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的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这天晚上是一个重要的日子,因为传说中的剑姬石斛兰小姐的花船将于今晚八点准时到达,此时,河流两岸已经满是围观的人潮,争相一睹这位奇女子的芳容。
虽然凝寒很讨厌里昂,但是不得不承认,除了剑术之外,他也是一个十分懂得生活和享受的人。
就像此时,里昂也坐在自己房间的阳台上,开起一瓶好酒,摆上几碟小餐,一边自斟自饮,一边看热闹。露台经过特殊设计,能够张开一个类似望远镜的力场,将远处的景物和声音呈给露台上的人。
“你不是挺感兴趣的嘛,那个杜公子邀你去河边观礼台,为什么拒绝了。”
“看热闹嘛,在哪不是看,更何况在这里看多自在。”说着,里昂把一只乘着酒的杯子往凝寒面前推了推“不来一点,这只是普通的葡萄酒啦,反正你现在也不是修女了,而且早就破戒了,不是吗?”
“我……”
“来嘛,尝尝看,很不错的哦。”
“好吧,这可是你怂恿的哦。”
其实,凝寒每次看里昂喝酒的时候,总是暗暗地在舔舌头。因为他喝的酒都是上品中的上品,不用饮,光是香味就让人神往,凝寒同样也忍不住。她拿过酒杯,迫不及待地送到了嘴边。
“怎么样?”
“嗯,好喝。”虽然是个讨厌的家伙,但是品味不差,凝寒想着,不自觉地看了看旁边——夜樱依然不在,因为卡兰特将她邀请到了河畔的特别席位,“喂,你……真的完全不在意吗?”
“在意什么?”
“你……就不会吃醋?”
“吃什么醋?吃谁的醋?”
“那个叫卡兰特的家伙,明显是对渡边小姐她有意思……不,这已经不是有意思了,根本就是一直穷追不舍嘛。”
“呵呵,千代小姐她本来就很有魅力啊,不要说一个了,就算有一堆追求者也不为过呢。”
里昂一点都不为所动,态度始终淡定得让人难以置信,这让凝寒觉得更加不可理喻了,“难道说……你对渡边小姐就一点点的意思都没有?”
“我很爱她啊,作为一把剑爱惜她,认真地打磨她,让她绽放出应有的光芒,对你不也是一样的么?”
“我……唉……”凝寒无奈了,现在她不得不承认,这个家伙确确实实是个剑痴。但是不管怎么说,硬拉了两个年轻漂亮的少女跟在身边,这家伙就真的只是因为剑的缘故?凝寒不信随后,一句话不经意间脱口而出,“听说你好像也谈过一次恋爱的嘛。”
只不过,刚说出口凝寒就有些后悔了,因为凝寒记得巴萨亚提醒过她不要对里昂提这件事。
“哦呀?看来巴萨亚叔叔他也把我的老底子都都光了嘛,真是的。”不过,里昂并没有生气,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是啊,活了四十多年的皇储,要是连个恋爱都没谈过岂不是太悲催了?”
看到里昂并没有生气,而是和平常一样无所谓似的,凝寒放大胆子,继续问道。“哦……那个人是不是很漂亮?”
“那当然咯。”
“那后来你们怎么样了?”
“呵呵,分手了。”
“就……就这样?”
“是啊,就这样,因为那时的我太笨了,所以就悲剧地被甩了呢。”
这个话题推进得实在快得让人不敢相信,短短几句话一下子就到底了,凝寒有些不甘心。总觉得里昂好像故意跳过了什么细节,“那你是不是特别喜欢她。”
“这还用说吗,就算她想要天上的月亮,我都会想办法给她摘下来。”
听到这句,凝寒有些冒冷汗,总觉得这种人类的玩笑话从里昂嘴里说出来,搞不好他真的就回去做,而且以恶魔一族的技术与能力,未必做不到……
“那你被甩了之后,岂不是很伤心?”
“哪有什么办法,只能好聚好散咯,死缠烂打不是我的风格啦。”
从头到尾,里昂一直都回答得很自然,也很有他一贯的风格,可不知为什么,里昂越是这样,凝寒就越发觉得有问题,可是如果继续这么问下去,肯定不会有什么进展,于是,凝寒灵机一动,换了个说法。
“说实话,从现实一点的角度来说,被你追求倒也不是一件坏事,至少你身为地狱的皇太子,房子车子票子肯定不缺,快快活活地安心享乐一辈子也不差嘛。”
“这个嘛,谁知道呢,每个人追求的东西不一样……”说到这,里昂忽然切换了话题,“对了,凝寒,很严肃地问你一件事,当你还是一名光图教会的战斗修女时,除了报仇,你的信念是什么?”
忽然被问起如此严肃的问题,凝寒反倒有些不适应了,“咦?为什么你会忽然问这个?”
“因为她说,她有她绝对不能背叛的信念,所以不能和我在一起……说实话,我一直好奇,那个信念到底是什么,是执着?是顽固?还是什么其他的东西……”
“你们难道……”
“哦,忘了说了,她和你一样,也是教会的战斗修女,叫达雅。”
“达雅?那不是……”凝寒的后半句话还未出口,砰地一声,一发礼花弹在空中炸响了,这也宣告着今晚的重头戏正式开始。
不是顺流而下,不是逆流而上,那位剑姬的花船是直接从河中心浮了起来,上浮的同时,五彩的焰火不断升空,火树银花,美不胜收,作为表演开始前的引子最适合不过了。
接着,上浮的花船两侧顶盖慢慢打开,现出了庐山真面目,那是一艘仿古风格的三层式楼船,配合着灯光和烟雾的效果,如同海市蜃楼一般,仿佛可望而不可及。人未出现,开场的气势就已经让人感到非同凡响。
随后,舞台逐渐展开,以楼船本身为中心,向四周展开了四个分舞台,分舞台各自独立,仅用两根金属制成的狭窄板桥连着中心的楼船。身披银色薄纱,手握双剑的艳丽舞姬们登上舞台,翩翩起舞——这是只有在这位石斛兰小姐的楼船上才能欣赏到的剑舞。
可是,在旁人看来优美迷人的舞蹈,在某些人的眼中,却有着不同的意义,这个“某些人”就是里昂。
“好厉害的剑阵啊……”
“不会吧……这你也能看出东西?”
“嗯,你等着看就知道了。”
在余兴的歌舞节目之后,就是主角登场的重头戏了,只见楼船顶层也逐渐打开,露出一片荷塘美景,池塘的中央是一座用帷幕遮住的亭子,依稀可见里面坐着一名女子坐在石桌前,弹奏着悠扬的古筝。
这时,靠近两侧河岸的分舞台各自又延伸出两根新的狭窄板桥,连到了两侧的堤岸上,这时,四周灯光骤然熄灭,全部聚焦到楼船顶部的亭中,四周顿时鸦雀无声,大家知道,等待已久的时刻到了。
亭内的女子一边弹奏古筝,一边说道,“午夜之前,可过剑阵,剑问,剑侍到达此处者,小女子将依约相陪。”
内置的扩音装置将声音传向了四周,而这也宣告着真正的高潮开始上演。
早已在岸边等候多时的众剑者们听到这声之后,立刻行动了起来,争先恐后地奔向了窄桥,在岸边厮打起来,看到这一幕,里昂摇了摇头。
“唉……怎么一下子就乱糟糟的了……我猜那个石斛兰小姐现在肯定是也是一脸的不屑吧……”
“这次我倒是很赞同。”
的确,这样的厮打实在是没有半点的剑者的风度气质可言,简直就是一群武夫在上演闹剧,这样的人自然是没有资格与那位高坐在顶端的人一会。
不过,总有那么少数人实力或者运气较好,一口气冲上了窄桥,而他们要面对的就是第一关,剑阵。
窄桥款不过一尺多,只是勉强足够双足并立,而分舞台上的舞姬们一旦看到有人过桥到一半,便会发动攻击。
只见三对舞姬腾空而起,衣袖翻飞,宛若天上谪仙,然后挥剑俯冲而下,分别瞄准桥上之人的上,中,下三路,连发三招,一串攻击下来,桥上之人不断后退,最终站立不稳,摔到了河里。
接着,三人轻轻向后一跃,飘然回到了分舞台上,
“还真的是剑阵啊!”凝寒再一次证明,里昂在剑上的见地却是准确无误,“不过,要是有人直接绕过去怎么办怎么办?”
“那是自讨苦吃。”
说话间,只见几道身影从天而降,妄图越过关卡,直接到达顶层,然而这是,只闻亭中琴声忽然转急,数到银色波动赫然扫出,将想要投机取巧的人击落到了河中。
这时,里昂稍稍皱了皱眉头,“嗯?有些不对劲呢……”
“怎么了?”
“我过去看看,晚上不用等我咯。”里昂说着,站起身来,顺手将剑盒传送到了身边,然后挑了其中一把握在手中。
“什么嘛……说到底你还不是和底下那帮家伙没区别。”里昂打算干什么,凝寒一下子就懂了。
“怎么会呢,我只是个单纯的求剑之人啊,走咯。”说着,里昂直接从露台上一跃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