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杉以前从未对那些一言不合就聚众示威的人感到同情,他没有考虑过这些人的感情,自顾自地说着大话,现在才意识到,弱者只能默默无闻的抵抗。起初男人并不在意,但当两个孩子也学起了许杉的模样,他很不开心地皱了皱眉头,歪着嘴说了句许杉听不懂的话,然后就把剩下的水扔在了地上。
许杉连忙拾起水壶,把水送到了青年裂开的嘴边,许杉敢肯定这无法救青年的命,顶多当做少许的慰藉。
那一夜许杉辗转难眠,等他再醒来后,青年已经咽了气,死去时的面容相当狰狞。
打手们过来清理了尸体,然后一切恢复成了原样,笼子里与昨天没什么不同,只少了一个人而已。
“欸...你俩别哭了,不就死了个人吗,你俩又不认识他,哭啥啊哭...”许杉安慰着两个孩子,温柔地说道。“来,把新衣服穿上,有新衣服穿,不哭哦。”
新衣服——原来许杉把青年的衣服裤子全都脱了下来,虽然是单薄的奴隶囚衣,但有总比没有得好。
“姐姐穿衣服,弟弟凑合凑合把裤子当衣服套上去吧。乖哦,没事。”
其实许杉并不知道两个孩子到底谁大,只是看女孩儿平时更让着男孩儿,所以才觉得是姐姐。
“唔...这是?”
一张纸从青年的束腰里掉了出来,许杉拿起来一看,原来是一副简笔画。
简陋的笔线画出了一个太阳,一间屋子,一棵树,还有四个人,左右两边用黑色画的像是大人,中间一高一低分别用蓝色与粉色画的像是兄妹,整体上是幼儿园水平的画作。
许杉沉默不语,单手揉烂画作,他不愿去想其中的故事,但一股无名的怒火却在胸口直烧。
“又是新的一天。”他说道。
结果哪天晚上,许杉没能看到Iris。
拍卖结束后,但凡有点劳动力的奴隶都被留了下来,他们被要求一起打扫会场,还从仓库里搬出来了大量的东西,白布、蜡烛、玻璃,还有一张白色石床。
“这是搞什么幺蛾子?”
许杉注意到有大量奇怪的群体出现,他们统一穿着灰色的哑光服装,浑身上下裹到脖子都看不见,在他们的操控下,龙出现在了会场。
许多奴隶吓摊在地上,许杉为了不突出自己,学他们的样子爬在地上不敢动,仔细观察着人们的一举一动。
许杉注意到龙的状态不太对劲,它紧闭双目,半浮在空中,八条粗壮的锁链从它的身体里穿出,那锁链绝非天生。
龙被运到了石桌前,许杉略感不妙,悄悄地挪到了人群后面,当那八条锁链自行钻入地中,锁链绷劲的瞬间,龙立即张开了眼,震耳欲聋的咆哮霎时震得人肝胆欲裂。
许杉拼命捂着耳朵,痛到在地上打滚,意识渐行渐远,和他一样的奴隶不在少数,距离龙稍微近一点的几个奴隶则直接吐血身亡。
等许杉再恢复意识时,自己已经被扔在笼子里了。
许杉尝到口鼻里还残留着鲜血的气息,两个孩子泪眼婆娑地爬在他身上,他露出虚弱的笑容,无力地抚摸着孩子们的头发,掌心传来某种让他陌生的温度,这一刻,他突然觉得“死”这个念头应该离他很远很远。
“XXX活XX着X”
突然,在墙旁边,那个沉默的刀疤男子张开了口。
许杉不知道男子究竟在说些什么,但他听懂了“活着”。许杉琢磨这其中的含义,挣扎着翻起身后,他立即明白了男子的意思。
在他视线所及的牢笼之内少了许多熟悉的面孔,而活下来的那些奴隶,无一不是与他状态相似——除了眼前这个男子。
“是啊,我运气好,没想到还能活下来。”许杉靠着墙,用男子听不懂的话报以回敬。“那你呢,你看起来就像是去楼下便利店买了包方便面。”
男子皱了皱眉头,却再也没说什么,许杉自知无趣,回忆起了意识飞走前最后看到的东西,是洒满了白花与鲜血的祭坛。
他看着孩子们纯真的眼睛,一股担忧涌上心头。
那一夜许杉彻夜未眠,一种强烈的预感在他心中挥之不去,但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默默等待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冬天的凌晨昏暗暗的,许杉努力踮起脚尖,试图透过通风口看一眼外面的世界,有时候他也会好奇异世界究竟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有白云遮住山巅,松林掩盖丘陵,巨龙在天际盘旋?
然而他知道自己不会再有机会见到幻想中的场景了,就在此时此刻,昏睡的奴隶们被驱赶出了囚笼。
奴隶们被带进浴室,用一桶桶凉水和拖把清洗着肮脏的身躯,他们被套上洁白的布衣,送入一间不大不小的石室,当其他人正为这突如其来的待遇而感到诧异时,许杉已经做好了迎接未知的准备。
前往地下的路途短暂又遥远,奴隶们拖着沉重的铁链一步步挪向深渊,推开熟悉的大门,眼前的会场早已变成造型诡异的祭祀场。
“难道这就是我的结局吗?”许杉认命般地叹气,当了一年狗,终究是一张随手可丢的破抹布,那么自己这一年苟活下来的意义又在哪里呢?
可笑,实在可笑。
观众席上坐着许多人,统一穿着白色的服装,带着统一样式的面具,鉴定家站在场地中央,捧着某个被金丝白布遮盖的东西,他郑重地把它放在石桌上,随后Iris出现在了会场。
她同样是一身白色的舞裙,站在石床上翩翩起舞,不同与前几天的宁静与热烈,更与前夜的性感截然相反,她这次的舞蹈给人一种肃然起敬的感觉。
如同冬夜里忽然落下的一片雪,又似大雪纷飞中不妥协的一点梅。
但许杉注意到了,Iris虽在微笑,但眼角却滴落了几滴泪,他多么希望其他人也能发现,尤其是这个混账的世界。
一曲舞毕,Iris没能收获掌声,观众们无一例外低着头嘴里不停地嘀咕什么,许杉毫不犹豫地为她献上掌声,但出乎意料的是,打手们也狠狠地瞪了他一下。
Iris没有退场,她低着头站在鉴定家身后,像是一只乖巧的宠物。
鉴定家说了什么,然后肥猪走了出来,但他全然没有第一次的傲气,相当谦逊地低着头,最后跪在了地上。
紧接着在场的所有人都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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