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源霆皱起眉头，点上一支烟坐在练武场的休息位上思索着什么。
“有意思，日本人的思考方向可真是有意思。”
羽源霆似乎明白了什么，在他的脑海里，整一个浙江其实也没多少让日本人垂涎的物质财富，但说到人才方面却是……
“与我无关，我只是一个商人罢了。派人去监视，只是为了协助阿方的工作。”羽源霆明确了自己的立场掐灭烟头后，便前去书房整理账目了。
第二日，清叔吩咐的一个外号叫楞儿的下人。这个人看起来傻愣愣的，但是反应速度极快、头脑机灵，追踪与逃跑从不会留下痕迹。而且因为长相偏向大众脸，难以使被追踪方发觉。
现在楞儿所追踪的目标便是昨天方天健跟羽源霆提到的那群日本人，此时是上午的寅时，他们正在德清的一家武馆门前叫嚣。因为难以忍受混杂这日式腔的中国话，里面的人都气冲冲地从门内冒了出来。
“今天武馆休息，师傅是不会跟你们打的！”一个留着寸头的武馆小伙子大声道。
“我们会点到为止的。”带头的大块头日本人勉强挤出一抿笑容，继续用他那唇齿不清晰的中文道，“用你们中国的计时，我们，烧一炷香的时间。”
“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昨天把多少武馆师傅打成重伤！今天师傅是不可能见你们的！”
砰！
那寸头小伙被一记重拳给打飞，打他的是大块头日本人身后的精壮日本人。刀眉戾目，一身白色武道服，腰上系着一条黑色的缎带。
“不要，啰啰嗦嗦。要么你们被我打，要么叫你们师傅被我打！”这日本人好是嚣张，但武馆的学员一个都不敢吭声。被打飞的是这家武馆最有实力的学员，他被轻易打飞，其他人也就不用看了。若是人数上占优势还好，可是这群日本人起码二十来个，这家武馆也就十二个学员。总不能带动街上的普通老百姓吧？
“再不让你们师傅出来，我们就不客气了。”
这精壮日本人揪起一个学员的领子举起拳头欲要挥下，却被一声沧桑的“且慢”给叫住了。
“且慢，莫要伤我的徒弟，呃咳咳咳……”一位耄耋之年的老者拄杖而来。
“师傅！”
“师傅。”
“师傅您没事吧？”
两位学员前去搀扶，另一位学员用手巾拭去老者咳出来的血痰。
“这是你们的师傅？”大块头日本人挑着眉毛问道。
“是啊，你们还要踢馆么？”
“当——”
大块头日本人刚要说“当然”二字，“当”字刚说出口，精壮的日本人便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算了。
“好吧，既然你们的师傅如此病弱，我们也就不踢馆了。”精壮日本人转头带走同行的人欲要离开武馆门前。
正在武馆的人为师傅逃过一劫而松口气的时候，精壮日本人在一瞬间对着老者来了个回旋踢。众人来不及惊讶，老者则是反应极快地使用用手掌欲将回旋踢的力道给卸去。可这劲实在是太大了，老者只卸去一半不到的力便被踢开，被迫后退三步。
“老东西，我就知道你还宝刀未老。”精壮日本人指着老者道。
楞儿看着这日本人紧皱眉头，要是这老人根本没有反抗能力，岂不是要出人命了？
“没想到你们日本人是这么的不尊敬老人啊。”老者捂着被踢中的手掌苦笑道。
“那么就一战吧！”
“老夫早就看你们这帮鬼子不顺眼了！”
老者摆出螳螂拳的架势，右拳青丝一线，精壮日本人侥幸用手卸力挡下，老者却又是十下连击。
“不招不架就是一下，招招架架一连十下！”
精壮日本人每个档一次攻击，老者的攻击变会多出十多下。可是在老者将近五秒的时间，这日本人嘴角微微向上扬起一个弧度。他笑的原因则是他已经找到老者出拳的规律，接下来的几招皆有他所掌控。
精壮日本人的双手逐渐放下一只，他开始用一只手来抵挡老者一秒几十下的双拳攻击，这不仅让围观的群众看得愣神，就连见惯了自家先生羽源霆出的快拳的楞儿也愣住了。
“这鬼子还有两下子啊，这拳速都快比得上先生了。不过看力道，应该不及先生强。”楞儿轻声自语道。
精壮日本人瞅准时机，一手撇开老者的两手，一个顶心肘击中老者的心脏。老者浑身一颤，整个世界在自己眼中都是混天灰暗，意识渐渐模糊不清。
“别急着睡下老东西！”
精壮日本人手中捏着什么，楞儿从他指尖的反光看得出，应该是某种晶体。
“看看你能不能重获新生！”
精壮日本人一拳贯穿老者的腹部，老者口中一甜，从胃里翻吐出鲜血倒地不起。这一举动着实吓到了在场的围观人员以及在一旁监视的楞儿，他们根本没有想到这个日本鬼子会这么残忍。
不过楞儿还看到一个细节，就是那日本人手中的晶体不见了。
（难道是放在老人的体内了？他那句‘重获新生’是什么意思？）
种种疑问在楞儿的脑子里蹦跶，实在想不明白这些日本人的真正目的。现在羽源霆的假设是证实的，日本人不仅仅是要炫耀他们的实力，还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行动。
“得告诉先生去。”楞儿转而又想了想，“不过我得看看被打入晶体后的老人会发生什么变化。”
好奇心催使着楞儿，致使他继续追踪监视。他混在人群中看着武馆学员们哭天抢地抱着他们师傅的尸体，那群日本人也没有走。两个学员想要让那些日本人偿命，却被两个日本人打趴在地上。
良久，人群消散，午时的烈阳照在丧气的武馆门前。武馆学员与那些日本人扭打在了一起，唯独大块头日本人和精壮日本人还在注视着老者的尸体。太阳的光辉无情地洒落在老者的全身，老者的尸体开始有了变化。
楞儿借着散开的人群，躲进了一处小巷子观察。只见老者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全身出现了裂痕，没过多久便粉化成灰，被初夏的微风吹散。
“看来成功了，但是敌不过太阳的照射而消散了。”精壮的日本人叹息道。
“这还是得怪罪他的弟子，师傅伤成这样还不知道抬进屋里。”大块头日本人无奈道。
最后，该武馆的学员都被这群日本人打伤。而这群日本人，已经前往下一个地方——南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