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虚真人给出的答案让长孙器与乐正居同时沉默了起来。
这个结论很明显不符合常识,但是李青竹这个人就不能用常识来定夺。所以在常人眼中越不可能的事,在这位青竹姑娘的身上就越有可能发生。
“不过,”
长孙器沉吟了一下之后说道,“礼拜天比剑竟赢了尚东海,这岂不是不合乎逻辑?”
之前自家的徒儿言辞凿凿的说礼拜天只一剑便刺穿了尚东海的肩膀。长孙器作为越芊的师父,自然给自己的徒孙把过关,此小儿的本领在他这位长老眼中看来是没什么厉害,但放在同龄人身上却还是足够出色的。
而礼拜天就有些一言难尽了。
“定然是同越芊所说的那般耍了什么手段,如若不然以那小子的筋骨…呵,流血手上的应当是他才对!”乐正居显然对此不屑。
掌门与长老在礼拜天入门之前,就联手给其测过天资。得出的一致结论是筋脉损坏严重,日常生活无碍,但若是修炼顶天爬不过淬体境。这般的资色岂止差,简直就是如同乐正居所言的那般。
“废物。”她补充了一句。
“但能在芊儿的玄妙境修为之前耍手段…就有些太匪夷所思了吧?”长孙器说。
乐正居被稍稍噎到,她虽说没有反驳,但那锁起的眉头分明在说她还是不信礼拜天是以真品实料赢下的。
空虚子摆了摆手劝道,
“师妹你便不要再追究此事了。之前咱们也说过,礼拜天虽说根骨先天有损,但灵性还是十足的。淬体境之间的比试…无非在与一招一式,差距还没有拉的那么大,以弱胜强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情,就莫要惹得青竹在发怒。”
乐正居顺眉答了一声“是”。那空虚子便挥手说道,
“都回去休息吧。”
“是。”
乐正居与长孙器一同垂头行礼,继而缓缓推出含元大殿。而空虚子依旧盘腿坐于真武大帝之前,他回头看了一眼祖师造像,再回头时已然闭目养神。
含元殿前。
面对同为长老的长孙器时,乐正居明显比在掌教真人面前的时候要自在许多,她略有不忿,
“掌门师兄还是太偏袒那对师徒了。”
长孙器的面容阴沉,但这不过是表面,他的心中倒是没有多少怨气,
“毕竟那是青竹姑娘,能忍一步就让一步吧。”
长孙器沉笑着说道,“那年青竹姑娘就是打了掌门的亲传弟子一顿,他也没有追究其责,反而是罚莫子乙一年禁闭…这次算是对芊儿宽大处理了。”
乐正居仰头拂袖。她自是晓得李青竹的修为有如何惊人、也懂太上长老从东越将她带回斜月山的意义。但这李青竹入太虚门的时候都已经十七了,而且她虽称是太虚门人,在门中却也没有她的师父。这些年来深入简出,几乎不与其他人交流。况且还率性而为,这样子的人…若是太虚遭了劫难,她真能出手相助吗?
乐正居不知道,但猜想是多半不会的。那年莫子乙吃了她一只兔子,她就能要整个斜月山颠倒,这种人怎么可能受他们所控?
所以。
想到此处,乐正居暗下决心,定要好好培养乐正小渔。她的弟子才是最合适做“守山”之人的。
“对了乐正师妹。”
正在乐正居思考之际,长孙器打断了她,
“芊儿想请你去一趟神针房,她说有事对你讲。”
“哦?越芊与我有何事可讲?”
“是关于小渔的,听芊儿说…她今日在饭堂看见小渔了。”
“哦?”
乐正居蹙起了眉骨。
…
…
一剑斩断云层之后,重归晴朗的太秀峰弥漫着一股清爽的气息。如果仔细听得话,还能听见轻微的虫鸣。
好的天气能给予人好的心情。
礼拜天这么想着。
如果肩膀不痛的话,那就更好了。越芊那老娘们虽说抓自己肩的时间仅有一瞬,但劲道却足够大,仅凭这一瞬就将自己的肩膀抓了个淤青。听自家师尊说,这还是越芊没有动用全力之下的结果,若不是顾及到掌门在身前,以她玄妙境的功力一爪就能将礼拜天的肩膀捏成血雾。
听着挺玄乎的。
但礼拜天还是信了,谁让自家的师尊大人能够一剑开天呢。李青竹之前水珠串剑气已经令礼拜天挺敬佩了,这次的剑散雨云更是令其五体投地。
“师父,你是怎么做到的?”
礼拜天转头问。
他刚才在望着窗外,现在看着厨房。李青竹就在厨房当中忙活着。
“先下水,再放油,继而爆炒…再加香料…”
李青竹回答的十分详细,但她似乎搞错了问题。礼拜天的眼神顿时就变成了无奈的半月形状,
“我是问怎么斩乱云层的…”
对于这个问题,李青竹就丧失了回答的兴趣。
“想做,所以做到了。”她简短的回答。
“想做…?”
礼拜天表示我也想做啊,为什么我就做不到?难道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么?
“那师父,您平常是怎么修行的?”
“修…行?”
李青竹好像对于这个字眼十分的陌生。
“算了,当徒儿没问。”
礼拜天说。不问了不问了,越问越伤心,真当就是人比人气死人呗?
“阿礼若想知晓,那我就说与你听。不过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得容师父回忆一下。”
李青竹说完之后就没了声响,礼拜天却还是对着厨房投以了充满兴趣的眼神。如果不是李青竹严令不准他进那个地方的话,他现在肯定要冲进去了。
“嗯,每日刺树三百下,走路十八里,然后在剑之前盯一个时辰。”李青竹的声音再次传来。
“…这是什么修行方式?这样就能斩断云层吗?”
“嗯,行的。”李青竹笃定的回答。
“…”
礼拜天无言,如果这样子修行都能成功的话,那满天下都是高手了喂!!
不是,老师。
我寻思您也没秃阿?怎么就这么变强了呢?
“很累的。”
李青竹端着一盘黑漆漆的、充满着诡异气息的东西从厨房走了出来,她像是抱怨,但如果是抱怨的话,这语气未免也有些太平静了,“我坚持了两年呢。”
现在的礼拜天已经不再去纠结李青竹如何变强的事情了。
他看见了那盘奇妙无比的东西之后,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上顶了个“危”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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