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都是谢尔德家族的孩子,况且经历过数次修罗场,他定然有过人之处。”菲儿说道。“谢尔德家族?”
“安杉,你还记得我给你说过的三大骑士团吗?谢尔德家族是白银之盾的中坚力量,他们家世世代代以守护王族为己任。”
“安杉居然不知道谢尔德家,黛儿,你未免对他太不公平了吧?啊~干脆让我偷偷把你和我哥哥之间的故事告诉安杉好了~”
“咦咦咦!?不行!绝对不行!安杉也是,干嘛露出一副很好奇的样子啊!!”
“唔...有点想了解鸢以前的故事,而且...你和你那个未婚夫到底发生过啥我真的好在意啊!!!!”
“以前的事不要再提啦!竟让安杉听笑话了!”
“诶呀呀,看来君主不想让自己的糗事让爱人知道,那么我们还是说点关于瓦尔那个笨蛋骑士的事情吧。黛儿,瓦尔肯定不会想让你知道这件事,但身为他的朋友,我认为自己有必要把他讲给你听。”
“瓦尔?他怎么了吗?”
“希望你听后不要有太大负担:谢尔德家族被抄家了。”
“抄家!?”
“嗯。亲精灵派的官员联合起来,把圣礼之旅的惨案全部归咎于谢尔德家,金之精灵从中作梗,逼迫陛下不得不将谢尔德家族全家老小一百二十余人通通流放至边境的双子岛,剩下瓦尔一个还是陛下暗中下旨命我将其救出。”
“流放边境...鸢,双子岛是不是那种条件极其恶劣的地方。”
“...是的,哪里是有名的死境,生长着许多危险的植物和魔兽,是一块连水之精灵都不愿意要的地盘。”
“但同时也是人类少数几个能开采出龙骨矿的地方。瓦尔的家人被判无期劳役,一辈子只能不断挖矿,挖到死为止。”
“....瓦尔....”
“都说了你不要有太大的负担。你看看他,虽然不知道是怎么找到你的,但他从未放弃过希望,听说北方的冻原之地有一名行侠仗义的无主骑士,再看他那身行头,想必是他本人不会错了。他之所以能一个人坚持那么久,完全是因为你啊,对那个笨蛋来说这辈子最重要的事情莫过于为君主效死,你要是为他好,就拼命使唤他吧。”
鸢选择保持沉默,今天一天她经历了太多东西,我知道她心底肯定还在怀疑自己,而我唯一能为她做的只有陪伴,于是我握紧了她的手。
“鸢,没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嗯...”
她靠进我怀里,菲儿见状露出微笑加快了速度,为我们留下了二人的空间。
车轮碾过新雪,鹅毛大的雪片慢慢飘落,我们进了爱因家的府邸,晚餐被安排在中层一处优美的观景台,菲儿说路比维斯在建造豪宅时借用了精灵工匠的智慧,无论春夏秋冬屋子会一直维持在26.8°,凡是被外围围墙圈住的地方无论是雨滴还是雪花都不会飘进来。
我们围坐一张圆桌,侍从们演奏着轻松的乐曲,烛台暖光,大雪纷飞,美酒佳肴,瓦尔聊着聊着落下泪,我们鼓励他振作起来;鸢的酒量似乎深不见底,她说是近几年被迫练出来的;菲儿最喜欢吃的菜是一种油爆的虫子裹上面包糠,因为这虫子在国内各处都很常见,爱因家鼓励人们多开拓新的饮食渠道。
在地球,多年不见的老友想要相逢只需一通视屏,相隔两地的人们对着屏幕举起啤酒互相吹牛,但在命古,我不知道精灵是什么样的,至少人类的重逢是“相见时难别亦难”,看到鸢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我再次意识到我们二人之间的距离。
就像是一道无形的深渊,我与鸢之间仅靠一根红绳链接,深渊的一边是她的世界,另一边是我,那种距离感无论我们贴的再近也无法改变,这不是靠努力便能拉近的东西,除非其中有一人愿意为另外一人牺牲掉自己的一切:家人、朋友,在世上构筑的任何羁绊,还有祖国熟悉的风景,爱吃的家乡菜....
“安杉?”
“唔?”
“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看到你能和朋友相聚,我很开心。”
“...是吗,看你脸色不太好。”
“没有啦!话说这酒好厉害,倒进杯子里居然会散发银河般的星光,而且味道如此醇厚,是名酒吧?”
“好眼力,这是从路比维斯的酒窖里收缴到的精灵美酒,和人类的酒不同,人类常喝它能延年益寿,强身健体,在国内本来只有王家的酒窖才能找到。大概是金之精灵赏赐给路比维斯的吧,若不是黛儿在这里,我是不敢开它的。”
“啧,喝酒能延年益寿....精灵们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你们之中有人去过精灵的国度吗?”
“没有。”三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四大精灵国中水之国允许人类去留学,但条件极其严苛,必须是王家或一等贵族的相关人员才能前往。”鸢说道。
“在座的各位不满足这个条件?”
“我因为要继任圣女,所以没时间留学。”
“我不能去,父亲一直在王都忙里忙外,家里的领地需要我照顾。”
“白银之盾不允许留学国外,怕被策反。”
“....行吧。”
“你不是从水之国留学归来的吗?话说安杉不是真名吧,你能使用精灵们才会使用的魔法,定是为得道高人,难不成你...”
“对,虽然我已经好久没回王都,但以往大贵族家里的状况我都是知道的,白银盾嘛,负责王家安全的总得掌握些大贵族的家里情况,安杉这个名字我听都没听过。我在城内能找到你们还是听传言‘带着绝美奴隶的贤者’才找到的。”
糟糕,我把自己给逼进了死路,鸢对外宣称我是从水之国留学归来的准宫廷贤者,现在这个谎言要圆不住了。
“额..我...我..”
怎么办啊鸢?实话实说吗?
“安、安杉的事情就由我来说吧!”
哦哦,真是可靠啊,鸢!
“安安安安安杉其其其其...”
别结巴啊!是在朋友面前不会撒谎了吗!?
“其其其其实...我以埃瑞斯王家之名命令你们,不准过问安杉的事情!!!”
豁出去了啊!?因为骗不了所以只能用身份压了啊!?!
“吼~吼~黛儿居然主动承认了自己的身份,看来安杉的来历不一般呢...嘛,谨遵君命,臣不再过问安杉的事情,只是我想说一下自己的猜测,传闻这世上有一位不老不死的林中老者,他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安杉该不会...”
“不,只有这个我可以确定说不,我虚岁才二十,什么老者。”
“呜~好吧,真相也只能等你肯主动告诉我们了,那么聊聊以后的事情吧...”
丝塔菲儿从椅子上站起,帕西瓦尔跟着站了起来,随后在场的所有人,包括管家和女仆,以及看守的骑士们,跟着二人一起跪在了地上。
“爱因.丝塔菲儿,愿以命相谏,恳请殿下归返王都!”
“谢尔德.帕西瓦尔,愿以命相谏,恳请殿下归返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