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司徒仇?”唐澈不由得站起来。
司徒仇点点头,抿了抿沾了油的嘴唇。
唐澈把自己要了一口的丸子整个咬下,剩下的交给司徒仇,果然她毫不客气的接过又开始吃起来。
“那……你知道司徒念吗?”唐澈觉得自己的这个问题有够傻的。
“他是我弟弟。”司徒仇一边吧唧吧唧的嚼一边认真答道。
“你弟弟……!”唐澈突然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了。只是她脑子现在一片混乱,需要好好整理,她脑中浮现琴心那张清俊的面庞,再眯起眼仔细看眼前的司徒仇,像……太像了……“恕我冒昧……你有几个弟弟?”“司徒念是我的双胞胎弟弟。”司徒仇依旧很认真。
唐澈胸中顿时通明,真相也猜了八九分,她想起了琴心对她说的话,不要告诉司徒仇我在过。
“是这样,我这次上山,是请你帮忙解决你弟弟的事儿。”唐澈整理了一下情绪说道。
“你见过小念?”司徒仇眨了眨眼睛。
“对……你想不想听我仔仔细细从头到尾跟你说清楚?”司徒仇又吞了一个丸子:“好。”
于是把真个事情说完,大概已经过了一盏茶时间,唐澈口干舌燥,拎起茶杯喝了一大口。“于是……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吗?”唐澈很高兴自己总算问到了重点。
“阴山城有好吃的么?”司徒念眨着大眼睛问。
“有!当然有!”
“不准骗我哦。”
“嗯嗯。”
“那就出发吧。”司徒仇说着站起来。
“……不急不急!”唐澈赶紧阻止,“我真的很累,而已留我住一晚吗?”
“可以啊。”司徒仇低头看着她,“你会做好吃的吗?”
“棒棒鸡你吃吗?”“吃!”
“那就没问题,晚饭你包了。”
“好……”当晚唐澈就妥妥的流下来打点司徒仇的膳食了,司徒仇似乎常年一人独居,虽然她看起来比唐澈想象的要好相处多了,但毕竟人心复杂,在纯阳宫也一样,一定是许多复杂的原因,导致这样一个简单直接的姑娘几乎没有朋友。如果不是因为司徒念,唐澈绝不会对她如此上心。
两人坐到一张桌子上的时候,桌上摆了三菜一汤,除了棒棒鸡其他菜式都是最简单最平常的家常菜,属于是个女人都会做的那种,虽然司徒仇的表情还是很飘忽,但是当唐澈最后上菜完毕坐下来后,她漂亮的黑眸子显然兴奋地闪了一下。
“……如何?”在司徒仇几口下肚后,唐澈挑了挑眉毛问道。
“很好吃。”司徒仇的绝活似乎是一边咀嚼一边语调清晰的发言。
“那就好,多吃点。”唐澈往她碗里多夹了点菜,司徒仇抬头看向唐澈,眉眼弯了起来。
“好高兴。”没等唐澈细纹,屋子里只剩她专心扒饭的声音。
“话说……听说你弟弟去过东瀛,是不是真的?”比起吃饭,唐澈更想多问一些问题。
“是啊。”司徒仇老实回答,“他在平城京有很多朋友。”
“他在那里做什么呢?”
“刀。”说道这里司徒仇炖了一下,“追求刀的极限。”
“可是……为何要去日本?叶韵刘也比他早归国,练刀在中原也可以练啊。”
“他说不一样。”司徒仇斜眼似乎在看着某个不存在的人,“东瀛和中原,对刀的认知有着本质上的不同,他更喜欢东瀛。”
“……那你觉得……他这次回中原是想做什么?”
“当然是回家。”司徒仇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继续吃起来。
“回家……制造屠杀吗?”司徒仇突然放下碗筷,缓缓抬起头看向唐撤,一瞬间唐澈就有被刀架在脖子上的错觉,当然只是片刻,一闪而逝。
“小念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说完,司徒仇又开始专心扒饭。话已至此,唐澈也明白自己再多话也是自找没趣,只有一个问题,让她的好奇心坚持到最后。
“那……所谓的刀的极限,你知道是什么吗?”
“知道啊。其实所谓刀的极限,包括兵器的极限,人体的极限,武学的极限,用三个词总结,叫做速度,力道,准头。”
“……我不太明白?”
“小念他,是争取在自己死掉之前将这三者的融合发挥到完美。”
“可是完美石不存在的啊?”
“所以才叫极限嘛。”
唐澈脑海中飞快闪过一道道平滑整齐一气呵成的刀疤,它们划开血肉,斩断肌理,就这样——她几乎听到了刀刃斩击时爽利清脆的声响。
当晚唐澈早早上床去了,比她平时至少早了一个时辰,窝进被窝里之后外头的冰天雪地和彻骨寒风似乎渐渐的就消失在意识中。
她真的差点就睡着了——如果她在进门时没有精确无比用掌风将屋里红烛熄灭的话。
均匀而绵长的呼吸在屋里起起伏伏,来人轻缓的脚步声渐渐接近床头,接着一只冰凉的手搭上被窝里女子紧缩在一起的手臂上,毫不犹豫地将之拖出,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
他把着脉,陷入专注的沉思。
突然那玉手一弹啪啪两下疾风般点住他的穴,他立即将银针扎进被点中的穴上,一个太阴指疾退开接着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他立刻后空翻躲开,才站稳,冰凉的刀刃就抵上他的喉咙。
屋里顿时一片寂静。
就这月光,他看清一个卸去头冠雪白袍服的道姑从床上坐起来摸了下嘴边的口水说道:“好好吃的样子啊……”
而将利刃抵在他喉头的人,他能感受到全身都在止不住的颤抖。
“你抖成这样是制不住我的。”他缓缓转过身去,无视掉她手中的匕首,定定地看着他。
唐澈的手还伸在半空中,她也不想抖,可是这张脸这个人就这样活生生地站在离自己如此之近的地方,想要控制着实不易。
道姑很知趣地退了出去,还顺手带上门,一片黑暗的屋里只剩两人频率截然不同的呼吸。
“好了。”他拿掉她手上的匕首,“给我把把脉。”
她不说也不动,任由他专注地把过脉,然后勾起嘴角:“按脉细小如线,起落平缓,虽然精神尚佳但是阴血亏虚,来葵水的时候就不要剧烈运动了。”
“……!!!!”
“你不是脸红了吧?”
唐澈嘴角抽搐两下:“看来你早就想好了说辞,这么淡定?”
那人不说话,但是唐澈感到气息直扑面门,转眼他就离唐澈这么近,近的只能低头看她。
“我哪敢丢下你?”
“确实,这几日承蒙先生照顾,某不甚感激。”唐澈口气中尖锐的嘲讽无处收敛,就这么一字字刺进他耳鼓。
“你生气了?”
回答他的是一声冷笑。
“你何时发现的?”
“怎么,倒是你质问我来了?真是不甚惭愧。”唐澈讥笑着别过脸去。
“唐澈……”他叹了口气,他的手虽已触碰到她的面具最后还是缓缓落下,“我不说……自有我的苦衷。”
“去你大爷的苦衷!!”
唐澈一拳砸在他胸口上,他倒退两步,竟也没料到她下手这么狠,只感到身边步履生风,唐澈三步并作两步走过他身边,转眼到门口伸手就要去推门。
那一瞬间他脑子里瞬间就放空了,什么也不想,出手一针扎咋她后颈上,唐澈还没来得及碰到门闩,哼也不哼,双脚一软就要跌倒,他一步跨上前去用双臂接住她,顺势就跪坐在地上。
尽管隔着层层衣料,他还是感觉到某些尖锐的东西扎在皮肤上,他幻想过很多次抱住她的光景,早就料到浑身带刺的她会刺伤自己。
秀发磨娑着他的下巴,怀里的唐澈动了动脑袋,一双眸子如同两道幽光刺来。
“我再没见过比你更恶心的人。”她说。
“对不起。”他拔下银针,一只手将她的腰捆得更紧,“你很快就能恢复正常,我只求你给我一点点时间。”
“那你还啰嗦什么?”
借用下句式,他觉得自己自己再没遇到过比现在更纠结的时候。
“那个道姑跟你说过什么……关于我的事儿么?”
“说个屁,她又不认识你。”
“那还真是好人啊,为了一个初次见面的人去暗算另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你已经浪费了两句话的时间。”
“……那好,我说的都是实话,信不信由你。”
见唐澈不回应,他长叹一声。
“唐澈,我不是人类。”
“哈。”
“我言尽于此,所以我可以制造替身假死,所以我可以隐藏气息潜伏在你们身边这么久继续照顾你,所以……”
听到这里唐澈连冷笑都变得不自在,这就充分解释了为啥一日三餐甚至洗漱汤水里面总有股药味而别人都没有,解释为啥每天她进入房间没半个时辰就会昏睡到第二天晌午甚至不止,解释为啥偶尔可以在自己卧榻上捡到长长的白毛,解释为啥她总觉得自己被人跟踪被人监视,自从亲眼捡到甄殓的尸体以后。
“所以你本来打算瞒到什么时候?到我病好?”
“白龙口一带的药物收集已经完事,我们成功了一半,你不能放弃。”
“没有见到你的尸体,我会放弃吗?”
“那现在……”
“我彻底放弃了,大夫你好,大夫再见!”唐澈说着就挣扎着要爬起来,奈何力气还没恢复彻底的她才动一动就被甄殓抓回来摁进怀里。
“……虽然我很想笑但是笑不出来……我严肃的问一句……”
“没错!我不治了!这还不够明确吗?从此我们大路朝天各走两边,江湖不见。
“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样厌恶?”他无奈苦笑。
“自从你的屋子被烧以后。”唐澈顿了顿,口舌有些干燥,“在看到你的尸体后,恶心的差点吐了,懂不懂?”
“但现在解药已经成功一半,我也没死,你还恶心么?”
“你没死就意味着以后会让我更恶心。”
“那我必须把人生目标改一改了?”
“……什么?”
“把你恶心到干呕。”
“……”
完全恢复力气的唐澈立刻隐身了,甄殓倒数三秒,立刻给自己糊上春泥,然后意料中的追命或者重弩都没有出现,而是——
哐!
“啊!甄殓抱住被唐澈用千机匣重重砸中的脑袋。
“作死也给我有个限度!”现身的唐澈把千机匣往肩上一扛,叉着腰说道。
“我可没有给你任何暗示,明显是你只想……好吧,我错了,把千机匣收起来,想打架有的是时间,这里地方又小光纤又暗,实在不适合切磋,对吧?”甄殓揉了揉被砸乱的头发说道。
“不过我也有个问题,憋了许久要问你。”
“……说。”
“就算我这几天暴露给你不少蛛丝马迹,你又怎么确定我还活着?至于这般算计我?毕竟你是亲眼看到尸体的啊。”
面具掩盖下,任凭甄殓如何努力,也难窥其真容。
“不为什么。”许久唐澈才开口,“就是觉得你在。”
唐澈赶紧别过头不去看甄殓那几乎能滴出水的眸子: “好了,赶紧说说你在听风崖下面到底遇到什么。”
“司徒念。”甄殓摸着下巴说,“宁神花最有价值的地方就是根部,所以我挖的时候需要集中十二分注意力,因此没注意到他在附近……直到我不慎落水,他就在岸上等着我了,我这时候爬上岸岂不是必死无疑,因此……让我的替身去送死了。“
“之后呢?“
“之后我回到苗寨把草药取回,全部带回万花谷。“
“所以你这几天……一直在万花谷和白龙口之间神行来神行去……?”
“算是吧。”甄殓自嘲地笑笑,“很蠢是不是。”
唐澈突然觉得自己喉间堵塞了什么东西,难受的很。
“话说回来,你去采宁神花,为什么不叫上我?”
“宁神花可以算是白龙口最珍贵的药材,花期很短,数量极少,你看听风崖下面就那么四五株,我真怕它们被谁破坏了,再说我打算把药材藏在苗寨的事也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不是不信任,只是以防万一。我‘死去’的这几天,很多事情便通透起来,你这样聪明不需要我多说吧?”
“……是谁?”唐澈吞了口口水,“那个内奸。”
“……抱歉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但是我向你保证,下山后我就会将他处理掉,不会再有人因他受伤。”
“……不愿意告诉我……难道是怕我感情用事?”
甄殓点点头。唐澈觉得自己踩了个七七八八,如果真是这样,自己恐怕确实耐不住扛着重弩就杀回去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唐澈叹了口气,“你还活着的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麻烦的是,也只能让你一个人知道,排除刚才那个道姑的话。”甄殓苦笑道。
“大夫,我有个简单可行的办法。”唐澈一脸严肃的说。
“……哦?虽然又不好的预感,但是你且说来听听。”
“你乔装成花姐吧。”
“……差评!!”
“算了你这个个头你这小样化成灰也认得……”唐澈叹息着扶额摇头。
“其实我也有一个简单可行而且一定好评的办法。”
“听都不用听,一定是差评。”
“你确实不用听,到时候我来处理就行了。”甄殓闭着眼摇了摇手指。
唐澈瞪了他一眼,扭过头去不说话了。接着她感到屁股下面的床嘎吱嘎吱响,身后衣料沙沙作响,回头一卡,果然甄殓把自己往唐澈床上一扔,把被子一裹,背着唐澈就擅自进入睡眠状态。
唐澈就这么瞪了他片刻,然后才站起来离开房间,把门锁好,轻手轻脚地摸进另一间卧室,推醒了床上睡的正香的人。
“嗯……嗯?”司徒仇揉了揉眼睛。
“抱歉打扰,”唐澈坐在司徒仇身边,“他不肯说实话。”
“唔……怕被你讨厌吧。”司徒仇似乎还是没睡醒。
“那你看……?”
“少说是道行四百年的妖怪。”司徒仇一边拍了拍打呵欠的嘴巴一边说。
唐澈自里衣里翻出一咎亮白的长发,约莫有十根左右,被细心拾掇好捆扎好,又因为这毛发发色本身雪亮如银,躺在唐澈手心里仿佛一件昂贵精致的信物。
“唔。”司徒仇凑到唐澈身上闻了闻,“最近确实是换毛的季节啊。”
“……换……换毛??”
“一点骚味都没有,拿去卖可以卖个好价钱呢。”
“……骚味??”
“你,见过全白的狐狸吗?”司徒仇黑曜石般的双眼突然变得炯炯有神。
“……你,不是开玩笑吧?”
“开玩笑你给我好吃的吗?”司徒仇反问的相当认真。
“……不给。”
“那就是了嘛。”司徒仇呼啦一下再次窝进被子里。
“那你不打算收了他吗?”唐澈摇了摇司徒仇纤细的肩膀。
“不知底细,我未必打得过他。”司徒仇答的丝毫没有迟疑。
“哦。”
唐澈连夜去了莲花峰,终于在晨光熹微之时在灵犀古道拎了一只浑身雪白的白狐,于是当甄殓神志不清地被从被窝里抓出来的时候,看到唐澈笑的很是温柔,顿时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怎……怎么?”
“吃早饭啊,吃完早饭出发回白龙口。”
这么一听似乎没什么问题,甄殓心下一转,突然觉得自己未免太过多疑,于是洗漱好来到花厅。
司徒仇昨晚也算见过一面,甄殓还能够很淡定的应对,只是看到甄殓时司徒仇的舌头飞快地一舔嘴唇发出哧溜的声音,着实让甄殓内心寒了一寒。
桌上热气腾腾的一大锅,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配菜了,甄殓皱着眉头凑过去,香是很香,只是他想不到从来不吃早饭的唐澈居然会准备这样一锅。
“这是什么肉?”甄殓故作镇定问依然笑得温吞的唐澈。
“你尝尝?”唐澈说着就把盛好的一碗热汤递给他。
甄殓狐疑地接过碗,在唐澈温柔且凌厉的视线鄙视下,吃了块肉。
“啊~好好吃~”司徒仇吃的满脸幸福。
甄殓皱着眉头边吃边品味,愣是没吃出味来,三人一顿饕餮几乎把锅翻了个底朝天,最后都满足的摸摸肚子,打个饱嗝。
“唐姑娘手艺当真好啊。”甄殓朝唐澈微笑道。
“可惜下了华山就吃不到了。”唐澈依旧笑。
“原来是华山特产么?难怪风味不同山下俗物。”甄殓煞有介事地点点头,“难道是……白虎肉?‘
“对啊。”唐澈点点头,“白狐肉。”
“白……”甄殓的笑容顿时僵住。
“原来是狐狸肉啊,又学了一种吃法。”司徒仇专注地盯着面前汤锅道。
甄殓呼啦一下站起来,二话不说拉着唐澈就走进隔壁离间,虽然他知道自己用力过猛了,但是唐澈完全一副淡定的模样,跟焦躁的甄殓形成了鲜明对比。
“你故意的?”
“我故意什么了?狐狸汤不好喝?”
甄殓两手交抱胸前,浅浅一笑:“道姑都告诉你了。”
“是啊。”唐澈也学者她的动作交抱双臂。
“你何必废这心顶着寒风去抓狐狸呢?”甄殓的笑容突然让唐澈心底一颤,他抓住唐澈的手,将她的手指放在自己的唇上,虽然只是轻轻的一触,但是唐澈猛然就产生了挣扎想逃的想法,那花瓣一般嫣红柔软的唇瓣仿佛就在刚才一瞬间在自己指间悄然绽放,还未等她作出反应,甄殓上前一步,揽住唐澈的腰顺势把她带进怀里,额头相抵,近到呼吸都能彼此感受到,接着唐澈听到甄殓压低了嗓音用一种只有她能清晰听到的声音说:
“难道我看起来不比那只狐狸好吃?”
唐澈一把甩开手,甄殓轻而易举地躲过她的指甲。
“怎样,够不够恶心?”甄殓挑挑长眉。
“够,当然够。”
唐澈绷着脸。走过他身边,因为之前两人离得太近,唐澈干脆狠狠撞了下甄殓的胸口,她似乎听到了背后甄殓无奈的笑。
“司徒仇?我们该出发了。”
唐澈听见外边无人应声,走出去一看,只见司徒仇趴在桌上睡得正香。
“也许这是她避嫌的方法?”甄殓回眸一笑,唐澈瞪她一眼,走过去叫醒司徒仇。
三人即刻收拾好行囊启程神行去白龙口。
唐澈倒是很期待,甄殓打算如何应对。
目前叶文海和琴心都在龙隐村,赫琪,杨远靖和简煜靳都在阴山城,唐澈想了一想,既然本尊已经活过来了,就先去阴山城叫上赫琪他们一道去龙隐村,然后经由官道去成都就是了。
三人骑马赶至阴山城,甄殓对满城尸体表示非常惊讶,但是唐澈总觉得这都比不上带回赫琪他们看到甄殓本人活生生站在那里来的惊悚。
找到了赫琪他们住着的客栈,唐澈走进屋径直走进赫琪所在的房间,但是屋里空无一人,唐澈又去查看了杨远靖和简煜靳的房间,全都是人走屋空。
“怎么回事?”唐澈冲到掌柜面前问道,“跟我一道来的那三个客人呢?”
“您是……唐澈唐小姐吧?”
“是啊!”
“这是那个军爷托我带给您的亲笔信,您先看看吧。”掌柜说着递给唐澈一封信。
唐澈打开信,入目是张扬狷狂的笔记,真符合杨统领本色。
司徒仇和甄殓一看唐澈展信后脸色煞白,立刻凑了上去、
“如何?”甄殓问。、
“琴心被抓了,杨远靖已经去成都官府要人了。”唐澈抬起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