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听见下雨的声音,听见你用唇语说爱情。
——哦,错觉错觉,没人说。
雨还在继续,风也吹的挺紧。
李青竹手中拿着的油纸伞却格外的稳妥,不偏不倚。
伞不大,但容下娇小的礼拜天与纤细的李青竹还是绰绰有余,只是风将雨吹斜,还是免不了被打湿一些。
但总比赤条条的走回太秀峰要强上许多。
李青竹依旧抓紧了礼拜天纤弱的手腕,而礼拜天抬头就能看见他师尊大人那张没有表情却又俏丽无双的脸蛋。
“师父?”
“嗯?”
“你怎么会在这里?”
礼拜天问。
他的师尊大人出现的太过于出乎意料,令他直到现在都还有点错愕。
李青竹抬头望了望细雨蒙蒙的天。
“下雨。”
她淡淡的说道,“不能钓鱼了。”
礼拜天的嘴角扯了扯。
果然如此么…
因为下雨了无法钓鱼,所以才想起他这个“宝贝徒弟”来了?悲哀阿,礼拜天,你果然比不上一根钓竿一条小溪。
“而且淋雨的话,”
李青竹回头过来看了眼礼拜天,似乎不太确信,“会伤风寒的吧?”
为什么是疑问句阿?!
淋雨着凉肯定会感冒的阿!这点来说应该是属于常识了吧!
“是…是阿。”
礼拜天笑着点了点头。
笑容礼貌而又不失尴尬。
不过,这个一直一副漠然神情的师尊大人竟然还会关心他会不会生病…这让礼拜天多少有些受宠若惊。
“你伤风的话,照顾起来大概会很累。”
李青竹一本正经的看着礼拜天。
礼拜天的嘴角扯了两下。
原来还是在为自己考虑阿…把我的感动还给我阿!
“刚才那个。”
“?”
在礼拜天歪头疑问的时候,李青竹同样顿了顿,才继续开口,
“刚才那个姑娘,长得挺好看的。”
看来他的这个师尊大人,真就第一眼只看脸喂…虽说自己看人第一眼也看脸就是了,但也不会在背后议论仅有一面之缘的晚辈的长相吧!
“嗯是好看。”
“叫什么名字?”
“听人家叫她…林染霜。”
听到这个名字之后李青竹似乎陷入了思考…也许是回忆。不大一会儿,她就想起来了,
“哦是她。”
“师父,您与她认识?”
李青竹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不认识,只是当日收阿礼为徒以后,掌门人单独找我谈过话,说阿礼你天资太差。”
这个师父说话没有任何的顾及。
礼拜天天资奇差这事儿的确是既定的事实,但这般直言,真当是完全不照顾自己徒儿的感受。不过好在礼拜天也不是那种矫情的玻璃心,听到自家师尊大人这么说出他还很赞同的点了点头,说了句“确实”。
“掌门人说若我要是真想收徒,他可以叫尉迟放人给我,而尉迟手下的新收的徒弟就是林染霜。”李青竹淡淡的说道。
礼拜天咬了咬银牙,尖锐的犬齿狠狠的咬紧。
似乎是在压抑着什么愤怒的心情。
“?”
李青竹垂眸看着自己这个微微颤抖的徒弟,“怎么了?”
“没。”
礼拜天长舒了口气之后,暂时按下了心中的怒火,反而觉得有些可悲起来。
自己的天资果然是差的不能看了吗?即便已经被收入门下,那边空虚子等人还在想方设法的赶自己下山?
“抢人家的弟子岂不是很没道义?”礼拜天问。
“道义?”
李青竹好像并没能理解自家弟子说的这两个字的含义,她摇头说道,“不知道,那如果我开口的话,尉迟肯定会放人的。”
“那您…?”
“我不要。”
李青竹说道,她继续平静的摇头,又微微打量了一下自己身边的礼拜天,“我觉得阿礼更好看。而且——”
“而且?”
礼拜天在期待着什么。
他以为自己的师父是发现了自己哪处的闪光点。
“阿礼比林染霜要矮,而且更瘦,抱起来会更舒服。”
我他妈——
礼拜天一个不留神差点踩在湿泥当中滑倒。
听听,各位好好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人言否?
礼拜天一个趔趄。
虽然没有彻底摔倒,但裤管还是沾上了不少黑漆漆的湿泥。
从斜月峰回太秀峰本就全是山路,平常倒还好,但这一下雨山路就显得格外崎岖不平。礼拜天会被拌个趔趄倒是在情理之中,所以李青竹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徒儿差点摔倒其实是被她雷的。
——即便不在情理之中,那估计李青竹也不会多想,礼拜天多少还是知晓了他师父的怪异脾气。
李青竹停下了脚步。
她静静地看着自家徒弟不爽的抖着染上的泥土。
“抱、抱歉阿师父。”
礼拜天朝着李青竹道歉,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耽误了脚程。
李青竹看了看被礼拜天踩出来的泥坑,一句话都没说。
只是将油纸伞塞到了礼拜天的手中。
“?”
礼拜天没能理解这个做法。
李青竹就将身躯娇小的礼拜天给
——背了起来。
没错,腰若杨柳依依的李青竹很轻松的就将懵着的礼拜天放在了背上。
紧接着她的素手拖着礼拜天的屁股。
“阿礼你打伞,我背你回去。”
“??”
虽说下意识的将伞打了起来,但礼拜天的脑子里还都是”?”的这个符号。
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好。
为什么,别人的师父不是这个样。
“过会儿会更难走,你会摔的。”
李青竹的口气平稳,却似乎不容拒绝。
“哦…哦。”
礼拜天这么回答了,不过他其实还是无法理解李青竹的行为。
这就是太虚门下的师父吗?
太别致了吧!
礼拜天感慨。
话说这李青竹虽说身材纤细,但却十分高挑。礼拜天略微估摸了一下,用自己的计数法来说的话,好歹也在一米七三七五上下,而被她背起的自己,高度更是达到了一米八往上。
于是一阵风吹过。
礼拜天只觉得手中一沉,那伞兜住了风。
接着重量仿佛要将自己的手腕压折,顷刻之间开始痛了起来。
“啊啊——好重。”
礼拜天一个不慎,将油纸伞的伞柄轻轻一松。
然后…
油纸伞就随风飘荡而走了。
滴滴答答,答答滴滴的雨水落在了礼拜天,与在他身上的李青竹身上。
礼拜天向下看。
李青竹翻起美目,同样在看上头的他。
“这个,师、师父,我可以解释的。”
现在该说点什么话来缓解尴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