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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这个姓氏可以追溯到春秋时的楚怀王,当时楚怀王册封他的小儿子子兰为上官邑大夫,此后子兰的子孙便以“上官”为姓氏。而这个姓氏也赋予了很多人以名望,历史上最有名的恐怕要数唐朝的才女上官婉儿了。可是在上官禹的故事里,不会有上官婉儿的存在,因为这个故事里的主角是他的先祖上官扬越。
上官扬越何许人也?不过是大明朝中一介布衣。那时候的上官家远没有今日富庶,虽说是书香门第,却也是家徒四壁。上官扬越秉承祖训,寒窗苦读。只为了有朝一日能金榜题名,光宗耀祖。可是人人都知道此时的大明朝早已是名不副实了,官场的腐朽就和白蚁啃噬过的木头一样,只要皇太极动一动他的手指,这片曾经的繁华就会轰然倒地。但是那些固执的读书人却依旧抱着“仕途光明”的心态想要博取功名,正所谓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当官并不仅仅是为了光宗耀祖,更重要的是能帮助家徒四壁的秀才们“脱贫致富”。
上官扬越正是抱着这样的心态,而他也不能不这么想。要知道秀才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更何况他还有一个妻子和三个孩子需要养活。为了这个目的,他不惜向所有有关系的人借银子,甚至卖掉了家中唯一的房子和所有值钱的家当。凭着他的才学和察言观色的本事,再加上暗中的贿赂,终于得到了一个知县的官位。
然而这个七品知县的位置才刚刚捂热,皇太极便已经攻进了紫禁城,风雨飘摇的大明朝就此终结。摆在上官扬越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舍弃官位离开京城,要么继续做官,只是做的不是大明的官,而是大清的官。原本上官扬越是选择后者的,但看到诸多同僚被杀之后就改变了主意。连夜带着妻儿与财产向南方逃去。
上官扬越一路逃到了杭州城,好在他是一个七品知县,大清朝对他没什么兴趣。即便他连夜逃走,也无人过问。想要活下去,就必须遵从大清律。对于“留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的规矩,百姓们自然选择后者,尽管有几个不怕死的坚决留发,其结果也可想而知。如今的上官扬越乃是一介布衣,他觉得自己没必要去逞英雄,所以爽快地剃了头。但是失去了官位的上官扬越必须要考虑自己的温饱,于是便用做官时得来的财产开了家小饭馆。幸运的是上官扬越的夫人蒙华清有着一手的好厨艺,蒙华清是四川人,因而小饭馆内的特色菜几乎都是以辣为主。可就是这辣味吸引了不少的食客,“清越楼”也因此声名大震,几年之后上官扬越又举家搬到了京城,清越楼的面积也比原来的大了数倍。
在古人眼里,上官扬越算是高寿了,因为他活到九十六岁才去世。之后便由他的儿子上官泰继续经营“清越楼”,然而,在上官泰八十大寿的当夜,他被人发现死在了清越楼的雅间,当地知县以暴毙定案。从此就再没有人提及此事。而如今的上官家依然是以川菜起家,川菜馆可谓遍布全世界。以他们现今富可敌国的地位,真不知道对于他们的先祖还有什么可调查的?
临轩狐疑地看着上官禹,从他的双眼中完全看不出什么情绪,感觉他刚才是在讲别人的故事一样。
“这段历史还真是长远,那你这次找我又是为了什么?”
“因为前段时间我做了个梦,梦见一个男人被人杀死了,他们还从他的手上夺走了一样东西。”
“你不会想告诉我,梦里被杀的那个男人是上官泰吧?”
“就是他。我一开始也不知道是谁,后来在爷爷的书房里看到了上官泰的画像,就认了出来。”
“可是都死了几百年的人了,你找我有什么用?”
“因为那个杀手用的杀人工具很特别。”
“古人无非就是刀剑,再隐秘点就是毒药。”
“都不是,是针筒。”
这句话倒是把临轩镇住了,针筒这玩意儿好像直到民国才有啊,明末清初的中国肯定不会有这东西。看来事有蹊跷了。
“那么死者没有和你说话?”
“没有。我当初只是觉得不过一个梦而已,就没太放在心上。可是三天前我又梦见了他,这次他居然和我说话了。”
“说了什么?”
“他说他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他找不到出口。最后他说找贺兰临轩。”
上官禹说着看向临轩。临轩没有回避,直视他的眼睛。
“所以你来找我了?”
“是的,但是我不知道你住哪里?于是就在网上请求帮助。就在昨天有人约我在中央广场见面,然后告诉了我你的住址。”
“那么,你的委托内容是什么?”
“找到杀死上官泰的凶手,并且让他获得自由。”
“我明白了。你的委托我接受了,价格你知道吧?”
“价格?”
“一般情况而言,时空师是不接受活着的人的委托的。所以你要付钱给我。”
“那死人就不用付钱吗?”
“你不会想把自己弄死然后来委托我吧?这可行不通。死人也要收钱。”
“好,你说个价钱吧。”
“不用急,我到时候会把账单寄给你的。”
说完,临轩便端茶送客。上官禹走了没多久,修罗雾就憋不住了。
“你连死人都收费?”
“是啊,只是不收钱,而是物品。一般是贴身之物。”
“那叶云熙……?”
“她给了我这个。”
仅仅看了一眼临轩手中的象牙印章,修罗雾就知道价值不菲。看来这丫头的收费绝不是普通的贵。
“那我这次和你一起去。”
“有点难度啊,这次是去清朝,你这头发可不行。清朝的男子前额是没有头发的,你要是舍得的话就剃掉。”
修罗雾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说实话自己的头发还是很漂亮的,真要剪掉的确是很舍不得。可是……转头看看临轩。
“可以啊,没问题。你爱剪成什么样都行。”
临轩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个男人,他居然为了跟自己在一起,不惜剃掉头发?可惜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当真是覆水难收啊。
康熙四十八年七月,距离康熙帝复立太子爱新觉罗·胤礽已有四月,同时皇八子爱新觉罗·胤禩因为百官曾拥立他为储君,而受到康熙的猜疑与打压。尽管皇宫内风云诡谲,但京城的街头巷尾依然一片歌舞升平,在清越楼的二楼雅间内,一对男女正品茗对饮。隔窗而望,楼下熙攘的人群中并没有什么可疑的。
“临轩,我们要在这里呆多久?”
“耐心点,我正想办法呢。要想查案子,首先得要找到突破口。这一带我们都不熟悉,而且连上官家的人都没有见着面呢。”
临轩从窗边慢悠悠地踱回到桌前,满意地看了看修罗雾被剃光的前额。嗯,很饱满,看来这小子的头型长得不错。
“你看什么呢?”
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光洁的前额,才意识到这个女孩看的是什么,顿时脸红了一片。
“哎呀,原来你也会害羞啊。”
忍不住调侃了一句,见到修罗雾递上的白眼,临轩立马打住,再度回到正题上。
“我们现在最关键的就是要先见到上官家现在的当家。”
“按照上官禹的说法,现在的当家人应该是上官泰的儿子,上官瞻宏。”
临轩掐指一算,这上官瞻宏现在应该也是个六十开外的老爷子了。从他们进入京城起,就开始有意无意地打听上官家的消息。这市井之中果然绯闻最多,什么谁家的狗生了几只小狗,谁的媳妇儿跟人跑了,还有什么谁家昨天吃什么菜了,果真是应有尽有啊。根据他们打听来的情报,上官瞻宏膝下有两个儿子。长子上官华清已经成婚,小儿子上官华明不过十九岁的年纪。据说上官瞻宏正张罗着给小儿子成亲,媒婆都快把上官家的门槛都踩烂了。而且上官瞻宏有一个妹妹叫上官毓祈,年轻时嫁给了现在的杭州知府颜文清。这个颜文清是十三皇子胤祥的包衣家奴,因功得了个功名,被升任为杭州知府。夫妻俩膝下只有一女,名唤嘉龄。只因妻子因病早亡,颜文清又经常因公不在家中,故而将嘉龄托付给了在京城的舅舅上官瞻宏照顾。
眼下上官瞻宏除了要考虑儿子的婚事,还要考虑嘉龄入宫的事情。按规矩,凡八旗中十三至十六岁的女孩,都必须入宫选秀。若未能中选,方能回家婚配。而这样的仪式三年一次,今年恰巧是遴选秀女之年。为了让外甥女能顺利入选,上官瞻宏四处遍寻名师教导嘉龄琴艺,只可惜未能如愿。而这却成了临轩试图接近上官家的借口。
“你要当街卖艺?”
“有何不可?反正我们在这里无亲无故,当街卖艺也算是正当职业。”
临轩饶有趣味地看着楼下卖艺的山东汉子,口中发出啧啧地赞叹。
“修罗雾,你什么时候也能练出这一身肉啊。”
“原来你喜欢这种类型的?”
“嗯,你还是很有潜力的。”
忽略修罗雾地调侃,临轩转而拿捏起他的手臂来,手感还是很结实的。看着频频点头的临轩,修罗雾忽然有种晕眩的感觉。
“我说,你到底怎么想的?”
“其实很简单,上官瞻宏不就是想找一个琴师教自己外甥女学琴吗?那我们就送一个琴师去喽。”
“你的意思是想通过上街卖艺来吸引上官家的注意,从而去他们家教琴?”
“没错,看来你还蛮聪明的。”
临轩终于放弃拿捏修罗雾的肌肉,坐回桌边继续喝茶。
“那我要做什么?”
“你吗?自然是做我的跟班。”
照着临轩的计划,修罗雾先从琴行买了把古筝,经过调音之后,第二日便在距离上官府不到十米的街口摆摊卖艺。
一袭月白色折枝兰花纹样旗装,墨色及臀的长发编成麻花辫垂过右肩。收起手中的淡蓝色丝帕,临轩稳稳地坐到琴架前。虽未演奏,但这番奇景早已吸引了很多人的围观。见临轩已经坐定,穿着缥色长袍,腰间束着一条月白腰带的修罗雾便迈步向前吆喝起来。
“各位乡亲父老!在下与妹妹初到京城,今日当街卖艺只为了混口饭吃,若是各位觉得好,就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也算是为我们兄妹开张!”
说罢,修罗雾便从背后抽出一支箫来,架势一摆上,临轩便抬手奏琴。一曲琴箫合奏,瞬时吸引了更多的人围观。
原本在书房看书的上官瞻宏隐约听到窗外传来阵阵琴箫之声,不由得放下了手中的书本,踱到窗边侧耳静听了一会儿。琴声灵动欢悦,箫声悠扬沉稳,二者可谓是天作之合。上官瞻宏便叫来伙计下去看看究竟是何人在演奏。
伙计到了街口,挤进人群方看清了演奏者的容貌,霎时听呆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要回自家主子的话,这才又慌忙回了上官府。
“老爷,是一对兄妹在街头卖艺。”
“哦?那奏琴的一定是妹妹。”
“没错,老爷。这对兄妹当真是才貌双全。”
“老爷,您不是要给小姐找老师吗?不如找这位姑娘来试试如何?”
管家何竹听到伙计的回报,便向上官瞻宏建议。
“嗯,老夫正有此意。何竹,你且和老夫一同去见这对兄妹。”
连演了三首曲子,天色也接近傍晚,众人才依依不舍的散去。修罗雾掂了掂手中的钱袋说道。
“今天还真是大丰收啊。”
“嗯,是不错。”临轩看着那鼓鼓的钱袋道,“可惜上官瞻宏没来。”
“相信过两天他就会来找我们了。”
二人正准备收拾东西回客栈,就在此时,上官瞻宏出现了。
“二位请留步。”
临轩回头看了一眼面前的老人,很快便认出了他的样貌,因为他的眼睛和上官禹给她看的那副画像很像,虽然那画像上画的是上官泰。但遗传是很玄妙的东西,即便过了几百年也不会有很大的改变。
“老先生,有什么事情吗?”
修罗雾上前拱手问道。
“老夫适才听到二位的演奏,着实动情,二位如此年轻便有这样的技艺,当真是少年出英才。”
“老先生过奖了。”
“老夫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二位是否可以答应。”
“老先生但说无妨。”
“老夫想要为我的外甥女找一位技艺精湛的老师教授琴艺,不知这位姑娘可否愿意一试。当然,报酬方面自然不会亏待了姑娘。”
临轩和修罗雾对视一会儿,便道。
“我愿意一试。只是不知老先生家住哪里?”
“你看人老了,忘性也大。老夫上官瞻宏。那就有劳姑娘了。明日一早,老夫便派人来接姑娘。”
“哪里,还要上官老先生多多照顾。”
双方又施一礼,上官瞻宏才带着管家回了上官府。而回到客栈的临轩和修罗雾却忙不迭地开始谋划之后的事情。
“明天就能正大光明地进入上官府了,不过我们得抓紧时间。距离入宫还有三个月。”
临轩数着入宫的日子说道。
“三个月……时间上有些紧迫。”
“所以我们务必要尽快取得上官家的信任,这样才有可能获得我们想要的讯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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