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仙传人倒是回到了温馨的小院,而东篱寒却身处在经年寒霜的北域寒地。
坐落在北域寒地的北寒山,其上是天下间的四大圣地之一,延续千年之久的虚云观。此地大雪纷飞,节气不变,千年皆是纷飞鸿毛般的大雪。雪地深厚,足足高达三丈之深。江湖上的高手们对这里倒是畏惧许多,万一那天不留神的走在这深厚的雪山上,是不是白皑皑的雪活埋都不好说。一流高手虽是不惧寒意,但座位玄武星宿的寒山独得天道,什么高手到了这里,也得冻上三分,也怪不得千年之久,也没有几个人能见过虚云观。谁能登上寒山,谁有能抵御的了这里的寒气,既不是观内之人,怎会有御寒之法?
天地间,一座寒山蔓延天际,冠绝天下。寒山被山峰簇拥,视为巨人,托天之势不言而喻。
北寒山在前些日子,自一道天外飞剑,生生化为两半,切口并未光滑如镜,估摸再过几年变得落落自然。而山顶飞来的飞剑,正笔直的立于右侧的山巅,氤氲徐徐灵气,好似当年那柄雪云剑,如今,剑并微微虚幻,犹如琉璃盏,一件精致的物件,要不了多久,这柄开山的灵剑也会化为乌有。
天脉有灵,气玄名姬。
这一柄剑,便是东篱寒的灵姬了。
今日,两座寒山化为两系,依旧是以前的虚云观,可变成了东西两派。一位归来的陆地神仙,一位在观主之位坐立许久的齐玉碧,也是东篱寒的小师妹,是世间长生境的高手之一。想来江湖上没人知道这一辈,在虚云观还一位这等实力的齐玉碧。
北寒山半山腰之上,每个百米会有两座平台,是弟子习武之地,级别也因此划分,少有尔尔住在山上,倒不是说抵不住高处寒气,毕竟,山上山下得到的地方和食物不多。但是,依旧有人会往上爬,有什么能比得过自身实力的提升,习武之人谁不会这么想。
东篱寒穿着一身幽青的长衣,抱着一柄雪云剑,站在冻出冰花的青石上,身前一道牌坊,这山间的顶端能垒起这座青石牌坊,堪说巧夺天工,没什么本事在身,仅凭一眼望穿的山涧怕是战斗站不起来。穿过牌坊,这条细细的青石小路直达山顶,东西各一,是开观之路。
东篱寒迈步,轻轻走上,另一侧,那多年的小师妹一身紫衣,眉宇间有些忧心,淡淡的挥
了挥袖袍,腰间的长剑气机悄然勃动,女子同样而上。立于山巅,两人相望,中间一道十丈鸿沟,鸿沟之下,竟流淌起一条小河。东篱寒淡淡皱眉,看着已经风韵成熟的小师妹,山涧的琉璃剑此刻完全消散。
颇为年轻的陆地神仙神色微冷,轻轻说道:“师妹,山开,水来?你是想坏规矩。虚云观依附寒山千年,你竟让堂堂北奴之水注入我国疆土河流?你到底何意?”
齐玉碧掩嘴轻笑,摸着自己脑后的银钗,丝毫不看东篱寒说道:“山是你开,坏规矩的,是你呀。我齐玉碧怎会做出这种事,毕竟我可是这里的观主。你的确一剑开了山,成了所谓人人羡慕的陆地神仙,我也承诺,这虚云观划分两派,你我各为观主,但,怎么说都是一体的。怎么就成了我让北奴的江河水流入此。你跟在剑仙传人身旁,难道丝毫看不见某人鬼鬼作祟?”
“我今年已经四十。”
年轻的陆地神仙淡淡强调自己的年龄。
“那又如何,你师妹我看起来恐怕要叫你师妹才对!”
齐玉碧皱眉。
“都这种时候,你还要说些什么。寒山乃是镇国之位,脚下乃是他国之河,早晚有一天要成为罪人!凉月的气运,难不成尽毁在我们手上?师妹,你叫我下山,被你封闭为一流高手,这些,师姐毫无怨言。但是,你觉得有何方法将这条异国的河流添堵?”
东篱寒凝重的看着脚下宽广的山峰,哪怕是陆地神仙,也得掂量掂量。那日借天道之势开山,今日又如何填上这弥天窟窿?虚云观女子千百,难不成捣碎这寒石添堵而上,又怎肯能。一剑竟开山,乃是意料之外劈碎了寒山有着玄武之称的山石。
“你不是陆地神仙吗?比过这次,再将山河填好,虽说北奴隐隐作祟,可终究是北奴,世间没有多少陆地神仙,我们凉月以位,加上三岛,足足五位,更有师姐你,六位陆地神仙。便是,南蛮北奴所有高手来,又有几分忌惮!”
齐玉碧满怀自信。
东篱寒愣了愣,皱着眉说道:“虽说如此,三岛上的那几位何时出手你可知道?南蛮北奴又有多少陆地神仙?你我在凉月待到现在,可有人去过南蛮?又有何人去过北奴?百年前就有南蛮魔头,北奴也要一位陆地神仙。”
东篱寒双目微冷。眼下山河终究是硕大的隐患,凉月四圣地,北寒山自然守在北边的北奴,虽说震慑,可经年已过,有谁会记得那些国事。如今南蛮蠢蠢欲动,北奴倒是直接放进一条河水,若是没个陆地神仙,谁有会对着七百年的凉月下手。
“师姐,你依旧如此。倒是让我觉得,你依旧不配观主之位。我齐玉碧不敢说这条河有什么用意,也不知到是什么人下的手。但是,一介女流的我敢站在寒山之巅,敢站在这寒山之中的虚云观,即便是北奴侵犯,也是如此。什么北奴大军,什么北奴神仙,有我齐玉碧在,除非身藏寒山,不然,有谁能从我齐玉碧面前走过呢!”
“哈哈哈哈,师姐,怎么,你是又觉得我口气大吗?”
齐玉碧的声音从山巅渐渐传向山下,眉宇间的坚定,便是她口中的自信。
“好。师姐信你。我的确是陆地神仙,想填满这条河,不容易的。至少,京城的元宵盛会就不能让我心安了。更何况,再过不久便是君月席,谁知道这次会有什么。”
东篱寒看着山下,一条河流似蛇似蛟,滚滚拍打山壁,穿过寒山,流入百里外的兰庭江。
“剑仙传人?你们七个中,除了你和雪夭夭,有谁会顾及他的生死。师姐,你什么时候会杀了他啊?师妹可不想见他一面啊……”
“师妹,话有点多。”
东篱寒抱着自己的雪云剑,轻轻的,剑身泛起了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