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为谁而苦？”
女人走了，可她的话却在萨尔的脑中久久徘徊。
“我为何苦？”萨尔默默停住脚步，余光扫着空无一人的身侧，良久他缓缓转过身，望着身后熙攘的人群。
绿灯变红灯，背影绰绰而止，红灯变绿灯，人群再次涌动。
每一个人都在为生计奔波，在这喧嚣繁华的城市，他们每日与陌生人结伴而行，不经意地听着陌生人的故事，他们交织相错，最终都变成了自己陌生的模样。
为情苦、为仇苦，总结而言还不是为钱所苦。
他不爱别人，也不需要人爱，有仇当场就报了，钱多的几辈子都花不完，他还有什么苦？
“我有何苦？”
“这天下人皆苦又若何？”
他低声喃喃着，看着那千万背影，微微晃神。
“啧，我有何苦？”
他握了握拳，不再望向身后的人群，一步步朝着前方走去，昂首，挺胸，如同君王般，睥睨天下。
可他的眼里有火，火在他的眼底烧了起来，倒映在他眼中的世界必不可免地燃烧了起来，尖叫声此起彼伏，刺目的红遍地都是。
混乱，在这一刻降临。
“卡！”马导大声喊道。
其实兰不悔已经忍了很久了，马上十一月了，他就穿了薄薄的两件衣服，强忍着冷风拍完戏，这时候真的已经冻的不行了。
“冷啊！冷啊！总算是结束了！”
姬夜看着兰不悔披上一件厚厚的加绒大衣，愣了愣，然后又看了看身边露着大腿的妹妹。
“芸汐，你不冷吗？”
姬夜看着那双白花花的大长腿总觉得似乎哪里不太对劲，于是他伸出手......
“这......”触摸到妹妹的大腿，姬夜傻眼了。
“怎么样，摸着舒服吗？”姬芸汐微笑着问道。
“呃，手感不错，不过这是什么东西啊？”
“露腿神器啦，某宝上买的，前天刚到。”
“里面有没有多穿点？”
姬夜捏了捏她的胳膊，隔着袖子摸不出究竟穿了几件衣服。
“还好啦！”
“冷的话多加几件衣服，别冻着。”
姬夜有些担心，因为她穿在身上的法式礼服连衣裙看起来就很单薄。
“姬夜，准备！”
马导的声音从远处响起，姬夜与妹妹对视了一眼，然后拉起她的手朝着马导走去。
“加油！”
路过兰不悔的身边，冻得瑟瑟发抖的兰不悔还不忘给他们兄妹俩打气。
“兰哥辛苦了，好好歇着吧。”姬夜笑着回应道。
两人走到马导的面前，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分手这场戏会放在最后一场拍摄，尽管剧情有所改动，但姬夜此刻却丝毫不慌，稳的一批。一个多月前试戏的感觉犹在，想必这场戏一定能一次就过。
“台词都背好了吗？”马导抿了抿嘴，问道。
“没有问题，早就准备好了。”
姬夜笑了笑，见妹妹点了点头，于是开口说道。
“很好，那咱就开始！”马导点了点头。
鸣笛声从身后响起，夜天行踩下油门，坐在他身边副驾驶座上的少女沉默不语。
方向盘握在他的手中，一辆又一辆汽车被他甩在身后，终于他还是打破了沉静：“萌萌，我们分手吧。”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女孩的声音有些颤抖，她悄悄摸了摸眼角，咬着嘴唇问道。
余光不时扫着少女的侧颜，夜天行的心在不断地滴血，他不愿看见她的眼泪。
“我们不合适。”
咬了咬牙，他冷冷地说着，只有这一句话，哪怕他强忍着刀子划过心头般的疼痛也只能说出这一句话。
“好，我明白了。”少女的嘴唇咬得通红，泪水终于无可抑制般地低落，“我明白了，我会离开，离得远远的，不会再缠着你。”
我们不合适。
这句话在她的脑海中不停地响起，如同敲响的巨钟发出的嗡鸣。
可你以前明明不是这么说的，少女用手背抹去脸上的泪水，你说过你爱我，你说过永远不会离开我。
“能开一下窗户吗？”
哽咽的声音在夜天行的耳边响起，他不忍回头，握紧方向盘的手掌攥得发白。
他没有答话，也没有行动。
窗户早在他们刚上车的时候就已经被他锁死了，经过特殊处理的防弹玻璃，哪怕是火箭筒都无法炸开。
“我送你回家，从此以后我们天涯永诀。”
夜天行说不出什么“我们做不了情侣还可以做朋友”这种话，他同她一样深爱着对方，他爱她，但他更希望她平安幸福。
“好。”女孩的泪更加汹涌了，她从扶手箱里抽出一张纸巾，胡乱地擦拭着眼泪。
她太乖巧了，乖巧得令他心疼，这样的性子令他有些担忧，她未来的男朋友会不会对她好？他们会不会吵架？
一想到她会躺在别的男人的怀抱里，夜天行的心底就变得烦躁起来，愤怒、焦躁，却又无可奈何。
他死死地踩下油门，车速越来越快，车厢里放起了舒缓的音乐，是她喜欢听的老歌。
她说听着这些歌就仿佛自己也回到了那个纯真的年纪，做着一些傻里傻气却又觉得很有意义的笨事。
汽车从车流中钻出，开进了一条无人的街道，夜天行的目光习惯性地扫了一眼后视镜，看见一辆黑色的吉普跟了上来。
他熟练地换着挡位，车速飞快地提升，眨眼间便突破了200码。
然而身后的黑色吉普却紧紧地跟了上来，死死咬着他们的尾巴。
“夜......”女孩的脸色变得煞白，她似乎也看见了身后的吉普。
“不要说话，系好安全带......放心，没事的。”
夜天行平静地说着，然而余光却瞥见她了慌乱的神色，他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安慰了一下她。
可女孩还是第一次从夜天行的脸上看到担忧，哪怕隐藏的再好，可他刚刚咬牙的时候还是不经意间的流露出来了。
猛然一道阴影遮住了她的视线，来不及细看车身便突然一甩，她差一点撞在车门上。
而后车身不断地扭曲起来，仿佛在躲闪着什么东西，她咬着牙抬起头，目光死死地盯着前方，终于看清了那遮住视线的阴影究竟是什么——一个接着一个的巨大圆锥不停地从地面升起，似乎想要将他们穿透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