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把足够征服世界的能力,用在这种地方,苏紫溪表示哭笑不得。
“这样的我,又该如何去拯救鸣乐呢?”
“现在的你确实不行,那么完全掌握了‘全知全能’的你呢?”苏紫溪笑得很暧昧,“虽然这个世界上可能谁都不会有‘复活’的能力,但另一方面,谁也无法否认‘复活’存在的可能性,或许是在过去曾经有而失传了,或许是要等到未来才能问世。而真正意义上的全知全能,则可以让你获得超越时间概念的知识,不管是过去还是未来。”
马诺无法想象拥有苏紫溪所说的“全知全能”是一种怎样的体验,甚至他觉得不必知晓反而更好,但如果其中真的包含关于“复活”的知识,这对于马诺来说的确称得上是一种“诱惑”。
如果得到了复活的能力,马诺就可以终结吕鸣乐这不幸的命运,将他引回到正确的人生轨迹,光是想到这一点,似乎就给予了马诺去尝试的动力。
“可是……”马诺的心中依然充满了疑惑和不安,“像我这样的凡人,真的有资格去获得,那种足以毁天灭地的能力吗?该不会在我触碰的一瞬间,就会遭到神罚吧。”
“放心好了,既然你能够被邪龙选中,作为存放术式的容器,就说明你有着胜过其他人的某种特质。这种特质足以让你承受完全状态的‘全知全能’。”
听了苏紫溪的话,马诺陷入到了更加纠结的境地,一来他的决定似乎能够决定吕鸣乐接下来,究竟是死人还是活人;二来他无法判断,眼前的这个少女所说的话,究竟几分真几分假。
“啊——”
纠结到极点的马诺发出了叫声,然后他猛地蹲下,一边用双手**自己的头发,一边自言自语道:“不行,我要冷静!死老病死是自然规律,鸣乐之所以会在这个时候死亡,这是他的‘命’,如果强行逆天改命,这对于鸣乐来说,就像是否认了他作为一个‘人’的根本!”
苏紫溪双手环抱,她冷冷地看着马诺,然后才缓缓开口,说道:“这就是你给自己的懦弱,寻找的借口吗?”
“是啊,我是如此地软弱……”悲伤的泪水被尖锐的利刃刺中要害,从马诺的眼眶流淌而下,“我既不是什么英雄,也不是什么特别的存在,我只是个普通人,普通到就算好友意外惨死,也只能用痛哭来宣泄情感。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明明有可以尝试的方法,而我却仅仅只是在无能地哭泣,这样真的是正确的吗!”
由于连本人都不知道自己的目标到底在哪里,因而此时“启示”也无法提供任何神谕吧。而少年现在最需要的,正是某人的一只手——无论是将他拉向天堂,还是将他推入地狱。
这时候,苏紫溪突然扑向马诺,一把将他抱在怀里。由于无法看到少女此时的表情,马诺也不知道,这个苏紫溪究竟是天使还是恶魔。
“不要考虑别的,只遵循你的内心,你到底想不想拯救你的朋友?”
这声音,即像贤人又像恶徒,即蕴含希望又隐藏绝望。
自己到底是听从了那鬼魅般的指示,还是正视了内心的真实,马诺也说不上来,他只是跟随启示的指引,来到了一点心意——关键人物彤雨正是在这里。
马诺心烦意乱,说实话他还没有真正地下定决心,也没有足以挑战自然法则的觉悟,他只是单纯地觉得,自己似乎应该做出些什么行动才行。
突然,路旁的花坛中,传出一声野猫的叫声,吓了马诺一跳,几乎害得他心脏罢工了。做了好几次深呼吸,马诺将目光投放在这家看似普通的点心店,但直觉告诉他这一趟可不是过五关斩六将,而是麦城突围。
每朝着一点心意走近一步,马诺就感觉身上的负担增重了一分,这就是心里的压力具象化的体现吗?直到整个人被压得动弹不得时,他才意识到,是自己中了陷阱。
点心店的门打开来,走出两个人,马诺使尽了力气,只能勉强抬起头,只见两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正盯着自己。
马诺感到万念俱灰,自暴自弃地问道:“我是怎么暴露的?”
“最开始的,猫叫。”
一个别扭的声音回答了疑问,说话者正是中文还不大熟练的彼得。为了确保彤雨的安全万无一失,符文猎人彼得在一点心意的周围布置了具备警戒和陷阱的双重结界。在马诺一踏入防备区域,警戒的猫叫响起,在拉响警报的同时,也启动了陷阱,只要对方继续向点心店走去,就会承受越来越大的重力,直至被压成肉饼。
当然高筑离并不希望像是“死神来了”那样的景象,发生在一点心意的门前,在对马诺使用了“视角窃取”,确保对方一旦有任何异样的举动自己便能做出相应的对策之后,他示意彼得撤销符文的效果。
重新获得一倍重力体验的马诺,除了赞美生命之外,无其他一切所想。现阶段马诺所能感受到的启示,仅仅只是“这里很危险”这种暧昧不清的信息,并不能指望能借助神的力量,渡过难关。
“有何贵干?”高筑离用质问的语气问道。
马诺坐在地上,双手自然地放在对方能看得到的地方,表示自己这一趟不是来打架的。
“我希望能做一场交易。”
“什么交易?”
“对你们来说,能让那女孩脱离这场波及整个宜宾市的混乱中心,你觉得这个筹码怎么样?”
眼神很坚定,也没有任何的游离,虽然不能因此判断这位少年没有说谎,但高筑离至少能够断定,少年所说的内容,并非是临时起意的。
马诺也在紧张地等待着对方的答复,毕竟他还是知晓的,单纯地依靠言语而没有任何信任的基础,是无法向别人传递内心的真实想法,但他想要在拯救吕鸣乐的同时,帮助彤雨远离危险的心情,是的的确确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