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来,我还没有把我的真名告诉你吧?小家伙。”
“我记得,科希奶奶已经给你取了‘爱莲’的名字。”
“那不是真名。真名对于我们魔兽一族来说,乃是和生命一样珍贵的称号,拥有着非比寻常的力量,”巨狐不屑地竖起了耳朵,“况且爱莲这个名字太女孩子气了,毫无帕诺达森林之主的风范,也不知道你奶奶是怎么想出来的。”
“……装什么装,你本来不就是母狐狸么。”
坐在巨狐背上的丽芙,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你以为科希奶奶为什么给你取个女孩的名字?早在你变成蔚蓝小狐的时候,她就已经检查过你的性别,并且确认下身没有那东西了。”
“真是无知。不像你们人类,需要使用低等的交配方式来繁殖后代,我们魔兽一族本就是超脱常识约束的存在,因此没有性别的说法,”巨狐毫不留情地反驳道,“若是我愿意的话,想要变成男身女身都是可以的,唯独的区别,也只是魔力消耗量不同而已。”
“我不信。”
丽芙嘴角勾起,用狡猾的目光瞥了巨狐一眼,“有本事,你变给我看啊。”
“今天不行,我之所以把你带到这里来,是为了说明重要的事情,”没有理会少女的挑衅,巨狐平静道,“首先,在告诉你真名之前,我想跟你解释一下契约的事情……没错,自从我们相遇的第一天起,你就时不时感受到额头上会传来痛感,同时,能够理解我的语言,这便是契约的证明。”
“什么意思?”抚摸着额头,丽芙不情愿地问道。
“小家伙,那天你虽然胜过了我,但是却也让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巨狐摇晃着尾巴,饶有兴致道,“因此,我用魔力雾气在你的额头前打下了契约,使你昏迷了过去。通过这个契约,双方建立了无形的联系,我既可以将魔力远程传输到你的身上,使你的身体更加灵活,同时我也能幻化成蔚蓝小狐的形态陪伴在身边,观察你的成长,不过最大的好处还是在于,有时我可以附身在你的体内,和你享受共同的五感。”
丽芙有些愕然。
她终于知道了这些日子里,自身的体能得到大幅提升的原因。可是一想到自己在毫不知情的状态下,被巨狐单方面地施加了契约,丽芙就不禁心头火起。
“趁我毫无知觉的时候做出这种事情,你还能有点廉耻之心不?”
“先前说过,我可是活了数千年的魔兽,人类的道德观念在我看来就像一场玩笑,”巨狐斜睨着背上的金发少女道,“假如我发挥出真正实力的话,别说是这座帕诺达森林,就连整个海顿公国都要抖上三抖,只不过我懒得涉及你们人类之间的争斗,因此才一直沉睡于此地罢了。”
“别说了!”丽芙冷冷道,“我已经认清楚你变态的本质了,偷窥狂魔巨狐先生(小姐)。”
“其实这也不算偷窥,”不顾少女的怒火,巨狐耐心地辩解道,“虽然我可以和你享受共同的五感,但那也只是在特定条件下的。只有当你全身心地期盼着我的附身,我的魔力才能彻底传达到你的体内,暂时与你的感官接通。”
“所以说附身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可以尝试一下,”巨狐不怀好意地笑道,“小家伙,只要在脑海里极力幻想着自己变成了狐狸的模样,然后我就能够附身了。”
“不会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吧?”丽芙迟疑道。
“何必如此瞻前顾后,按照你的性格,反正就算我说出来了,你也八成不会轻易相信。”巨狐道,“所以还不如自己亲身体验一下,比起言语上的说明更能让你信服。”
追问再三之后,丽芙自知得不到回答,于是只能放弃了逼迫的打算。
按照巨狐的话语,少女乖乖地坐在巨狐右侧背部的冰面上,闭上了眼睛。
“没错,就是这样,”黑暗中,巨狐的声音通过额头的契约传来,转化成了能够理解的语言,“静下心来想象它,仿佛在一场梦境中漫游般,想象自己被附身之后的模样。”
聆听着巨狐的劝导,丽芙的呼吸渐渐缓和下来。
她的假想变得清晰起来。
身体如此轻盈,充满了别样的能量,犹如沉浸于一团柔软的绒毛中,四肢迅速地舒展开来。
不知从何时开始,她能感受到自己的背后有着毛茸茸的触感,正在以一定的频率摇晃着,那是她的尾巴吗?
当抬起双手摸向头顶的时候,她察觉到长发丝缕之间的缝隙,已经长出了毛茸茸的东西,那是她的耳朵吗?
然后丽芙听到了巨狐唤醒她的声音。
“干得不错,可爱的小家伙,附身已经成功了。”
丽芙这才缓慢地拉开了眼帘。
她发现自己已经落到了地面上,而巨狐的身影却消失无踪了,只剩下这座空荡荡的深谷,以及折射在光滑石面上的朝阳。丽芙扫视了周围一圈,没有看到蔚蓝小狐的影子,这意味着巨狐并没有幻化成小狐的形态,可即便如此,她依然能够听到它的话语声在脑海中回响。
“感觉怎么样?”巨狐问道。
“身体有些奇怪,但说不上是哪里,”丽芙试着朝前走了几步,感到别扭异常,“好像是平衡感变得和往常不同了,可是也不容易摔倒,总觉得以前有过同样的经历。”
“没错!这种附身,你在栀枝庭院的时候不是已经体验过了吗?”巨狐用嘲弄的口吻说道,“还记得么,那天你才刚刚睡醒,然而背后却已经长出了尾巴。只不过当时的附身是由梦境所引起的,等到你起床之后,魔力很快就失效了。”
“等等,难不成……”听到了巨狐的话语,丽芙一愣,顿时生出了不祥的预感。
在深谷中,她迅速地找到了一块还没有融化的冰面,弯腰低头看去。
闪耀的冰面上倒映出金发少女的影子,她的头上顶着一对毛茸茸的耳朵,身后一束蓬大的狐狸尾巴不安地摇摆着。狐耳少女的神情是如此地惊恐,当丽芙瞪着她的时候,她也在瞪着丽芙,彷如发生了极其不可思议的事情。
是的,正如巨狐所言般,类似的情形不久以前确实发生过。可惜当时的丽芙还不知道附身这回事,只当是在做梦,抱着蓝色尾巴玩弄了很长时间。
原来这根本不是梦,也不是她没睡醒所导致的错觉。
“唔!”
想起了当时揉弄着自己尾巴时所产生的古怪触感,丽芙脸颊一红,确认般地向身后伸出手去。她将蓬大的尾巴抱到胸前,试探性地按了两下,与此同时,一阵新奇的感觉也从腰后的脊髓传来,使丽芙忍不住喘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