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也算不上什么条件。今天叔过生日,就是想请丫头陪着喝一杯而已..."
肥腻的脸庞像被人撕扯着舒展开,因为抽烟太多被熏黄的牙看起来又加剧了她的恶心。
一旁的服务员们蠢蠢欲动。郝敏想上前却被忽然看到孙雅兰抬起了手,隔空向下拍了拍。
作为事件的源头,许鸢又慌又乱。
下定决心的她抬脚走了一步却见孙雅兰投过来个严肃的眼神,接着脑袋又轻轻晃了晃。
稳定了众人,孙雅兰看着桌上满满的分酒器银牙紧咬。
七十多度的白酒,酒量好的一杯都够呛,让她这样的酒量喝这么许多简直就是要命!
在旁等候多时的尤磊见她迟迟未动,不免收起了伪善的笑容。
"就这态度还谈和解!"
"小孙,你这诚意不行啊!"
‘咔咔咔’
孙雅兰那一双不怎么大的拳头被攥出了声响。
毫无疑问,旁人的冷嘲热讽狠狠地刺激到了她。
轻轻喘了口气,有些僵硬的脸庞又挂上了笑容。
"我孙雅兰一向最是以诚待人!"
说罢,一个跨步上前。她没朝着那个分酒器去,而是直接抓起还有3/4白酒的瓶子,张开嘴对着酒瓶子,像喝饮料一样地豪饮了起来。
孙雅兰一直都有个不恰当又带着几分滑稽可笑的比喻。她把自己比作只老母鸡,而手下这群这群人小鸡仔。当碰上外部的时,威胁她责无旁贷的要冲上前,哪怕空中下来一只恶鹰她都要去搏一搏。
你有强壮的爪子和尖锐的喙,她自己的也不差!
淦!
与其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
今天既然做了,那就把事情在保住面子和不败坏凯荣生意的前提下给做狠了,做绝了!
这一幕看傻了一众在场的人,包括尤磊都张大了嘴巴。
这酒太过于烈了,他们五人喝到现在也不过干掉一瓶多一丢丢而已...
这女娃娃敢这么拼,是不要命了吗?!
一口下去时嗓子烧的慌、两口呛得她泪都在打转...
那些白酒很快便进了肚子,孙雅兰顿觉一阵头晕目炫。
近一些的许鸢绷不住了,上前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孙雅兰。
孙雅兰却依旧强撑着笑脸,抓起酒瓶把瓶口向下,一滴都没从里面溜出来,以示意她喝的有多么干净。
"这女娃娃,不得了..."
"海量啊!"
"嗝!叔...怎么样?"
尤磊愣了一下,随即面色一转,竖起大拇指真心实意的赞叹道,"服!大写的服!今天的事情就到此为止了!"
"那...我就去吩咐下面的人...给叔伯们准备东西...去了..."
"好好好,慢走啊!"
孙雅兰轻轻推开许鸢,强行站住身子像平时那般微微颔首,退出了包间。
孙雅兰脸色铁青,推开旁人强撑着自己走了两步,最终还是抵不过酒精的冲击而栽倒了。
"雅兰!"
许鸢和郝敏呼嚎着上前扶起了几乎没了知觉的孙雅兰。
"厕所...快!唔..."
孙雅兰痛苦的闭着眼,一只手捂着嘴一只手抓着许鸢的胳膊。
二人不敢耽搁,架着孙雅兰便向厕所飞奔去。
‘哇’
女厕内,呕吐的声音一会儿大一会儿小,足足十几分钟后孙雅兰才缓缓地打开隔间。
盘起的秀发早已变得凌乱不堪,漆黑的制服外套和洁白的衬衣上也满是水渍,表情呆滞面色更是白的像张纸看不出丁点的血色。
原本心底里不服她做经理的郝敏这次是彻底的服气了,而许鸢看到她这副惨样只觉得心都停下了,泪更是不争气的滑出眼窝。
"别哭...已经...没事了。"
孙雅兰惨笑着走了出来,踩着厕所地面时却脚一软整个身子都面向瓷砖载了下去。
好在有许鸢和郝敏及时出手。
"她喝成这样你满意了吧!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么粗心大意!"
"..."
二人架着孙雅兰到了连接客房部的走廊,一路上招惹了无数的眼球,许鸢更是被郝敏数落了无数遍。那宽敞的走廊上,忽然迎面走来了个高大的身影。
"什么情况?"
"赵经理!"
"她这是怎么了!"
许鸢含着泪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赵伟杰的脸色当即变得非常难看。
事已至此,他也没法去追究什么。
"我来吧。"
看着二人脑门上的汗水,赵伟杰蹲下身,把孙雅兰的胳膊搭在自己脖子上。顺势用力,将这不怎么强壮却爱充好汉的倔强女人抱了起来。
"喝下去的全都吐出来了?"
"应该吧,我们听着她吐了十几分钟呢。"
"郝姐,麻烦你去弄碗醒酒汤。"
"好!"郝敏点头应道,转身跑走了。
"许鸢你跟我来一下。"
"嗯..."
赵伟杰打头,许鸢一瘸一拐地跟在后面。
吸走了前台两个小姑娘的眼球上了电梯,一路直达五楼的豪华间。
赵伟杰踢掉皮鞋,把脚伸进被子用力踢开来,而后轻轻把人放在柔软的床上,顺手脱下了孙雅兰的制服外套。
起身扯了扯领带,从兜里摸出个小盒子,给孙雅兰喂下颗从苏文那里搞来的解酒药,赵伟杰朝一旁的许鸢吩咐道,"她喝那么多的烈酒,即便吐出来身体还是吸收了不少,现在这样不散热不行,麻烦你先把她的衣服都脱了。"
说完,赵伟杰走了出去。
许鸢擦了擦眼眶,轻手轻脚地解开了孙雅兰的领口...盖上了被子的一角,把四肢都留在外面散热,自己则坐在一旁的凳子上。
她难受,她只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为什么自己就不多留个心眼。
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看着她这样,自己为什么会那么难受呢?
除却今天得感激以外,好像还有更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里面...
许鸢不知道,也想不通。她只觉得看着床上的人难受自己的心就堵得慌...
当赵伟杰端着醒酒汤回来时只听到这豪华套间内轻轻的鼾声,除却孙雅兰外早已没了他人。
赵伟杰抿着嘴角,拧起了眉头。
现在怎么办?
进,有轻薄之嫌。退,谁又来照顾她。
看着床上的人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这个许鸢,到底跑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