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门是江湖名门。
而在九州的江湖上想要具有名气,那无非就是靠打出来的。
在收徒大典上,太虚门所收“三代弟子”之时,有提到过“天资”这个词。所谓的“天资”就是修炼天赋。
说的更加透彻一些便是到底是不是练武这一块的材料。
老人常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在练武一事上也是如此,根骨好有灵性的人从小就出类拔萃。
在徽雪平上遇到的那个林姑娘便是属于上面这种人。
“天资”决定着你今后的在武道之路上到底有多大的建树。
当然,练武这一条路光怪陆离,千奇百怪什么事情都有。其中不乏大器晚成的前辈。
但却不能以偏概全。
“天资”对于一个步入武道之人而言,尤其重要。
那些个扬名立万的高手,通常就在少年之时就已经名声显赫。
便是依靠着与生俱来的天赋。
而礼拜天没有这种天赋,这也是他差点无法进入太虚门的主要原因。
他记得当日的斜月山山脚一共聚了一百多人,真到上山的不过一半之数,最后又被刷掉了六个。
但自己即便放在那被刷掉的六个当中,都是说一不二的吊车尾。
“废物”,
这是太虚门长老与弟子们对于礼拜天的评价词。
是稍微尖锐刺人了一些。
但却是天打雷劈的贴切。
毕竟按照真正的标准来,他能不能登上斜月山山顶还难说…
之后能够成功成为太虚门弟子中的一员,也完全是依靠了他的这张脸。
——如同字面意思所表达的那样,纯属是因为“脸”。
也就是颜值。
礼拜天师尊大人,也就是李青竹完完全全的就是看中了自己的这张脸。
他长的好看,所以我选他。
以上,是李青竹的原话。
所以直到来到太秀峰的第三天。
夕阳沉没于西山之后,即将迎来第四天之前,李青竹还是没有与礼拜天提过一次“练武”的事情。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礼拜天心想。
像自己这样子的废柴,这位仙子姐姐恐怕都不怎么想教吧。
…
…
“醒醒。”
娇小的肩膀被人推搡了两下。
礼拜天从晕厥中醒了过来。稍微回忆了一下之后,他想起来自己是在太秀峰的木屋当中。
而推他的人,就是师父的李青竹。
刚刚是在吃晚餐…
礼拜天记起来了,在“享用”完师父炒出的野菜之后,他就陷入了意识模糊的境地。
礼拜天赶紧揉了一下自己柔软的肚子,然后又掐了掐脸颊。
痛的。
自己还活着…!
真是太好了,差点就以为死定了。
木桌已经被收拾过,锅碗瓢盆同样被洗的干干净净。
怎么说呢…
礼拜天忽然有些恍然,就像是之前跟礼小渔生活时一样。
他基本上不用动手操劳各种家务。当然,礼小渔那丫头不会做出这种夺人意识的神奇菜肴就是了…
但同样,李青竹也不是他家的小侍女啊。
而是师尊大人!
有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母,就是说师父乃是长辈。
“这个…师父,以后这些鸡毛蒜皮的活就交给我好了。”
倒不是因为礼拜天有多么的孝顺。
只是他已经是“练武”的废柴,若是连这种事都不会做的话,难保有一天不会被自家师父踹下太虚。
昭华易逝,红颜易老。
自己总不能靠脸吃一辈子的青春饭吧?
“无妨。”
李青竹没怎么上心。
跟其他的太虚门门人不同,礼拜天乃是她的开门首徒。
之前的漫漫时光她都是一个人生活,即便现在多了个礼拜天,许多事情李青竹还是按照着以前的习惯。
“师父你是属于哪一代弟子?”
礼拜天曾经这么问过自己的师尊。
据他所知,太虚门与掌门同一辈的算一代,而今次收徒的乃是二代,再往下就是三代了。
新入门的除了礼小渔这个“内定”以外,都应该算成新三代。即之前三代弟子的师弟师妹。
这是一个极其简单的问题。
李青竹却歪了歪头,思考了良久之后才给出了答案,
“二…二代?”
而且还是用了极其不确定的口吻。
但果然还是二代一辈的。
礼拜天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今后再遇见礼小渔那丫头难道真要喊她一声小渔师叔?
但礼拜天总归觉得,李青竹似乎跟其余的二代弟子有些差别。
徽雪坪上,她面对空虚真人以及东南西北四大长老之时,都没有表现出晚辈的敬意。
礼拜天总感觉李青竹的辈分有些蹊跷,想要询问之下又想到自己不过初来乍到。“祸从口出”这个道理对于礼拜天这种底层人士而言那是再明白不过。
好奇心能够害死猫,而礼拜天一生不过一条命。
等以后混熟了自然会知晓的。
所以便一直未提起这个疑问。
…
…
“该睡了。”
李青竹对礼拜天说。
现在的天色已经暗了下去。
这种时代一旦太阳落山,就会感觉万物都没了生气。
特别是在太秀峰上。
没有了光照之后,一切都显得空荡荡。
如若不是还有着李青竹在,偌大一个山头让礼拜天独自一人居住的话,都会有些恐慌。
谁知道那山的深处会不会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礼拜天看向门外。
山越深便越暗。人常说人的恐惧是因为未知,而山的那头对于礼拜天而言,就是未知。
多少还是会有些害怕的。
…如果只有一个人的话。
身边多了个李青竹就不会生出这种情绪了。
毕竟这位师尊大人的那道青光让他记忆犹新。
师父这么强,即便跑出头熊瞎子来都能够轻易斩杀吧?
“嗯,”
礼拜天点了点头。
他确实有些倦了,打了个哈欠之后,头上都冒出了困意的泡泡。
走进卧室。
卧室里只有小小的木床。
但是不要紧,因为李青竹不用睡床。
她拉了一条绳索。
从屋内的这头拉到那头,她躺在绳索之上就能入眠。
徒弟有床,而师父没得睡是一件很不敬的事情。
但是没有办法,因为礼拜天爬上那根绳索之后,差点把自己的小屁股摔成四瓣。
他没那个轻功与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