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发现自己双手被反绑在背后,被关在一个昏暗的小房间里,周围是一些随意堆放的纸箱。我就躺在这片纸箱堆的空地中,不知道自己究竟昏睡了多久,也无从得知现在是什么时间。
因为双手被绳子绑住失去了一定的身体活动自由,上身动作受到局限的我,有些费力地从地上挣扎着爬了起来。
走到门前,我试着从门缝里窥探外面的情况,门口貌似被什么物体给挡住了基本什么也看不到。还好这个小房间的门是可以从里面打开的,我只用反转过身,用绑在背后的双手扭开门锁便能从这里出去了。
打开门后发现眼前是一排书柜,与小房间的门之间只相隔了狭小的十几公分到二十公分的样子,看上去不是比较胖的人还是能够单独通过的。我从这条门与书柜的狭小过道里横着身体走出去后,才发觉原来这个小房间是隐蔽在鬼博士的实验室里间,书柜后的类似仓库的房间。至于为何要将这个小房间隐蔽起来的原因就不得而知了,也许正是为了实施类似目前绑架我这种非法事情也说不定。
转身朝向里间,映入眼前的是一番让我膛目结舌,一时半会完全无法解析这般情况的崩坏场景。
慢着!慢着!眼前这片像被实施过刻意的破坏解体活动般,一片凌乱又狼藉的场面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各种铁质器材,玻璃器皿,书籍纸张,塑料制品,都像是被卷了某人强烈的破坏欲望与冲动中,无法幸免地都被一一毁坏。地上杂乱地散落着物体被破坏分裂的碎片残渣,甚至还有各种颜色的化学液体倾倒泻出一片,给眼前的混乱的场面增添了一丝别样而怪异的色彩与气味。
这到底是什么人要特意将这里破坏到这种程度啊!目的和理由何在呢?目前暂时还处于震惊状态的我,不知从何思考起导致这种场面的原因,完完全全地没有任何头绪。
接着我走到角落里装有恶魔之血的黑漆漆的真空冰箱前,看上去似乎也难逃破坏行为的波及,虽然目前还算保留着一定的原本外观。但我用脚踢了一下冰箱门之后,黑漆漆的真空冰箱便整个失去了平衡,“砰”地一声巨响倒在了地上。恶魔之血的绿色液体正缓缓地从真空冰箱里面流露出来,我俯身看向真空冰箱内部,玻璃瓶本身就难免太过于易碎了。所以,目前所有的恶魔之血在刚才真空冰厢倒塌的时候,都如我所愿的全部被无法回收地破坏了。
哈哈!鬼博士这下损失可大了!虽然现在不应该是我幸灾乐祸的时候,但一桩心事完结后,我还是有些忍不住内心涌出的欢喜与欣慰。
我蹲下身体,从地上捡起一块破碎的玻璃片割开了绑住双手的绳索。因为眼睛看不到自己背后双手的动作,不用力握住玻璃片又无法轻易割开绳子。等双手放到自己眼前时,右手手心已经被玻璃片划开了一条近十公分长的伤口。随地找了一块白色布片包住了右手后,我走出了里间。
外间也有一些东西被破坏,但比起里间来真的要好上很多,看来破坏的人并没有刻意把这个空间定为毁坏目标。而实验室的出口,那道需要通过鬼博士专人的识别系统的大门,现在正毫无防范目的地明目张胆地敞开着。整个实验室都没看到鬼博士和缇音小姐的身影,迦南也不在。
似乎没有人受伤,由衷地松了一口气。但目前还是有点担心迦南的情况,不知道鬼博士和缇音小姐有没有对她怎样。
迦南,她怎样了呢?
迦南……迦南?迦南!破坏与复原的能力!破坏?啊啊!
脑海中这些字词一个个冒出来,猝然间浮现出来的事情真相,让我不禁猛地倒抽了一口气,整个身体也不由得震悚起来。一时之间我因为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真相,张开的嘴无法合上般地僵直了良久。
回过神来,无法过多思考,更无法过多迟疑,我心急如焚地冲出了实验室。
我四处张望,实验室外面的所有过道里也没有任何人的存在。跑到电梯前,看到红色的灯显示着电梯停在一楼,我便凭着直觉也下到了一楼。
来到一楼大厅,一眼便看到大厅中央那个穿着水手服的少女身影。隔着少女几米远的地方有好几个这个研究所的武警人员,手里都拿着枪以随时能开枪的姿势,围成一圈包围着少女。目前看上去两方在对峙状态中,都静止般没有任何行动。地上也倒下了一大半的武警人员,不过好在看上去都没受伤,只是昏倒了过去,手中还拿着断成两截的手枪。按这样的情况看,大概都是迦南的能力所致。再接着是更远处小心躲藏于墙壁的掩护下,围观着一些穿着白衣的研究人员。看到眼前这般场面的我,不禁屏住了呼吸,不敢轻举妄动,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然后是离我最近的电梯旁角落里,看到了缇音小姐和鬼博士两人并肩坐在地上。看上去只是受了一点表面的皮外伤,但两人都有些精神不振地靠着墙壁,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和暴走状态的迦南僵持了很久的原因。
我放轻脚步朝缇音小姐和鬼博士走了过去,两人也一前一后地马上发觉了我的出现。
“良以……你终于出现了……”缇音小姐仰着头看着我说到,然后又低回头看着地面叹了口气。
为了更好的询问事情发展成这种状态的原因,我屈腿坐到了缇音小姐身旁。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迦南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实在联想不来,能够刺激迦南到这种暴走状态的原因。
“你猜不到原因吗?你和这位可爱又黑暗的小妹妹认识了多久啊?”
缇音小姐意有所指般,一副觉得我应该猜想得到事情的起因的口吻。
“四天……吧!”
我毫不隐晦直接回答。
四天的时间真的一点也不长,很短。但这四天我和少女几乎形影不离,她外在的表情,言语,行为,内在的思想,情绪,人格,我都清晰地切实地感受与了解着。就算只是仅仅四天的时间,我想我们之间的熟悉程度,也已经可以用朋友的关系定义了。
“你们是那天晚上在楼顶认识的啊!哇,这难道就是少年与少女之间的命运吗?”
虽然自己也认为有点命运安排般的味道,但被缇音小姐用这样的语气说出来,感觉有点玩笑意味了。
“好了,你就快点告诉我原因吧!肯定是你们搞得鬼吧?”
“是是,我们已经得到近乎灾难性的后果了。实验室那样子你也看到了吧!”
“那个少女是不可多得的人形兵器,可惜太难控制了。”
鬼博士眯着眼睛看着大厅中央少女的身影突然说了一句。
“有没有搞错!垃圾老头,我劝你适可而止一点。把一个十六岁的少女卷进那种武装机密组织行动中,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啊!”
我怒不可遏的提高了声调,谴责着鬼博士这种有失道德人性的想法。但鬼博士都没有直视我一眼,低着头若有所思的样子,接下来也一直没有再吭声。
“小妹妹那样的能力,也不是一般人能轻易驾驭的,这点自知之明博士还是有的。更何况,小妹妹的能力也不在博士研究的范畴之内。所以,你不用太在意博士的话。”
缇音身我解释着,也不知道她的话可信度有多少,但至少暂时让我愤怒的情绪平缓了很多。
“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她变成这种暴走状态的?”
我再一次回归正题。
“嗯,起因是这样的。小妹妹醒来后就问你在哪,我随口回答了一句。原本只是想开开玩笑吓吓她,没想到一时疏忽大意,一语酿成了大祸……”
“什么话?”
我心急的马上接着问道。
“我说,你已经被我杀了,尸体拿去喂狗了……”
“……”
听到缇音小姐说出那句对迦南说的话,我有些反应不过来地什么话也说不出。
“呀,美少年你干嘛这种表情啊?小妹妹是以为你死了,才受到刺激暴走的。这是看上去很明显又简单的原因哦!”
我想我现在表情一定很扭曲,脸部的肌肉都不由自主地抽动着。我欲哭又欲笑地,五官根本不知道想要表达何种情绪。我完全整个人都混乱了,像崩紧的弦一样,随时快要断裂一般,处于极度混乱的状态中。
对人类的防备心为零的少女,像是拥有着博爱者的胸怀。愿意相信任何人,愿意帮助任何人;不愿意看到任何人受伤,不愿意看到任何人死去。所以,并不是意味着她认识了四天的一个人,并不是因为我的存在对她来说有多重要。就算将我换作任何人,我想她也会在听到这句话后整个人就立刻完全崩溃掉的。
太过认真地活着,太过单纯地对待,太过纯粹的思想。这样简单地存在,这样绝对的存在,这样的少女,根本完全无法对抗和迎击任何人一句玩笑话给她的杀伤力。
绝对强大地同时又绝对地弱小,绝对平衡地存在着同时又绝对矛盾。而且其势不可挡的能力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轻易失去控制,一发便不可收拾。我那一刻隐于内心深处的不安预感,就这样被付诸于眼前的现实。
整个人呆滞了半晌,我终于下定决心站了起来。身旁是缇音小姐在一阵疑问的表情之后,又紧接着微笑着看好我的眼神。
在我一步步走向迦南的时候,从研究所的玻璃大门处,突然闯进来一个戴着黑框眼镜,长相斯文而清秀的男青年。他一副来势汹汹的样子,全然不顾眼前持枪的武警人员,直接冲到了迦南面前。
“你们都放下枪吧!你们如果不伤害她,她是不会主动攻击人的。”
男青年一副威严凛然的语气和神情,让所有的武警的防范状态顿时减弱了一大半。待男青年一个个盯向他们时,便一个个都放下了手臂。俨然都一副终于可以交给别人处理眼前暴走的少女了的样子,因此都似乎松了口气般退到了一边。
我正在猜想男青年的身份时,看见他微向前倾着上身双手抱住了少女的肩膀。然后,他叫出了少女的名字。
“迦南?”
少女听到有人呼叫她的名字后,之前一直如同木偶般空洞的眼神,没有任何表情的脸,慢慢地恢复了正常状态。
“律哥哥……”
少女缓缓抬起了头,仰着一张天真无邪的脸,回应似的叫着戴眼镜男青年的名字。
原来那个男青年就是少女口中叫“律”的家伙。
少女很快就注意到了站在她身后不远处,视线一直盯着她的我。侧转了一下身体,少女往我所在的方向看过来。然后我看到了这个四天相处下来的少女,大概因为看到了我还活着后,那张从吃惊转变到欣然而泣的脸。
“良以君!”
少女叫着我的名字,正欲向我走来。但她才抬起脚走出一步,就因为腿软无力支撑身体的重量而向地面倾倒下去。
“迦南!”
“迦南!”
我和被少女叫作“律哥哥”的男青年,同时叫出了倒向地面的少女的名字。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急忙中动作慌乱地伸手接住了少女倒下的身体。
将少女的身体缓缓地小心放置于地面后,我正欲抽回自己的手,却冷不防地被少女抓住了被白布片包住手心的右手。
“良以君还活着真的太好了!但是,好像受伤了呢?”
白色的布片已经被右手手心的那道伤口的血迹染成了暗红色,少女看了看我,又看向伤口向我寻问到。
“没什么,只是小伤,是自己不小心划破的。”
我不以为意地随口解释着。但是少女像是对我的话充耳不闻似的,动作轻缓温柔地打开了我右手上的白布片,我右手手心的那道伤口赫然映入少女清澈的眼神中。少女把我的右手拉到她眼前,用柔软的双唇贴上了我手心的伤口。带着少女吻过的一丝清凉的触觉与轻微的刺痛过后,右手再放回自己面前,发现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少女用复原的能力,将我手心的伤口恢复到了没受伤之前的状态。现在只有手心残留的暗红色血迹,用水洗掉血迹后便是完全没有受伤过的样子了。
我正欲开口向少女道谢时,少女抢先一步先开口了。
“良以君……对不起……”
“……”
为什么……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为什么啊……
而且还是以那么努力隐忍着悲伤的表情,和我说着对不起这般沉重的三个字。该说对不起的人不应该是我才对吗?该说对不起的人也只有我才对啊!如果我没有懦弱地将你卷进我自私自利的“愿望”中,如果我没有带你来这种你原本就不该来的地方,你就不会向我露出这么悲伤的表情了吧!请不要露出这么悲伤的表情好不好,曾经妹妹躺在病床上时也对我露出过这种悲伤的表情,我真的不知道怎样面对和回应这样的表情。明明很想去安慰,心情却沉重地不知如何是好。不知如何温柔地说出温暖而治愈对方脆弱心灵的话语,这样的我真的是太太太太差劲了。
我来不及寻问少女说对不起的原因,更来不及思考如何回应她的悲伤。少女已经因为太过疲惫而合上双眼沉沉地睡了过去,眉心还紧皱着不愿舒展开,脸上还余留着闭上眼睛前那份隐忍着悲伤的表情。
“你叫良以啊?”
对面的男青年突然朝我开口问到,我向对方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你好!我叫司空律,目前算是迦南的半个监护人。我想我很有必要了解迦南发生这种事情的原因,你貌似是知情者,可以的话希望你能告诉我事情的所有经过。”
于是,这个名叫“司空律”的青年开车载着我和迦南回到了那栋小楼房。
在回去的途中,司空律只是盯着视野前方专心地开着车,而迦南被放在后排座位上躺着。我有些无聊地透过车窗看着外面快速倒退的景色,这才发觉室外的夜空已经完完全全是沉暗的黑色了。
将睡着的迦南抱上楼放上床后,司空律便打着他那“半个监护人”的名号,让我一五一十地从和迦南认识那晚,一直到他赶到研究所时,把事情所发生经过向他简要地叙述了一番。当我说到迦南那晚想要自杀时,坐在对面桌前的司空律露出了略显意外的表情,微微皱了一下眉后又继续认真听着我述说。
“我在那个研究所有熟人,当他打电话和我说穿水手服的少女在那里时,我就立马开车赶了过去。”
简单扼要又极其含糊地表明了自己出现在研究所的原由后,司空律起身装了两杯水放到桌子上。坐回椅子上后,随意地伸出一只手将其中一杯推给了我。虽然对他来说对待比自己年龄小的同性,在行为上没必要多礼貌,但这种程度的随意难免让第一次见面的我觉得有些过。明明长着一张那么斯文的脸,难道他的温柔行为只表现给迦南或其他女生看吗?但是接下来他说的一番话就让我不得不承认他了,他的确是很负责任地在做着迦南的“半个监护人”。
“迦南她的能力,在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之后,我想你也足够基本了解了。但是对于她的存在,你有认识的觉悟吗?对于她的存在本身,你又有接受的觉悟吗?迦南她,或许真的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像是误入了这个次元般。先不管她的能力,就连她本身的人格本体都不适合这个世界。就像那个缇音小姐所说的,迦南对任何人的防备能力都是零。迦南的名字也很讽刺,希望之地。对啊,她的出现对你来说就像是希望一般对吧!虽然我也知道你并没有恶意利用,但是根本无法保证利用迦南这种能力的人都是抱着善良的意图。就算是你这样意图善良的人,你如果没有觉悟,我也不会允许你利用迦南的能力!为什么呢?因为从出生就被赋予了这种能力的迦南,比任何人都强烈地感觉人与人之间相处的不安,比任何人都承受多一倍的伤害。她的父母也是很自私自利的人,为了不让迦南继续痛苦,所以我使用了一些手段让他们都离开了她身边。但是,竟然导致了她想要自杀的想法。我想她大概是,一时无法接受独自一个人的存在吧!你知道她为什么要和你说对不起吗?”
“不知道…”
这也是我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我想应该是因为,她的情绪失控导致她的能力不受控制地去破坏,觉得带给你困扰了吧!”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的原因啊!妹妹那个时候也是,因为害怕担心自己给我造成了困扰,害怕我会觉得是一种负担。所以,隐忍着悲伤对我说着“对不起”。为什么都要这么温柔地替我着想呢?明明任性一点只要考虑自己的感受就好了,明明最难过最痛苦感觉最受伤的是她们自己。
“那么,既然你的愿望迦南已经帮你达成了。以后,你小子要是没有觉悟,就不要再来见她了。没有觉悟的你,以后继续和迦南相处的话,你只会不断地伤害她…”
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我脚步沉重地回到了自己租在某公寓的房间。一打开房间门,冰冷的空气便从黑暗中一阵阵向我倾袭过来。才几天没回来的房间,竟然都已经变得快没有人住过的气息了。我连灯都懒得开直接找到床躺了下来,一闭眼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接下来的三天,我都是一副疲倦无力的精神状态,每天都睡得天昏地暗。除了饿醒会起来煮一包泡面吃,基本所有时间都在床上度过。俨然已经成了一副堕落颓废的少年模样,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第四天有人来敲我房间的门。
迷迷糊糊在半睡半醒的状态中,我顶着睡乱的头发衣着不整地开了门。开门一看,敲门的人原来是隔壁叫秋知的女生。
虽然有着秋知这样淑女的名字,其实名字的主人性格正好相反。是个大大咧咧,性格直率,活泼开朗的女生。
“哎呀!原来毒舌娘刚睡醒的样子也超萌啊!哇哇!要拍照留念!”
秋知见到我此刻的形像表现出很兴奋的样子,说完还真拿出手机对着我的脸准备拍照。我条件反射般迅速抬起手挡住了秋知的手机摄影头。
“有什么事吗?”
我略显出不太耐烦的样子问到。
“没事人家就不能找你玩吗?”
没等秋知话音落下,我便伸手欲直接关门。秋知见状立马抓住了我的胳膊,连忙说着“有事!有事啦!”
“什么事?”
“唉!毒舌娘你今天完全不在状态呢!”
的确很不在状态吧!平常都会嬉皮笑脸地对任何人说出恶毒的玩笑话,所以才被秋知叫着“毒舌良”这样的名字。呃,不对!是什么时候从“良”变成“娘”了?
“到底什么事啊?”
我已经全然对秋知表现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了。
“哎哎!我说!是楼下有个可爱的妹妹找你。”
这种话平常也不少见会从秋知嘴里冒出来,所以我马上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哈?我没空!回去睡觉了!”
说着又正欲关门。
“不是啦!那个穿水手的妹妹很奇怪。
听到“水手服”三个字后,我突然一惊,受到刺激般的整个人都清醒了。
于是,我停下了正欲关门的动作。
“怎么奇怪?”我忍不住急切地向秋知追问。秋知见我突然来了兴趣的样子,狐疑地盯了我两三秒后才继续开口。
“因为她已经是第三天来这里了,前两天都在楼下站了半天。我觉得很奇怪,今天忍不住就过去问了她。然后她说是来找良以君的,所以我就过来告诉你了。”
既然是水手服加“良以君”的称呼,那么就能肯定是迦南在楼下了。
“恩,谢谢!”
“咦?是毒舌娘你认识的啊?”
“是啊!”
我不以为意的回答。
“咦咦?你们什么关系?”
“朋友吧……”
我不太确定地说。
“哎呀哎呀!毒舌娘你表情很奇怪啊!”
秋知把脸凑近过来盯着我一直看着。
“哈?没事了就回去吧!”
“不要啦!难得看到毒舌娘刚睡醒的脸。”
“你有空在这里花痴我的脸,还不如回去多补充点蛋白质!”
我不由分说的果断关上了门。退回房间换上了简单干净的白色T恤和深蓝色休闲裤,对着镜子整理了下乱糟糟的头发后,我怀揣着沉重却又欣喜的心情出门了。
秋知已经回自己房间了,我从她门前穿过,走下楼梯来到了楼下。
室外的天气很好,仰着脸看了看深邃而澄净的蓝色天空,只有一些稀薄轻透的云层缓缓地从天边漂浮而过。触及到白晃晃的刺眼阳光后我不禁眯上了双眼,视线回至水平向前望过去,穿着白蓝色水手服的少女伫立在明媚灿烂的阳光下。
少女黑色的长发被染上了淡淡的金黄色,迎着阳光的侧脸被笼罩在了一片白色夺目的光亮里。
我一步一步朝着少女走近,也一点一点地不由自主地扬起了嘴角。少女听到脚步声后把脸转向我的方向,我的视线便迎上了少女纯净明亮的眼眸。
“良以君!”
少女清澈柔软的声音响起在耳畔,像在胸口搔了一下痒般,让我莫名地浮出一种难以忍耐的心情。徒然间又明白过来,察觉自己只不过三天没见到少女,此刻面对少女的音容笑貌,我竟然涌出来一股很怀念的情怀。
“怎么会来找我的呢?”
“因为我说过要帮良以君完成所有的愿望啊!现在良以君的愿意是什么呢?”
愿望啊?比如,少女不再露出那种悲伤的表;比如,少女心中也能充满希望。比如……
“目前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愿望啦!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
后面的七个字我没有发出声音,只是用唇语向少女述说着。少女歪着头露出疑惑的神情,显然是没看懂的样子。
不过,也没关系了。想起司空律对我说着,对少女的存在没有接受的觉悟就不要再见她。那么,等我有了足够的觉悟时,再确实地向少女传达到吧!
一直以来都觉得,对在痛苦的沼泽中沉沦挣扎的自己来说,愿望也好,希望也好,都是很遥远而模糊的东西。因为,那真的是太过于明亮而美好的字眼。而一旦伸手触及到了,又让人觉得是一种很温暖很感动的心情。
在我蓦然间回首时,那白色的希望之地,正光彩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