那么的强烈了。尽管,兰西尔偶尔也会向爱尔柏塔挑战,不过几乎每次她都将这种挑战当做游戏来对待。要么不予理睬,要么就假装认输,坐在书堆的最顶端,笑着说:“兰西尔,我在等待最强力的法术哦!”

“共生么?人类与魔女的共生么?”兰西尔合上手中的书籍。也许,三百年前渥兹华斯的当家艾伯特就是这样想的吧!

“你说共生?听起来不错,但是,很困难的呦!”爱尔柏塔没有抬头,照旧悠闲地阅读着置于膝盖上的书籍。

“为什么?这不是很好吗?到那时,就不会存在无谓的战争了!大家都能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愚蠢之人有愚蠢的想法啊!”爱尔柏塔摇摇头,啜饮着红茶。阳光洒在淡金色的秀发上,色泽便浅了两个色度。窗外浓郁的鸢尾的芬芳,从玻璃彩绘窗漫溢进来,伴随着红茶的馨香,在光影中酝酿,升腾。浅色的液体之上,宛若被赋予了一顶金色冠冕,发散出柔和的光芒。

“不过……”她居高临下地说,“我想啊,当你继承列贝尤卡家的时候,我也许会忙中偷闲,勉强去看你一眼哦……到那时,可不要还是这副很逊的样子呦!”

“进出列贝尤卡家的府邸那倒是可以……不过,我所希望的是,”兰西尔仰视着少女的脸,“爱尔柏塔你能和我一起统治南方的领土。”

山谷中的风温柔地推开嵌在墙体中的窗子,拂动着少年的面颊。在他身后,镶在木格子窗框上的彩绘玻璃发出轻微的震荡声响。鸢尾毫不客气地包围了整个宫殿群,蓬蓬挤挤地一直,一直延伸到远方。巨大树冠的古树们在视野中停留,像是连接天空与地面的,粗犷的针线……

“呐,兰西尔,”爱尔柏塔没有理会那句话中的深层含义,只是面带惆怅地望向玻璃穹顶,“再过不久就是妖精年了。”

“嗯。”

“力量最弱的时候啊……”她顿了顿,掩起上翘的嘴角,“魔女的血液在体内沸腾至顶点,而驱魔师的血液也在拼命地强化自身的威力。”

“两种血统都达到最纯净的时候,身体反而会首先崩溃么?”兰西尔不可思议地盯着她。

“也可以这么理解。虽然会变得更加强大。但是,却无法持久地战斗。”她低垂下眼睑,伸出左手抚摸花瓶中的鸢尾,故作轻松地说,“所以呵,也许会死的呦!”

“骗人的吧?我绝对不会允许!”

阳光将层层阴影投在她的脸上,让人无法看清她的表情,她轻笑出声,反而让人无法释怀。

呐!我们下个赌注吧,兰西尔。你,说不定会化身为杀死我的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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