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夜下,一队人马正朝着市区飞奔而去。为首的是一位精明干练的女子,此时的她被一通电话搞得焦头烂额。
“什么?好的,我知道了……”
强忍住将手机捏碎的冲动,女子嘴里碎碎念叨着“这些家伙,竟然选择在这种时间点给我捣乱”,随后头也不回地朝身后的几个人影说道:“找到他们了,直接过去处理掉。”
身后没有传来任何声音,但整个队伍就是散发着服从的气息。
果然,放任那些家伙不管是错误的决定,早就应该下狠手的,女子毫无顾虑地爆发出了杀气。
“别偷笑了,快跟上,你们这群混蛋。”
“得手了!”
小鸫发出了胜利般的笑声。
球具的顶端传到手上的触感证明,这一击是确确实实地击中了郭士芒。很痛吧?小鸫在心里询问着不必回答的问题,根据以往的经验看来,挨上一上的人无一不是带着痛苦扭曲的表情倒下的。
像往常那样的继续吧,这样想着的小鸫,打算将球具收回,随后再度从另一个角度进攻,让对手遍体鳞伤。
但是,用力拉动球杆,球具像是被某人死死地拽住一般,纹丝不动,反而是小鸫这边脱手了。她疑惑地“咦”了一声,然后看向郭士芒。
只见郭士芒的双手并没有接触到球具,球具则仿佛是被粘在了郭士芒的身上——不对,与其说是“粘”,倒不如说是“陷”进去更恰当。
“到底发生了什么啊!那个黑色的东西,不是没有出现吗?”小鸫再次抓住球杆,试图将其夺回。
“不出现,并不代表没有啊。”郭士芒淡然的表情,就好像是无痛症患者一般,“既然我的暗物质能塑造成任何形态,那么变成能附着在皮肤表面的薄膜,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吧。”
“难道说……”
在小鸫反应过来的同时,也意味着已经太迟了。暗物质以球具没媒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由小鸫的双手处入侵,最终攻占了小鸫的意识。
“接下来,就是我的反击时间。”
以暗物质为媒介,积累在小鸫体内的憎恨源源不断地流向郭士芒,随之而来的是逐渐变得清晰的图像和声音。
在这个过程中,小鸫失去了意识,手中的球具掉落到地上,四周的奇异空间也消失,两人回到了现实之中。但郭士芒视野之中,却不断插播着他所不熟悉的画面。
那是一间和储物间差不多大小的房间,然而从房间里的摆设看来,这里除了具备储物功能之外,还被当成是某人的卧室。
“今天的训练也很幸苦,不过很高兴你们能够来陪我玩。”房间里出现了小鸫的声音,却没人其他任何人的身影,那么她到底是在和谁说话呢?
这时候,房间的门被打开,只见一个少女小心翼翼地注意着身后的动静,然后迅速进入了房间。从着装上看,这位少女也是马戏团的一员,小鸫很对少女的到来很开心,看到她生前并不是没有朋友,郭士芒稍感欣慰。
“小茜你来了啊!”小鸫像是一条迎接主人回家的小狗一般,跑到女孩身旁蹦蹦跳跳的。
被唤作“小茜”的女孩连忙示意小鸫禁声,但脸上的笑容还是将她的心情表达了出来。
“有没有给我带礼物来啊?”小鸫一边期待地问着,一边想要探索小茜那藏在身后的左手。
“就知道要礼物,难道我的到来本身不就是最好的礼物吗?”说着与内心完全不符的责怪话语,小茜还是将作为惊喜的礼物展现在了小鸫的眼前。
“哇,是一个毛绒熊唉!这真的是给我的吗?”
“本来就是你的啊……”
与小鸫的欢呼雀跃不同,小茜的脸上被悲伤占据了。
“其实,你根本没必要待在这里的。”小茜对说着“又增加了一个朋友”的小鸫说道。
“唔?”小鸫回过头来,露出了疑惑地神情,“小茜讨厌我吗?”
小茜摇头否定道:“才没有,我怎么可能讨厌小鸫,只是……你知道吗,其实,这些——”小茜指着被小鸫摆放在地上的几个毛绒玩具,说道,“都是喜欢你的观众送来的。事实上,才不止这么一点,小鸫这么厉害,原本还能得到更多。”
“可是,我已经得到了啊。”小鸫向小茜展示着怀里的毛绒熊。
“除了这些之外,还有比这更大的毛绒玩具,漂亮的花篮,好吃的点心,这些都应该是属于小鸫的,但是却被老板他们私自扣下,只把其中他们看不上眼的小玩意送过来。”
这些真实,原本小茜是打算永远对小鸫保密的,但看到那从不奢求太多的面庞,她就觉得隐瞒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
“有什么关系,大家开心就好。再说了,团长叔叔收养了我,教会我很多技巧,还让我能商场表扬,如果那些礼物能感谢他的养育之恩,也没有什么啊。”
“你啊,就是太善良了……”小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不说那些了。”小鸫将小茜拉到房间中央,在破旧的毯子上坐下,“今天要给大家介绍以为新朋友哦!”
这就是小鸫被大家误认为是“精神病”的原因吧,小茜悲伤地想着。以“小鸫需要安静的环境来休息”为理由,老板为她特地安排了这个房间作为休息室——其实称之为“鸟笼”也不为过。
孤单的小鸫,为了排解寂寞,把手边仅有的几个毛绒玩具当作是朋友,还挺它们取了名字,同它们说话,在别人看来就像是着了魔一样,逐渐地除了小茜之外,谁也不愿意再踏进这个房间一步,进而演变为了不愿同小鸫说话。
得不到与别人正常交流的小鸫,只有更投入地与毛绒玩具交流,这样的恶性循环使得她掉入到矛盾螺旋中,最终成为了马戏团里的瘟神。
团里的管理者们,只关心小鸫能不能做出完美的演出,至于她到底是神经病还是疯子,他们根本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