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再考虑一下吧。"
"我..."
孙雅兰欲言又止,扬起的手也放了下来。
"嗯!"
看了眼被封起来的手机店,孙雅兰慢慢走出了胡同。
上了车,一路狂奔至家。
温馨的晚餐结束后,顾莉莉一反常态地钻了进了房间,并没有先去洗澡。
孙雅兰觉得挺奇怪,这丫头自从傍晚在凯荣一别就神神秘秘的,话也少的可怜,跟平日那个话痨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
洗过澡,刚进了屋门,孙雅兰远远地就见在梳妆台蜷曲着身子、发傻一般望着笔记本电脑的顾莉莉。
蹑手蹑脚地走上前,孙雅兰拍了拍几乎快要缩成一团的肩膀。
顾莉莉像生锈的机器扭过头,瞪着一双半睁着的死鱼眼望着孙雅兰。
"怎...怎...怎么了...这是?"
顾莉莉摇摇头,摁平了笔记本电脑双手盖着脸重重的向下拉。
弯着腰从凳子上下来,又直勾勾扑到了床上。
"没事,股市而已。"
孙雅兰松了口气。
要是别的她倒不信了,也只有股票下跌才能让她变得萎靡不振。
财迷嘛!
"赔了?"
"唉~算是吧..."顾莉莉哼哼唧唧道。
孙雅兰无奈的叹了口气,掀开薄被钻了进去。
在凯荣忙活了一天,消耗可不是说说玩的,现如今明明已经很累了,可看着天花板半晌却没一丁点睡意。
扭头想问顾莉莉一些事,却发现这丫头在抱着手机打字...
孙雅兰凑过去,顾莉莉却十分警惕的关掉了屏幕。
"干嘛?"
"你在干嘛?"孙雅兰反问。
"没干嘛..."顾莉莉说着把手机塞到枕头下,"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直说吧。"
孙雅兰嘿嘿笑着,躺好了侧过脸直接开口。
"你在隔壁新苑小区的房子租出去了吗?"
"没有...上次九中搬迁,学区房变普通房了,哪还有陪读的家长来租。"顾莉莉摸出了手机,把手机背对着孙雅兰接着道,"你问这个干嘛。"
"没事...我也是替人打听的。"
"这样啊!你的熟人,那就给个九折吧。"
"我的面子,就值个九折?!"
"八折,够了吧。"
"行了,直接干脆点。"孙雅兰伸过脸道,"五折好不好。"
顾莉莉闻言腾地一下坐了起来,嗓门高八度地吼道,"大姐,你这是明抢啊!"
"反正你也租不出去,放着也是放着...就当做借给我用了。"
左边是水、右边是面,脑袋这么一歪活脱脱成了一团浆糊。
今天,苏文的事已经让她够烦的了,哪里还有心思计较这些。
"行..."
‘唔~’
被子下伸出一双洁白的手,捂着嘴打了个呵欠。看了看这暗淡的房间又去抓手机。
凌晨五点。
顾莉莉揉了揉眼睛,孙雅兰还在睡着。轻轻掀开薄被下床踩着拖鞋,蹑手蹑脚地到了梳妆台前。
启动电脑,打开那个平时几乎与看电视剧时间相差无几的软件。
短暂的观察之后,顾莉莉用某信给苏文打了段字给苏文发过去,而后托着脸颊,脑袋向下沉。
梳妆台上那些个瓶瓶罐罐心思都美滋滋的,现在她连看的心思都没有。
一小时过去了,消息犹如石沉大海。
两小时过去了,那边仍旧没有回复。
直到时间指向九点,坐在办公桌前的顾莉莉已经忍受不了这种消遣了!
一脚踹开身后的转椅,拎着手机到了走廊之下,打开窗子。
‘嘟嘟嘟’
几声忙音之后,那边终于有人接听了。
"喂,顾女士,有事吗?"
顾莉莉怒目圆睁,口中已经准备了好些个词汇去问候苏文。
不过,现在还有把柄在他手上,实在不宜口吐芬芳。
关键时刻,理智战胜了冲动。
倒并非是她个性暴躁,而是这种被人无形折磨的感觉很是不爽!
"苏总裁!您老到底是什么意思!"
"顾女士何出此言?!难道我给你指定的股票没涨?"
"涨了。"
顾莉莉如实说着。
原以为苏文是来坑她的,送她些垃圾股可以理解,可是万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不计前嫌’,来送钱给她!
这就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饶是她再怎么财迷,这些钱拿着也让人感觉到烫手。
"可是..."
苏文打断道,"涨了就行,有事以后再说,我马上还有个会要开,就这样!"
说罢,不等顾莉莉开口就挂了电话。
"喂!..."
嚷嚷了几声,顾莉莉看着手机咬着牙。
市区的另一边,行走在高楼之内的苏文把手机揣进了兜里,想象着顾莉莉那气急败坏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
这只是开始而已,接下来的才是关键。
接过身旁男助理递来的文件夹,苏文推开了面前的门,面对一帮太表情丰富一点都会批评自己轻浮的老家伙,苏文也是不得已才将那股笑容藏在心中。
破旧的小院旁,一个女人的身影被落下的夕阳印在斑驳的墙壁上。
女人摘下墨镜,看着那锈迹斑斑的门锁,从包里翻腾了一阵掏出根铁丝来。
咔咔的一阵响动后,铁锁落在地下。
阵雨过后的小院积累了一些雨水,而女人进院后的步伐不偏不倚正好塌在那滩水洼之内。
"咦!"
女人嫌弃了一番。
跳着脚三两步就来到房前,一脚踹开了房门,像是常客一般很熟练的摸到了墙壁上的开关。
有些年头的吊扇吱吖吖地转着,女人在桌上扯了些纸巾擦试着鞋上的水渍。
倒了杯水躺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儿,汗水下去了不少。
"也没点吃的!"
女人百无聊赖地看着这整洁的屋子,视线最终停留在角落里的冰箱,上前又是一顿翻找。
"死丫头,这是有钱了啊!"
女人捧着满满一盒的车厘子,看着那1000K的净重量,还有那白色泡沫箱内的黑提、苹果等一众水果,这些话几乎是喊出来的。
恨恨地看了看,女人眼中几乎要冒出火来,把盒子塞回原位。抱不动泡沫箱的她,愣是在地上拖着将泡沫箱子拖到了厨房内。
洗洗涮涮好一阵,女人躺在沙发上欣赏着电视节目,口中嚼着新鲜的水果。
渐渐地,天色暗了下来。
一墙之隔的外面也传来了交谈声,女人觉得那声音熟悉,便起身把耳朵贴在了墙上。
"正好我手上现在有套房子闲着,想去的话告诉我一声,很便宜的。"
"我在考虑考虑吧。"
"好。"
脚步声虽轻,但依稀可辩。
孙雅兰走远了后,许鸢正打算掏钥匙的手僵住了。
眼看敞开的院门和落在地上的锁,急匆匆的跑进了房间里。
沙发上的人冲她翻了个白眼,大模大样地继续拿黑紫的车厘子往嘴里塞。
果然是...
这个偏僻的院子只有她们母女在晚上回来,平时一般没什么人来。如果有,那也必定是她。
"瞧你那心疼的样儿,吃你点东西怎么啦。"
许鸢喘了口气,把额前的碎头发别在耳后,低着头去收拾被弄得乱七八糟的茶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