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寺本身就有不少药物储备,因此即使甄殓的房间被烧毁,唐澈的伤还是得到了很好的处理,自然,甄殓不可能放弃再次要求唐澈摘下面具,唐澈淡定地再次拒绝,理由曰:查看过脸上的伤势,面具很结实,已经结巴,虽然甄殓看上去始终无法相信也不准备相信,但总不能强迫的他也只能放弃了。
那是他们三人在流云寺的最后一天,甄殓处理完唐澈的伤势后,说是因为储备尽毁,所以需要回万花一趟,要求叶文海和唐澈在流云寺等他。
叶文海和唐澈在一起还能干什么呢,无非是切磋切磋再切磋,切到没有力气站起来为止。
第一局从上午早饭过后。
1比0叶文海完胜。
1比1唐澈险胜。
2比1叶文海险胜。
3比2叶文海完胜。
3比3唐澈险胜。
3比4唐澈险胜。
3比5唐澈完胜。
3比6唐澈完胜。
“吃毛饭!!再来!!”叶文海举着重剑追着端着饭碗的唐澈满院子跑。
“不吃饭哪个有打架嘛?尤其是你这个娃娃,乖啊,吃完再过捏。”唐澈一边跑一边耐心劝解。
“我没胃口!来战!来战!!”
“你就不能让我把这口吞下去哈??”唐澈一边烦躁的左躲右闪一边环顾四周,立刻发现救星,“哎哎!看,那边来了个提劲儿的秀秀!肯定是个高手!你去打她去撒!“
叶文海的注意力被成功吸引,那个秀坊“女子”正上气不接下气地从台阶下面冲上来,怀里抱着个和尚。
唐澈使劲揉了揉眼睛,再次确认,那个秀秀华丽用公主抱的方式抱着的,确实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大师。
叶文海和唐澈悲戚的对视一眼:我的三观……
“你们……!”秀秀喘着粗气叫道,“快来帮忙!”
“我们两过加起来都么的你凶,帮啥子忙嘛~”唐澈举起筷子挥挥手。
秀秀风驰电掣般的冲到她们两人面前,一路滴下血迹。
“快……快来帮忙……”他双膝一跪,大师从她怀里咕噜噜滚到地上,浑身浴血。
唐澈赶快把饭碗放到一边,叶文海收起武器凑过来围观,唐澈将手往和尚鼻端一探,再检查过眼睛,然后缓缓抬起头。
秀秀在不停摇头。
“么的救了。”唐澈拍了拍他的肩膀。
“真的吗……”美人梨花带雨。
“可不,刚咽气不久。”唐澈叹了口气。
“妈的!我不会放过司徒念的!!”
一声逆转性别充满男子气概的暴喝,吓得叶文海一个仰天摔倒,然后她哆哆嗦嗦连滚带爬地抓住唐澈的胳膊颤声道:“这……这是个啥……”
“秀爷你黑着小娃娃了。”唐澈摊了摊手。
“你们可有见过司徒念?”再也不捏着嗓门说话的秀爷轮流看着唐澈和叶文海,后者又是一个哆嗦。
“听过,是个恶人吧?”
“何止是个恶人?”秀爷气急败坏地捶了一下地面,“你们在江湖上混了这许久,只知道他是个恶人??”
“还是说说大师咋个出事儿的嘛?”唐澈干脆盘腿坐在地上。
秀爷的脸突然垮了下去,脸上的脂粉被眼泪一冲,变得花扑扑的。
“橙怀他是专门来找司徒念的。”秀爷别过脸去似乎不忍心看到澄怀大师的尸体,“他听说司徒念最近在这一带出没,认为抓住他是自己的责任,于是就暂住正在流云寺四处寻找司徒念的踪迹,昨天夜里我们刚走,就真的撞上了……司徒念……他速度太快了……我连风袖都来不及,澄怀就被一刀劈中……”
“就……牺牲了?”
“你自己看。”
唐澈掀开大师浸满鲜血的前襟,胸前的伤疤赫然是一条从右边耳根贯穿到左边侧腹的伤痕,刀势又快又狠,难怪会一击必杀,在这鲜红的沟渠中,深处的白骨依稀可见。
“……好刀。”唐澈倒吸一口凉气。
“你说什么??”
“这把刀不得了,一刀就能劈成这锤子样儿,我看它就是把妖刀。”唐澈还在澄怀的尸体上比划刀口。
“刀的主人,就是个疯子。”
“他是个天才。”唐澈抬起头直视秀爷的眸子,“我晓得了,剑鬼司徒念,本来师承纯阳剑宗一脉,他不是随谢云流一道去东瀛了嘛,咋个又回来了。”
“你们是在这巴蜀之地呆的太久。”秀爷叹了口气说,“他最近又在江湖上掀起不小的腥风血雨。他决定硬闯的地方,无一例外都是血流成河,惨不忍睹,目前至少已经在长安和洛阳灭了好几个朝廷命官家族。”
“你才将说……一门屠光?”
“嗯……唯一一个幸存下来的男人,已经疯了,问他情况,他只会大喊有鬼有鬼,至今还不寒而栗。”
“洛道长九泉有知,那是烦球得很呐。”唐澈摇了摇头。
“虽然刀宗早就不是什么名门正派了,但是像他这样招摇嚣张的,古往今来第一个,就是谢云流也不曾这样放肆过。”
哒哒哒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唐澈竟然立马听出这是甄殓来了。
“大夫你来晚了。”叶文海指了指血液已经凝结了的澄怀的尸体。
“这是……”甄殓半跪下来,手指顺着伤口游走,“刀伤。”
“……”
“……”
“……你这不废话么。”
“不,我是说……“甄殓皱着眉头继续查看,”这种一刀毙命的风格,倒让我想起当年被东瀛武士斩杀的武林人士,或者你们可以告诉有别的可能?“
“不是东瀛人。”七秀弟子摇摇头,“是司徒念,你也知道吧?”
“竟然是他……”甄殓深深地皱起眉头,“我对他了解不深,不过是以讹传讹,没有亲眼见过,传说他从十五岁起就崇尚以血祭剑,后来却换了刀作为他的武器。”
“更不得了的就是他的刀。”唐澈煞有介事地说,“传说他那个名为‘怖刑’的刀,以人的恐惧为食,照着这个说法,哪个遇到了有得活。”
“于是你们又什么对策么?”秀爷皱着眉头问。
甄殓的眉毛抽了一抽,然后偏过头等着秀爷,清了清嗓道:“这位秀爷,不知尊姓大名?”
“在下姓简名煜靳,说起来,确实没有好好向你们通报大名,失敬失敬。”简煜靳拱了拱手,”敢问各位侠士大名?“
在场的几个人互相通报了姓名,尸体摆在眼前,也没什么好客套的。
“话说,花哥你这是……”叶文海扯了扯甄腰上的腰牌,上面刻有“义魁”二字,“你入了浩气?”
“嗯。”甄殓漫不经心地答道,“我从万花带来一些应急的药物,因此唐姑娘暂且不用担心毒性影响你的行动,但是药物长期使用总有副作用,到了依赖药物的地步,药物也能变成毒物,所以,解药还是要尽快配置。”
“但是,那些清单是你花了几个晚上好不容易撸出来的,现在毁于一旦……”
显然对于叶小姑娘使用的神奇动词,甄殓不打算多做反应,只是抽了抽嘴角说:“事实上,抄了三遍我已经能清晰地记下每一种草药的细节,不过再一份一份地抄出来显然是不可能,你们只能跟着我找药了。”
“大夫,你说过药物服用过多会有不良后遗症的吧?”唐澈转过身问。“什么时候会发生这种事?”
甄殓皱了皱眉:“目前我负责看顾你的病情已有十日,虽然我已经尽量减少药量,但是不出一个月,你的肾和脾脏都会受到严重损坏,神经麻痹导致动作反应越来越慢,所以我才说,一个月内必须配出解药。”
“我们大概要到多少地方采药?”
“白龙口,黑龙沼,融天岭,唐门,五毒,苍山洱海最多,有四十四种主要药物在南诏皇宫附近。”
“容我说一句。”简煜靳站起来一脸严肃地说,“大夫刚才说的这几个地方,我不仅非常熟悉,而且在当地都有厚实的人脉,另外在下自幼学医,虽然不及这位万花大夫,但是对药物和药理的认知应该能冒充一个小郎中了,所以……几位,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说。”唐澈抬了抬下巴。
“我会为你们在那几个地方打点好一切,肯定能让你们采药的速度大大加快而且最大限度的保证安全,但是你们要沿路保护我的安全,并且尽全力除掉司徒念。”
唐澈哑然失笑:“你这个瓜唉,要杀人还不容易,我们唐家堡多得是超哥,我不是霍你,给钱就出力,就算是我们堡主也得切,保证你从头巴适到尾,绝对落脚。”
“你跟你们堡主多大仇啊?”另外三人异口同声问道。
唐澈一脸无辜地别过脸。
“有件事我没告诉你。”简煜靳摸了摸光洁的下巴说,“那个司徒念撞见我们的时候,曾经问过一个问题。”
三人的目光都钉在他身上。
“是否见过一个南皇女唐门,听说她手抖得握不住弩。”
唐澈微微张开嘴巴。
“本来我不确定你是不是,毕竟穿着全套南皇外观的女唐门看起来都一模一样,但是听到你们刚才的对话……我确定了,你一定就是他提到的那个女唐门,你还在瞿塘峡杀了一个著名的通缉杀人狂叫顾星远的吧?”
“……”
“杀你的人真执着啊。”叶文海冷笑道,“从下毒到雇明教杀手,最后连刀宗的人都找来了。”
“司徒念……似乎在到处打听你,我们找司徒念也是常问别人‘有没有见过一个打听女唐门的带着刀的道长’。”简煜靳紧盯着唐澈说。
“看来咱们得好好合计合计了。”甄殓转了转手腕,“第三个针对你的杀手出现了,然后幕后指使是谁,什么目的,我们一无所知。”
“知道他姓唐。”叶文海忙不迭插嘴。
“这姓唐……跟唐姑娘有什么关系吗?”简煜靳歪着头问。
“我不确定姓唐的是我家人还是唐家堡内的人,总之都有可能,但是我似乎没有跟同门结过仇,除了敌对阵营。”唐澈捏着下巴说。
“敌对阵营你所知道的的姓唐的仇人都有谁?”甄殓追问道。
唐澈掰着指头数起来。
“这个我去哪里晓得,耍阵营的人,打个架还整由头?莫不是说,我的巴巴去记给我杀了的哪些个姓唐?”
“确定都是江湖上结的仇?”简煜靳追问道。
“嗯。”
“你没**人家妻子儿女屠灭人家一门九族杀人家乡亲父老吧?”
“秀爷你莫浪个神搓搓的嘛。”唐澈一本正经地说。
甄殓:“=L=”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敌在暗我在明,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况且我们也不是毫无目的,对我来说,治好唐姑娘才是最主要的目的。”甄殓顺了顺毛笔说,“既然简公子要加入我们,即可行动起来,越拖延越不利。”
“那你说吧,要怎么办。”简煜靳抬了抬下巴。
“你们跟我来,先认清此地需要采摘的药物。”甄殓一脸不容置疑的表情道,“每个人给我背上箩筐,不配合的全程玉石伺候。”
于是对于大夫甄殓,自从一次准备工作的成果被毁后,显然精神受到了不小刺激,不管周在其他人如何计划如何变化,他满脑子一门心思想的也不过是尽快把草药极其配出解药,否则唐澈一点都不怀疑哪天他就摔笔不干了。
当天他们将澄怀大师的遗体简单埋葬在流云寺,就被甄殓催着背上箩筐出发采药去了,连唐澈都不能幸免,叶文海箩筐一背,重心都不稳了,走路总有向后倒的趋势,简煜景回房卸了妆换上七秀坊的男装,虽然也是一身粉色,但是看起来却与之前纯粹的女装完全不同,妩媚中透着自信,放肆且高傲冷艳,不得不承认简煜靳不论如何打扮都是个一等一的美人,虽然五官的完美程度比不上甄殓,看着他却比看着甄殓舒服多了,唐澈也不知道自己这是什么心态,甄殓身上透着的怪异的违和感不知从何而来,挥之不去。
因为简煜靳是个纯纯的云裳,所以唐澈身上又带着伤,叶文海年幼冲动,所以行动不得不分组进行,自然,也是甄殓一手策划,更自然的结果是,甄殓和唐澈一组,叶文海和简煜靳一组,唐澈跟着甄殓离开前发现简煜靳看着他们的眼神让她很有立刻仇杀他的冲动。
他们一行四人,一组去归语林附近寻找虫草,一组去黑角寨采集蒲黄,另外麦冬,川贝之类的草药整个白龙口随处分布,能看到的尽量采就是了。
为了表示礼让,甄殓让叶文海一组自行选择目的地,看过目的地之后的叶文海果断选择了相对安全而且更近的归语林,甄殓和唐澈只能去匪患不断的黑角寨,不过黑角寨有浩气的人驻守,附近也有浩气盟大营,偶尔浩气盟盟主谢渊也会来此处。
甄殓和唐澈一路乘着驿站吗马不停蹄地前往黑角寨,半日过去,日已西斜,两人只得勉强感到浩气大营,寻个落脚的住处,采药只能明日再议了。
白龙口的浩气盟大营,虽然规模面积不如浩气盟总部,但在人烟稀少的白龙口当地也算气势恢宏的建筑群了,甚至可以说,是浩气盟的缩小版本,一砖一瓦都与本部极为相似,两人进了大门后说明来意,受到了浩气盟守卫的热情接待,当晚就在浩气营地住了下来。
当晚甄殓毫不客气地把唐澈叫到自己房间,说是有极其重要的事要叮嘱,唐澈一边走在路上一边忍不住腹诽,自己好歹也算在江湖上摸爬滚打多年,还怕这一个小小黑角寨?再说当年她还小时也来过黑角寨,虽然那个时候自己武艺不精,略有点危险,但也平安完成浩气月弄痕的嘱托从黑角寨内部逃出,现在身边还有个橙武万花,唐澈简直都有了荡平黑角寨的冲动。
唐澈来到甄殓的房内,对方果然在挑灯夜读,时而还抄抄写写,如果说他有什么时候能有那么点可能戳中唐澈的萌点的话,大概也就是他专注伏案认真写字的时候了。
“来了?”甄殓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放下笔。
唐澈习惯性的挑挑眉毛,然后想起面具覆盖的缘故甄殓也看不见,对方立刻拖过一把椅子放在自己身边,唐澈把千机匣放在桌上坐了过去。
“你看,这是蒲黄的样本,因为已经脱水风干,可能有些变形,不过有我在没有大问题。”甄殓从桌上拿起一把泛黄的草药,“不过黑角寨已经被哈吉接手,没有了当年的动乱。”
“你喊我来做啥子?”
“祸起萧墙啊。”甄殓摇摇头,“哈吉的儿子杀害了寨主夫人,目前还带着一部分手下在黑角寨东逃西窜。”
“这么个屁事儿莫得虚,不就是个贼娃儿么?”
“哈吉之子哈桑之所以不敢公开跟父亲对着干,是因为他知道父亲一直受到浩气盟的支持,浩气盟的白龙口可以算是人多势众,一旦重兵压境,什么样的寨子也挡不住。但是……”甄殓掏出一张画像,“这个你见过了吧?”
宣纸上的通缉犯头戴斗笠,遮住了大半张脸,连衣领也是草草带过,真难看出是个纯阳道长,话说这种画像,画了跟没画不是没差么。
“要得,通缉司徒念的嘛,都贴到浩气营地里来了。”唐澈摸着下巴说。
“之所以会贴到这,你觉得还有什么原因?”
“莫不是那个龟儿就在附近?”
“浩气盟得到可靠消息,最近黑角寨里经常发生莫名其妙的血案,死者甚多,连哈吉本人也不得加强守卫。”
“司徒念跟哈桑勾搭上了?”
“至少是暂时合作伙伴了。”
“这么个整法到底有啥子意义嘛?真是神搓搓。”
“也有可能他也是受人指使,如果他是冲着你来的话,这一点不奇怪。”
“这个司徒龟儿是个杀手嘛?这么整不怕把我黑切?”
“错了。”甄殓缓缓摇摇头,“他不是杀手,他是作为剑客而活。”
唐澈似乎明白了什么。
“也就是说,这龟儿就是个疯扯扯的道士,他的想法咱都整不来。”
“正是。”甄殓点点头,“我们恐怕只有活捉到他本人,你的事情才会有突破性进展。”
唐澈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这个万花弟子。
“原来你是来抓人的。”
“你不打算配合?”甄殓耸耸秀眉。
“这啥子话。”唐澈扶着侧脸看着窗外,“总有一天得开搞,迟搞早搞都是搞。”
“正是这样,因此我们明天若是光采药,恐怕不会一帆风顺,如果幸运的话全身而退,那也不是损失。不过像司徒念这样的人很难控制,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想要完全把他掌握在手中都不太可能,如果不是狗急跳墙,雇他不如雇十个唐门弟子来得可靠。”
“啥子意思?”
“司徒念之所以被称为剑鬼,除了刀法高超之外,更因为他的思维模式跟一般武林中人大相径庭。”
“我晓得他是个嗜杀成性的龟儿。”
“但他跟你在瞿塘峡杀的顾星远,又是完全不同的人。”
唐澈别过头想想,在她的理解中,顾星远实在用一种近乎自我毁灭的方式燃烧自己的生命,对他而言死在杀戮中也能笑着结束,只要在死前拖走十几二十条人命,否则他恐怕是不会瞑目,因为只有这样,他的一切才会成为他人谈笑的资本和一种传奇,只有这样,他的一身绝技才能得到酣畅淋漓的发挥,他才不会后悔,可以说,正是他超乎寻常人的天赋扭曲了他的心智,毁掉了他的未来。
“司徒念,是更为纯粹的人。”甄殓沉吟道,“他斩人不是为了某个人或者某些事,可以说,没有理由。”
“无差别的杀人?”
“这样说吧,你知道纯阳弟子的入门誓词么?”
唐澈本想点头,后来临时反悔,匆忙摇头,显然她的小动作被甄殓尽收眼底,只是不想捅破。
“‘以手中之剑,寻天地至道’,剑对于纯阳弟子而言,是一种信仰的寄托,如果我们以这种思维模式推敲,司徒念作为如假包换的纯阳弟子,刀就是他的‘道’所在。”
唐澈只知道,对于自己千机匣单纯是一种杀人工具,越精良的千机匣杀人越方便,但他却不会因此更喜欢这个弩,只是单纯更喜欢这种杀人的感觉。
“好吧。”甄殓舒了口气,“简单来说,他杀人只是为了以血祭刀。”
“好吧,我想我是晓得你的意思了。”唐澈勾勾嘴角,“既然司徒龟儿是个怪胎,你咋愣个晓得他?”
甄殓顿了顿,似乎在考虑怎么妥当回答。
“我……”他缓缓开口道,“很久以前,我们交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