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诺预料到了会被问到这个问题,于是将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得出答案说出:“我有我自己的目的,不过我们在‘除掉邪龙’这个目标上是一致的。”
岳枫注意到了马诺说的是“邪龙”而不是“苏紫溪”,便推理出他所提出的作战方案,是以营救苏紫溪为最终目的,这对于岳枫来说并不冲突,只是……
“如果‘除掉邪龙’与‘拯救苏紫溪’两个目标无法兼得的话,你会怎么做?”
如果谈判双方尔虞我诈,马诺倒是有自信利用“全知全能”的能力,一边看破对方的意图,一边装作掉入陷阱。然而这一次的对手岳枫却是一个反其道而行的家伙,由于他知马诺己的底细,索性便没有任何隐瞒,把所有事都摊开在台面上来谈。
这反而让马诺一时陷入了被动,真是个不可小看的对手。
见马诺有些犹豫,岳枫补充说道:“放心,我不会逼迫你做出抉择,即使在这里谈崩,我们也要等到下次见面时,才是敌人。”
马诺半是放松半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无论我在这里许下什么承诺,恐怕真出现那种状况,我还是会优先保护紫溪的性命。”
“不出所料。”岳枫不置可否,只是淡然地说道,“那我们就来研究一下,如何避免尴尬的局面出现,哪怕只能提升1%的概率。”
从回忆中回到现实的岳枫,用眼神向马诺示意“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马诺点头回应之后,便伸手搭在苏紫溪的肩上,在相互接触的一瞬间,马诺的意识就被“传送”到了某个次元,他一边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自身意识的独立性,避免被其他更强大的意志所吞噬,一边搜寻着目标。
准确地说,这里是由苏紫溪的意识所构成的领域,在此没有时间和空间的概念。马诺知道一般来说,人的意识都会遵循自己潜意识的指示,构建出像是城堡、海滩、花园之类的领域,然而马诺深处的,无疑就是“灾害的领域”。
大概是由于岳枫的强制干涉,才会造成这里变为混乱的代名词,马诺这样推理着。他躲避着时不时从身边突然冒出的旋风和飞石,忍受着此起彼伏的尖叫与狂笑,还得计算着自己的意志能够维持的时间,而任务进度却不见有丝毫的增长。
可恶,虽然知道入侵别人意识领域的方法,却无法找到她的意识,这就是所谓的“一知半解”吗!马诺不禁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不在准备得更加充分、有更大的把握之后再行动。
“哟,少年,看你全身都散发着无助的气息,想必是需要寻得帮助吧?”
大脑里突然接收到了这样一段信息,马诺这才注意到,自己的眼前不知在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人影——是字面意义上的人影,而且还只有上半身,模糊地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被四周的黑暗淹没。
马诺疑惑地问道:“你是谁?”
“岳枫残留在这里的灵魂,这样说你能理解吧。”
马诺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不过为什么你会是这副模样,是因为岳枫通过引发‘灵魂同调’,将你作为炸弹来引爆,才会变成残破不堪的意识吗?”
“没错。”岳枫残留的灵魂,姑且也将其称之为岳枫好了,“不过原本我就只是半吊子的灵魂,只要不被全完抹去存在,即使只剩一点残渣也无所谓。”
即使遭受此等待遇,也能够保持自身的理性,该说不愧是岳枫的灵魂吗,马诺在心里暗暗称奇。
“对了,你是怎么在这种环境中找到我的?”
如果能有岳枫的帮助,马诺相信能够事半功倍地达到自己的目的。
“你的问题本身,就是一个错误哦,马诺同学。”岳枫一针见血地说道,“相信你也提前做了功课吧,在意识的领域中,没有时间与空间的概念,因此我也不可能通过‘找’来和你见面,甚至我用‘见面’这个词都是错误的。”
“现在可没有时间上课啊——可恶,不存在时间和空间概念真烦啊!”
“堂堂‘全知全能’,也会如此狼狈吗?好吧,不开玩笑了,我都能感受到你传达出的要爆炸的信息了。”
“信息?”
“不错,这么快就抓住了重点。”岳枫的脑袋晃动了一下,算是在点头吧,“在这里,你能用眼睛看到的东西,不管是那些旋风也好飞石也罢,甚至是在你眼前的我,都是没有意义的。我之所以能与你进行交流,不是因为我‘看’到了你,而是因为我‘接收’到了你的信息。”
“那我要怎么做,才能和紫溪的意识进行交流呢?”
岳枫暗暗地说了一句“果然”,然后回答道:“原理就跟你使用搜索引擎类似,设定好你想要的信息的特性,过滤掉其他信息,就行了。”
“请用连我也能听懂的话再说一遍。”
“所以说你的‘全知全能’去哪了!”
“那个不是你想象中的方便道具啊!”
岳枫深思熟虑地想了想,如果以“连冥魈都能听懂”为限制的话,那么对马诺来说应该就不是问题吧……大概。
“还是用你来举例吧。”岳枫开口说道,“我直到和本体的灵魂接触之前,并不是留在这里摸鱼,因为我知道自己一定会在某个时点上派上用场。当然我能做的是其实不多,除了偶尔诱导主意识做出错误判断之外,我做得最多的就是去辨析存在于这个领域内的所有意识。”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在本体将作战计划传达给我之后,我就一直在搜寻‘不属于这个领域的陌生意识’,毕竟我也不知道你究竟会在什么时候到来,所以在你散发出强烈的陌生信息时,就被我捕捉到了。”
“也就是说……”
岳枫也懒得理会马诺究竟有没有听懂,索性自己全说了:“也就是说,你想一想你要寻找的那个意识,此时正在散发出怎样的信息,然后你再也那种信息为特征进行搜索,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