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杉,脸色不好。要、休息?”
“....嗯,我想休息一会儿。”
“那,我去交涉,明天,再入城。”
“不,今晚就去,我稍微睡一会儿就好。”
“真的?我、不想安杉受、伤害。”
“谢谢你,但我现在想尽快收集到一些有用的信息,没有消息的话无法决定之后的旅程。”
“...好。然,不舒服,一定告诉我,好吗?”
“嗯,我答应你。”
就这样我和鸢一直在屋里待到了晚饭时间,期间我有几次差点睡着,但是鸢一看到我闭上眼睛就慌得跑过来检查我还有没有气息,搞得我都不敢睡。
“准备好了吗?”现在外面天黑了,我站在门外问道。“话说为什么要换衣服?”
“方便、行动。”
鸢从里面走了出来,她穿着一套漂亮的白色服饰,化了淡妆,脖子上系着可爱的侧边蝴蝶结,及腰金发束成了长长的单马尾,挥着轻飘飘的袖子在原地转了个圈。
“喜欢、吗?”
从她身上飘来淡淡花香,惹得我心里直痒痒,我想要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却又不敢,还像根僵硬的木头忘记了怎么说话。
“好、好、好、很好看。”
“我问,喜不喜欢。安杉,害羞。”
“啥?我才没有!要说喜欢的话...我、我都说很好看了,当然是喜欢吧!”
“呼、呼~我们、出发。”
“等下。”
“唔?”
“背包,我来背吧。”
“诶呀,原来,安杉也有、绅士的一面。”
“什么绅士不绅士,我只是替你拿个包而已。”
接过略微带点重量的背包,我和鸢告别了农场主向城内进发。
站在山丘上远远望去,天上的银河如同五彩缤纷的宝石般绚烂,银白的月色从其中穿插而过,不可思议的极光像一层淡淡的薄纱漂浮在天空的最低处,眼前的城市闪着零星的灯火,全然一副“夜不闭户”的和平景象。
“人类的技术水平被限制在了中世纪....吗。”
灰色的城墙和高高的木质塔楼,还有悬挂于城门前带有纹章的盾牌,这样的景象我只在小说和游戏里见过。
“中世纪?”
“在我的世界,欧洲人把自己的历史划分为三种,中世纪特指公元5世纪到公元15世纪。”
“欧洲人、?换句话说,地球,有不一样的、人类?那,大家、能好好相处吗?”
“好问题。和你们命古星上只有一种人种不同,我们地球人非常热爱人种的话题,白的、黑的、黄的...大家各执一词,经常吵得不可开交。其实在我看来人很好区分:好人和坏人。品德高尚、行为端正的人无论是什么肤色都受人崇敬,然而地球上有六十亿人,总会有庸俗不堪、败坏道德的家伙。”
“噗....”
“喂喂,你笑什么!”
“抱歉。因为、安杉的分法,太可爱。”
“...哪里可爱了,我认真的!”
“好人、坏人,鸢以为,人无法一概而论。”
“唔...你这么一说确实有点道理...”
“不过,我、不讨厌安杉的分法。那,你觉得我,是那种人?”
“好人。”我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我是说,我这样的人种,在地球上有吗?”
“你这样的...是指居住在命古星的人类?我想想...”
仔细打量鸢精致的面容,我左思右想,把我印象里的人种匹配了个遍,结果无一所获,就算是同一个物种,这颗星球上的人类还是与地球上的有一定不同。
也有可能是因为鸢实在过于美丽,害我找不到能够相对应的比对样本,我第一次见她时就想说“这是CG里蹦出来的人吧!?”。
嗯?等等,因为CG=平面,纸片人=平面,又因为鸢=CG,所以鸢=纸片人。
破案了,我就是大逻辑家,由此可知鸢是纸片人!
“....安杉,不、回答问题,傻笑什么呢?”
“想到了些令人怀念的东西而已。很抱歉,地球上的人类和命古星上的人类还是有区别。”
“这、样啊。”
我和鸢聊着关于地球和命古有什么区别的话题,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城门口,看守的门卫凶巴巴地拦住了我们,要求我们出示证明身份的物件,我一外星来的黑户哪有这种东西?所幸事情最后还是向鸢设想的结果发展,鸢拿出事前准备好的财物,又装出一副娇滴滴的可怜模样使出了男人最受不了的美人计成功收买了门卫。
我看着那几个被鸢迷的神魂颠倒的家伙,心里不由得对他们产生了同情。
“你所说的换了衣服能使行动变方便是指这种事情吗...?”
“献、丑了。合适的场合,合适的服装,合适的演出,此乃、舞者的基本素养。”
与收买门卫时不同,现在鸢又恢复成了轻声细语、略带胆怯的模样。
“与其说是舞者不如说是演员吧,你刚才眼睛里都有泪水在打转,要不是我和你是一起的,我肯定对你的演技深信不疑。”
“演员、舞者不都一样、吗?”
“严格意义上不一样。”
“在我看来,一样。礼仪、表演、舞蹈、唱歌、演奏、朗诵、诗词、棋艺、绘画、鉴赏.......鸢从小,是如此被教育的。”
“你、你会的未免太多了吧...”
鸢真的只是个普通的舞女吗?还是说在这个世界人们对舞女的要求就是这么高?话说回来有关于鸢的事情我依旧停留在“舞女、心肠好的小兔子、CG级别的美少女”这种肤浅的层面上,有关于她的事除了家人有很多以外只字未提,我甚至还不清楚她的具体年龄。
“略有浅尝、罢了。同安杉相比,鸢的知识、不值一提。”
“不要把我捧那么高啦...你是真才实学,一步一个脚印踩过来的。我半路出家,许多东西空有理论,实际上能不能用出来还不一定。”
“安杉的话,一定可以。啊,看,那里。”
顺着鸢的手指,我看到前方街角处相当明亮,与之前黑不隆咚的大街截然相反,完全一副“不要走,战到天明!”的气势。
“...异世界的酒馆啊...唔...好浓烈的酒味。”
只是往前稍微走了几步而已,酒馆里要命的酒香味便扑鼻而来,与之同行的还有弦乐器和打击乐构成的欢快曲调。
“鸢,进去后你要跟紧我,这里酒鬼肯定很多。”
“何止、酒鬼。里面、鱼龙混杂,多数人、是奴隶贩子和、走私商人的、下线。但是,安杉,请放心。能、麻烦你,拿着这一边吗?”
“项圈?”
鸢取掉了脖子上的蝴蝶结,取得代之带上的是一个精致的银色项圈,她把链条的一端交付于我,闭上眼睛用乖巧的语气说出了相当不得了的话:“从现在起,您、就是**的、主人,请随意、使唤**吧。”
“.......鸢、鸢,有件事你可能忘记了....我啊,就算是我,好歹正值年轻气盛....你这样做...我...我恐怕会忍不住,所以在我失控前赶紧告诉我你闹得那一出。”
“主人,是打算、在大街上玩公然露出的Play吗?**明白了....”
“不不不!快停手!不要把裙子掀开啊!我才不是那种变态!我只是想知道你的计划!!!”
“我的计划,安杉是精灵族、的主人。鸢,卑贱的奴隶。在人类的城镇,就算是精灵吃剩的、食物,人类也不敢、碰一下。”
“原来如此,佯装成精灵和他的奴隶吗...可我一点也不像精灵。”
“安杉,带上兜帽和、面具,无需露脸。你,会精灵语吧?”
“嗯,永之书内有相关知识。”
“你,讲精灵语。我,翻译。还有这根链子、是货真价实的,精灵物品。他们绝对不、敢轻举妄动,最主要的是,保证实话实说。”
“我明白了,我会尽量配合你的演出。话说刚刚进城怎么不用这招?说不定还能把钱省下来。”
“精灵、进城,是要准备,仪仗队接送,全城、出动迎接的,不想,引人注目。”
这未免也太夸张了吧!?
“做好、准备了吗?”
“嗯,进去吧。”
带上面具和兜帽,我做了个深呼吸,意识潜入脑内的记忆宫殿,调取有关于精灵语言的知识。
好。
推开木门,吵杂的酒馆瞬间安静了下来,里面的二十多双眼睛齐刷刷地看了过来,喝酒的忘记了张嘴,唱歌的张大嘴巴不敢出声,还有喝的烂醉如泥趴在桌上打呼噜被旁边人使劲推的。
........这效果也太夸张了,这可是一群酒鬼啊,酒鬼,我开始相信鸢说得出城迎接了。
我们只是踏进了酒馆,一句话都没说,刚刚还在痛饮的人们就大气不敢喘一口,我从他们的表情能看出来,那是怀疑和恐惧。
“诸位,这位大人、乃是**的主人,你们、看到这条白金之链、便能明白吧?”
鸢此话一出,整个酒馆乱作一团,人们争先恐后地爬到在地做膜拜状,店内的服务生赶忙去叫里面的老板,不一会儿三十几号人齐刷刷地磕头下跪,看得我心里满是难过。
这个世界的人类...究竟生活在何种的水深火热之中?
本以为只有关奴隶的笼子里才会出现的景象,此时此刻再度呈现于我的眼前,就在这广袤的天地之下,在这原本充满欢声笑语的酒馆里,就算这帮人里面有不少恶人,我依旧无法接受。
往事的悲伤涌上心头,一年以来的奴隶生涯恐怕带给了我不可泯灭的影响,我怀疑自己患上了PTSD,看到此情此景脑袋一懵差点摔了过去,若不是鸢察觉到立即扶住了我,怕是要出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