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袖风染舆 更新时间:2013/4/24 12:00:15 字数:0

年少的时候他们两人就是那条街上的黑风双煞,司徒念打头阵冲锋,但是如果人家见他背后没有一个阴着脸散发着渗人气息的少女也跟不会怕他更不会落荒而逃。弟弟的拳脚只是少年人见那儿打那儿的野路子,姐姐才是一击必杀的存在。即使是那个时候他们欺负过的小孩也知道,司徒仇是个怪物一样的存在,惹谁不能惹司徒念,因为他姐姐会从深闺大院中突破重重阻碍找到得罪她弟弟的人然后麻利地收拾掉。

司徒念自然是气焰嚣张,越发不能收拾,被他欺负习惯的人总得找到机会寻他落单时下手,所以司徒念只得寻个合适的借口时时刻刻跟司徒仇一块,他父母自然也没意见,司徒仇生性沉稳,即使身怀绝技也绝不会惹是生非,自然能把弟弟管教的服服帖帖。

直到有一日听家中长辈说起司徒仇的亲事,事实上自司徒仇十二岁笄礼以后就断断续续有人上门提亲,十三岁这年婚事终于定了。门当户对,对方也是地方官员的幼子,司徒念暗地打听过,那男人没啥问题。

但是他忍不住。

忍不住就问司徒仇:“姐,你别嫁了,我们一起离开吧。”她点头了。

为了断绝姐姐以后可能再嫁的可能,家在长安的司徒念果断选择纯阳而不是万花,在当时的她看来,进了纯阳绝对是一劳永逸的好事,她不用嫁,他不必娶,实在是再好不过。

于是两人在纯阳胆战心惊地躲了许久,竟然都不见父母上山来寻,他们不敢下山也不清楚家中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自十三岁开始两人就在华山上度过漫长的年岁,司徒念且不说,司徒仇在华山上呆了整整十年,从未下山。

总算是考虑到终点的司徒念顿时耳朵就烧了起来,这个十三岁前除了打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十三岁后再没下过山的姐姐如何就一路轻车熟路地不出两天就在白龙口往成都的官道路边发现露宿野外的他。

一包散发香气的烤鸡肉丢到怀里,司徒念手忙脚乱的接住,不只是因为烫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咳……姐……你”

“吃。”司徒仇撂下一个字,一屁股坐在司徒念身边,开始打坐调息。

司徒念这几日忙着东躲西藏食不果腹野外露宿什么的都不稀罕,剥开热乎乎的荷叶就开始大口啃咬,一转眼一整只烧鸡就下肚,手里只剩乱糟糟的荷叶连鸡渣都没剩。

“……饱了。”

于是司徒仇又塞给他一个水囊,咕嘟咕嘟几口水囊也空了,司徒仇舒了口气。

“我自以为我躲过了所有人,结果这么快就被你找到了。”

“太简单了。”依旧在闭目调息的司徒仇说。

“……好吧,你想怎么样。”

他只觉得司徒仇的背脊挺得更直了,没有答话。

“……我该怎么办?”

话一出口,鼻子就酸了起来,果然自己只有在司徒仇面前可以这么丢脸。

“佐藤源死了。”

“……你杀的?”

司徒仇摇摇头:“那个女唐门。”

“……看不出来。”

“世间只有一个剑鬼,从来都是,那个佐藤是否出现过都没有影响。”

司徒念长叹一声,抱着刑怖缩了缩肩膀:“不要说了。”

“走。”司徒仇突然站了起来。

“……去哪儿?”

“你想去哪儿?”逆着光俯视自己的司徒仇,双眼如华山雪水般明亮。

“我只想……回纯阳。”

“那就回纯阳。”

“……怎么可能?亏了那个佐藤,我如今是再也回不去了!”

事情只发生在一瞬间,司徒念几乎是凭着本能拔刀出鞘,剑刃与刀刃相撞,声音异常刺耳。

司徒仇毫无焦点的眼睛仿佛在说:“好饿,不想打架。”

他毫无保留地使出全力斩击,许久不曾这样以拼命的姿态战斗了。司徒仇的眼神依旧平静且空旷,躲过他的每一次攻击,格挡,佯攻,然后分开。

司徒念狠狠喘了口气:“你还不认真吗?受伤了可别怪我没提醒过。”

“刚才你的刀刃总计一百六十七被我闪避,五十六次被格挡,如果我每次都予以反击,你已经死了二百二十三次。”

司徒念挺直了背脊,重新摆开架势:“这次可不一样。”

“是吗?”司徒仇歪了歪头,“确实没见过这架势。”

看着司徒念在调整步伐,司徒仇知道他在估算距离。

然后他就冲了过来,直直的冲过来,确实以一般人的资质来说他的速度绝对算是快到眼睛跟不上,但是司徒仇不能以普通的状态迎接他的必杀技。

冲刺过程中掐算好距离在普通人肉眼无法捕捉到的情况下拔刀出鞘再收鞘,司徒仇听说过这种名为“拔刀斩”的剑术,可惜,她的那双“眼睛”,将刀刃挥斩的的轨道目击的一清二楚,不紧不慢地举剑格挡。

叮的一声响,剑荣摩擦出火花,她结结实实地挡下了这一刀。

然后司徒念得表情让她觉得不妙。

虚晃一招拉开距离,她抹了一把洁白的脖颈,掌心一片猩红。

“果然要杀你还是太难。”司徒念麻利地把刀系在腰上。

这不可能。她告诉自己,她的行动轨迹她捕捉的一清二楚,她的“眼”不会撒谎。

“你是在想你的‘万象森罗’怎么可能预测失误?”司徒念优哉游哉地盘坐在地上,“确实,你那双眼睛能捕捉一切曾经现在未来存在在世上的万物,但真正致命的一击,其实不算真实存在过。”

“虚斩……”

“不愧是姐姐,悟性确实高。”司徒念笑道,“为何我的刀名为‘刑怖’,外人只当它吸食恐惧就想妖怪吸食血液一般量越大约锋利,我只能说,这种理解很肤浅。越是像姐姐这样的高手,越是精通于在战斗中预判对手的动作,为什么,因为你们害怕自己被砍或是没有击中对方。”

“……这也是一种‘惧’。”

司徒念拔出一半刀,一边细细观赏一边说:“刀为实物,刃斩物,意指心,以惧为引,以念为痕,越是你拼命想要躲开的攻击,对你来说越致命。”

“……因心中恐惧而设法避开的必杀……因为你的刀必成现实?”

“没错,死于我刀下的高手并非被刃所伤,而是死于恐惧,你之所以没死,只是……”司徒念抬头瞥了她一眼,“你从来不把生死当回事。”

“确实。”司徒念皱了皱眉,“无论如何都无法感受到关于生死的实感,我也没办法。”

司徒念盯着她的眼神突然浮起一层怨气。

“此刀技名为‘零轨’,为的就是突破你捕捉万物痕迹的眼睛的限制,能对你造成伤害。但是你……竟然不怕,因此……”他干笑了两声,“无论我速度再快,力道再强,怕是永远杀不了你。我磨练到这种地步,全是为了……”

“从理论上来说,你已经赢了。”司徒仇眼神继续游离中,“我饿了。”

司徒念才想到司徒仇刚才已经把水和食物全部给自己了。

“我们去吃饭吧。”

“好。”

“可我不想被抓。”

司徒仇把自己的佩剑丢过来,司徒念一把接住,愣了一下,然后我自己的佩刀丢过去。

“这样也可以……?”

“我不管,我要吃东西。”司徒仇嘀咕道。

于是两人一同上了司徒仇的坐骑,回到龙隐村,找了个农家下榻,当司徒念终于洗掉几天来堆积下来的污垢和体味,干净清爽地爬出浴桶时发现了不能更合适的崭新的道袍,自然是司徒仇早就备下的。

“好像很合适。”司徒仇看见司徒念走出来时上下打量道,“太久没给你做衣服了。”

司徒念一步一步慢慢走近,司徒仇扬起清澈的眼睛看着他,良久,司徒念开口道:

“姐,我想好了。”

“唔。”

“这个样子是回不去纯阳的。”

“嗯。”

“我要去找唐澈,不,找唐澈的仇人,把他解决掉。”

“嗯。”

“然后我们一起回华山,在那里直到老死。”

“嗯。”

“别咬手指甲。”甄殓一把抓过她的手,“这么大了都。”

“我在想。”唐澈频率极快地眨了两下眼睛,“最近——最近——你们有打听过沿海港口的情况么?”

“……沿海港口?”

“……嗯。”

“怎么,风闻到什么了?”

“我的其中一个伯伯说,我哥哥有……叛国嫌疑。”唐澈觉得自己无论怎么表达都不合适,“倭寇。”

“倭寇都盘踞在寇岛。”甄殓一边收拾桌上的绷带药罐一边说,“朝廷已经设了严防。”

“你不知道。”唐澈继续咬指甲,“过去我们家做的生意一直都不只是限于大唐国土,大食,吐火罗,天竺,南诏,真腊……当然还有东瀛,甚至,与东瀛的生意往来最为频繁,我父亲……格外喜欢东瀛人,我也不知为何。我那把刀……就是我父亲从一个遣唐使那里讨要来的。”

“……你是说。”甄殓咽了口唾沫,“你兄长有可能利用实业之便,为倭寇提供便利?”

“如果是我哥从中作梗,倭寇想要登陆中原就不仅仅是寇岛了。”

“别想太多。”甄殓拍了拍她的肩膀,“倭寇根本无法对大唐构成威胁,顶多只是骚扰,日本年年派遣唐使来唐,政府的态度可见一斑,寇岛和扬州那点倭寇也呆不久的。”

“……但愿是我想多了吧。”唐澈看了看自己的指甲,光秃秃一片。

“不过有些别的消息,你想听江湖流传的还是庙堂之上的?”

“都听。”

“我在苗疆那些天,正好遇上五毒教有了新教主,上任五毒使之一魔刹罗。另外,温王又该封襄王。”

“李重茂?”

甄殓皱皱眉:“是的。”

“都是我管不着的事儿,甄殓,我想起来活动活动。”

甄殓挑了挑眉:“当然没问题。”说完弯下腰,将唐澈从床上扶起来,然后支撑着她一半以上的体重,让她站立起来。

“迄今为止你摔断腿多少次还记得吗?”甄殓忍不住想调侃两句。

“十几次吧,好在唐家堡没什么医术可言治断腿恐怕是你们这些万花都比不上的。”

“这我信,其实三星望月下面也摔死过不少人,只是外人不知道罢了。”

“是吗,这不是挺好,都是尸体啊。”

“那是摔的四分五裂的人,缝不起来的。”

“……”

两人走出小屋,唐澈深深吸了口气。

“很久没呼吸过外面的气息了吧?清明时节闻起来也不寻常。”甄殓微笑着眯起眼。

“闻起来?节日也有味道的吗?”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清明时节是活人祭拜死者,逝者看望故人的好时节,也是阴阳两界界限模糊的时刻。你只是人类,大概没有知觉,我可是能嗅到空气中满是泥土苔藓气味的灵魂。”

“哦。反正会来看我的都不是善类。”

“……此话何意?”事实上,甄殓只是想不出一个合适的表达方式,问唐澈这些年都取了多少人的性命。

“我……杀了太多人,反正动手的时候从不管是不是真的无辜,只要能确保拿到赏金,什么样的对象都能下手。”

言下之意是老弱妇孺手无缚鸡之力的猎杀对象,也会毫不犹豫地杀掉?甄殓想到这一层,莫名觉得心口堵得慌。

“你杀过人吗大夫?”唐澈回过头问道。

“……杀过,”甄殓吞了口唾沫,“行走江湖,谁没有个失手的时候。”

“是吗,我是以此为生,还是不一样。”唐澈摊了摊手。

“今天天气不错,我带你出去走走吧。”甄殓说着又扶着唐澈往前走。

“可是我的腿……”

“你在床上躺了半个月了,恢复能力比我想的要强大的多,本来到了适当的时机也应该活动腿脚,这样有助康复。你不希望终于能走路的时候发现自己大腿或者小腿变形僵硬关节不听使唤吧,这么漂亮的腿。”

“……”

“要散步方式很多,不一定非要用脚走啊。”

“……”

“不过,我们还是不要从妓院正门出去比较好。”

“嗯。”

“我把你的赤蛇拴在那边墙下面了。”甄殓指了指对面白墙。

“……”

“对了出发之前……”甄殓突然将话锋一顿,转身去瞧那枝桠延伸到他头顶的杏花,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指头来回逡巡几番,咔擦一声,折下一枝,那沾于柔嫩花瓣和细瘦枝干上玲珑透彻的露水随着脆响抖得甄殓满头都是,他根本不以为意。

“如何?”他把那花枝往唐澈跟前一递。

“沾衣带雨的杏花果真是极美的好景致。”见甄殓这般好兴致,唐澈内心默默地劝自己稍微满足一下文艺青年的兴趣,不知为何今天的甄殓看起来略兴奋啊。

“若如此这般……”甄殓抬手将花枝举过唐澈耳畔,“沾衣带雨之美也不能类其万分之一。”

“谢谢。”唐澈手疾眼快地抓住甄殓拿着花枝的手,彻底断了他想把花枝簪在他头上的念想。

尴尬只是一瞬间,甄殓只是淡淡一笑,又道:“既然你不方便爬墙,我搭把手吧。”

“啊?”

突然眼前的景物就颠了个个,等唐澈反应过来,已经被甄殓两手托着抱了起来,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被简秀爷公主抱的大师澄怀,忍不住噗了一声。

“怎么,很好笑?”

“不是不是,跟你没关系。”唐澈摆摆手。

甄殓走到墙根下,一个扶摇带着唐澈越出墙头,落地时唐澈果然看见了自己的坐骑。

于是,好像是理所当然的,所为的散步变成唐澈坐前面甄殓坐后边(抱着)骑马的局面。

唐澈不言语,甄殓也不言语,只是唐澈心里窝得很,也许甄殓可以很淡定地忍受这种生硬的沉默,可是唐澈心里不止一次产生跳马的冲动,她对这位大夫真心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天生的讨厌被异性贴这么近的靠着。

他身上淡淡清幽的中药味儿一丝一丝钻进她的鼻孔,他微凉的呼吸似有若无地沾染她的发梢耳畔,唐澈一边克制这些过敏反应一边劝自己,经过这么几次这甄先生也该晓得她是多么奇葩的脾性了吧,像他这样青年才俊的花哥,多少小姑娘排着队求抱抱呢,何必在她这么个臭石头上耗着?花哥瞧着多聪明啊,肯定很快就不爱搭理她了。

于是接下来只能听到马蹄与马鞍摩擦的声响,偶尔有风穿林而过飒飒作响。

“……太安静了。”唐澈的嘟哝钻进甄殓的耳朵。

“噗……”

“你笑什么?!”

“我没笑啊。”

唐澈举起手,甄殓勒马站住。

“确实太安静了。”甄殓抬起头左右看看。

“而且……我们是早上出来的,时间竟然过得这么快吗?好暗。”

“嘛,无论如何,继续走下去吧。”甄殓拉了拉缰绳,催马前行。

两人策马在空无一人的林荫道上走着,甄殓深深地吸了口气,不由得绷紧了身体。

“这里……”唐澈的声音隐隐颤抖。

“怎么了?”

“我……你不觉得吗?”

“觉得什么?”

“冷……很冷啊……”说着唐澈就缩起肩膀,甄殓清楚地看到她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甄殓干脆放开缰绳把唐澈拥进臂膀,这才清楚地感受到她抖得多厉害。

“离……离开这。”

“恐怕……暂时走不了。”甄殓扭过头去,唐澈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那个人,你认识吗?”

唐澈倒抽一口凉气,立马绷直身子头顶差点撞到甄殓的下巴。

树后那人从浓雾与黑暗中慢慢走出来,乍一看是个正当芳年的少女,只是她脖颈上一道血淋淋的疤痕十分显眼,献血仿佛刚刚凝固一般沾染她洁白的衣领。

唐澈放眼望去,林子里,明明都是人影,仅仅是人的影子罢了。

而且这些半灰半白的影子不约而同地慢慢接近,好似一团团越来越浓的雾云,从四面八方聚拢来。

“鬼门被人打开了啊……”甄殓一边观察四周一边说道,“这些孤魂野鬼倒是很有组织性嘛。”

“甄殓,下来。”

“嗯?”

“我让你下来,我要下马。”

“下马干什么?”

“你下不下??”

甄殓叹了口气,从马背上跨下来,向着唐澈伸出手。

“甄殓,我跟你说。”唐澈俯视着甄殓露出微笑,“这些‘人’,我都认识。”

“……什么?”

“你不是说这个时候是死者探望生者的时候吗,他们全来了,甚至时间太久我不记得的都来了。”

“……等等,你是说……”

“他们是来找我的。”唐澈深吸一口气说,“离我远点。”

皮鞭狠狠抽上马肚,赤蛇长嘶一声,扬起尘土绝尘而去。

忘了我有轻功吗?甄殓忍不住在心里爆了句粗口,甩起轻功紧紧跟上。

骑马狂奔一阵,唐澈勒住马,背后听不到那人甩轻功的声音,大概差不多了。

“不管你是什么玩意,速速现身。”唐澈把马鞍上挂着的千机匣取了下来。

“真有意思啊,难道你要靠那个杀我?”一个略显尖利听不明白性别的声音从黑暗中浮现出来。

“哎呀哎呀,还是杀气腾腾啊,小澈澈~”

听到这种熟悉的叫声,唐澈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是看清来人后,她至少能确定自己想多了。

远处那两人,一个一身黑,一个一身白,唐澈也不算陌生。

“又是你们两个瓜娃子撒,今儿个又是来做啥子嘛。”唐澈淡定地策马走上前。

“抱歉啊,以前我们总是在围观,如今怕是不行了。”黑无常绕到唐澈的马右边,“今日真的要带你走啦~”

“那憨包儿阎罗王终于批准啦?”唐澈扯了扯缰绳。

“其实也不是。”白无常绕道另一边,“本来你阳寿未尽,只是杀业太重,又是清明出生,身为女体,碰上今天这样的好日子,你想被这漫山遍野的冤魂撕碎还是乖乖跟我们俩走,自己选一个吧。”

“晓得了,搭便车呗。”唐澈拉开千机匣,一箭射出,弩箭刺穿了白无常的脑袋,没有任何血液的痕迹,白无常微笑着把眉心的弩箭拔出来道:“唐姑娘,百步穿杨啊。”

“撇脱。”唐澈转头看了看周围越聚越拢的魂魄,“额说你们两个瓜娃子,是不是老干这锤子事,改动生死簿?”

“不好意思啊姑娘,你也是以杀为生,可以理解吧,我们是以死灵为生,多带走一个多一比业绩,更何况。”黑无常挥了挥手,“你看着漫山遍野的恶灵,他们扰人多时,清都清不完,多亏了你们这些杀人不眨眼的杀手,带走你,他们都能安息,何止是一笔业绩啊,再强的道士恐怕都做不到一眨眼收服这么多野鬼。”

“再说,你不是一直都想死吗?”白无常接话道,“你死了,那个狐狸变的医生就能自由,过他原来闲云野鹤的生活,何必像现在这样陪着你出生入死呢。”

“他不是都死过一次了?你以为他真有那么强,因为是个妖怪?”黑无常裂开嘴露出一口白牙,“爆给你一点内幕吧,那个狐狸啊,虽然血统很高贵很纯正,但是和可惜啊,他连狐火都使不出来,换句话说,他只能欺负人类,随便一只野猫都能把他收拾了,你信不信?”

“这个对头,可是饿烦球得很。”唐澈扭头看了看后面优哉游哉走过来的甄殓,“你做啥子追过来?”

“特地来告诉你一件事啊。”甄殓不紧不慢地甩着笔,“你可以下来走路了。”

“真的?”唐澈动了动自己的双腿,发现果然一丁点痛觉都没有,顿时喜出望外,都忘了继续说川话:“你怎么做到的?”

“太素九针。”甄殓手中的毛笔一边转动一边云淡风轻地说,“我确实没什么特殊的能力,我也根本不需要针对两位无常,只要肉身还在这,我就不能让你破一点皮。”

“呵呵,肉身?我们俩是做什么的,你也忘了?”黑无常一边笑着一边摇头晃脑地拉长了脖子。

“你要勾魂?那也成。”甄殓最后一次把笔抛起来再完美地接住,“策其身而锋其末,缝针一挤,正是还魂之针,你俩非要勾魂,你信不信我瞬发个缝针?你要把她拉走,我自然会将她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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