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集团郊区三号实验室内,老人的头上戴着实验防护目镜,他正拿着一只盛放着淡蓝色液体的试管缓缓朝着平底烧瓶中倒去,烧瓶中粉红色的液体在接触到淡蓝色液体的瞬间便沸腾了起来。
一切都在朝着他预想的方向进展,能够彻底毁灭病毒的药剂正在他的手中诞生,假如不出意外......
“砰!!!”
“徐教授,‘禁区’那具实验体失踪了!!!”
先是大门咣当一下被人撞开,而后又是一震惊人的吼声,老人爬满皱纹的手指原本稳健地捏着试管,可就是这撞喊二连一下子惊得他将手中的试管甩飞了出去。
淡蓝色的液体在空中飞溅,最后试管跌落在地发出一道清脆的响声,低头看去地上洒满了散发着荧光的液体。
“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
老人先是呆呆地看着落在地上的试管,然后又呆呆地看向意外闯入的年轻人,他认识这个年轻人,那是总裁身边的秘书。只是当他看见那傻小子震惊的表情时他瞬间就怒了,怒火直冲云霄宛如火山喷涌而出,灼灼热浪与死灰扑面而来。
那意外闯入的总裁秘书先是目瞪口呆地看着怒发冲冠的老人,而后才发现自己闯了大祸,顿时吓得两股颤颤几欲先走。
“你!你!”
老人喘着粗气,脖子上青筋直冒,他攥成拳头的手掌骨节咔嚓作响,似乎很想冲上去和那个突然闯进来的傻冒大战一场。
“徐教授徐教授,先别气了,‘禁区’那具实验体消失了!”
总裁秘书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了,可还是无从抵抗老人那犹如嗜人野兽般的目光,于是他连连说道,企图以另一件大事转移他的注意力。
幸运的是他成功了,可不幸的是那名白发苍苍的老人似乎更生气了。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前几天不是还说实验室没事吗?!”
老人的眉头拧得死死的,怒吼与呵斥传进秘书的耳中,口水则喷在了他的脸上。
“你知不知道那具实验体代表了什么?!”
老人又气又急,他一边吼着一边背着手焦急地转圈,所有来劝慰他的实验室研究员都被他挥袖子赶走了。
“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啊!”老人仰天长叹,眼里充满了绝望。
总裁秘书见徐教授一边转着圈子嘴里一边嚷嚷着不明所以的话,他有些懵了。
“徐教授,到底怎么了?”他弯着腰,小心翼翼地问道,态度极其恭敬。
“你们只知道‘禁区’计划进行的是人造人的实验,但你们不知道‘禁区’计划实际上却有两个小组。一个是由我带领的人造人实验小组,另一个则是杨真那个混球带领的克隆人实验小组。”徐教授发泄似的挠了挠头发,然后狠狠瞪了秘书一眼说,“人造人实验的难关始终无法克服,而克隆人实验则进行的非常顺利,但克隆人啊!也是人啊!让他们作为工具而生,作为工具而死,难道不会太残忍了吗?”
“你,你是说,将克隆人当成工具?”秘书震惊了,这他还真不知道。
“对!将克隆人当成人类手中的剑,用他们的命抵御神明的侵略!”徐教授缓缓叹了口气说道。
秘书沉默了,短暂的震惊后他又觉得这样似乎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人类连自身都快无暇顾及了又怎么照顾的了克隆人的感受?
“你的心里一定在想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徐教授眯了眯眼,秘书那阴晴不定的脸色一眼就被徐教授看穿,他内心的想法被徐教授看了个透彻。
实验室陷入沉默,然而不说话就是代表了默认。
哪怕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可看见他的这副模样徐教授仍是被气乐了。
“呵,呵呵。”他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秘书,“那你有没有想过克隆人有着怎样的想法?你有没有想过哪一天他们彻底受够了这样的日子,到那时他们将会做出什么?”
“早先启动禁区计划的时候我就在担忧这个问题,我们造出来的人造人,究竟是什么东西?他,或者说它,会不会在某一天成为人类的敌人?”
“你们从来都不考虑后果!一年前......”
徐教授越说越来气,他的表情逐渐疯魔,那副模样似乎将要道出的是什么人神共愤的往昔,然而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洪亮的嗓音打断了。
“徐教授,慎言!”
平静的脸上带着一丝威严,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你!你!”
徐教授怔了怔,而后伸出颤抖地食指指向他,最后愤愤无奈地放下了手臂。
一声叹息在实验室中响起,徐教授神情落寞地看着地上的玻璃碎片,微微张开双唇:“原本她要是还在就表示着还有希望,可如今连她都没有了,没有人能阻止杨真了。”
“徐教授,我知道你心里不甘心,但这次是董事会的命令,董事长亲自下达的指令。”那个男人松了松领带,然后叹了口气,“放弃吧。”
“你说什么,什么指令?”徐教授愣住了,过了一会他缓缓问道。
“你没告诉他吗?”男人挑了挑眉,看向身边的秘书。
“抱歉总裁,我还没来得及说。”秘书举了个躬,一脸歉意地说。
“算了,那就由我亲自向徐教授说明吧。”他摆了摆手,这都没什么大不了的,然后看向一脸平静的徐教授,在徐教授那平静的目光下隐约能看见波涛汹涌澎湃,以及微微抖动的脸部肌肉同样在诉说着他内心的不平。
“董事会决定重启‘禁区’计划,一切交由杨真教授主持。”
男人的话还未说完,徐教授目光便已经变得如同死灰一般。
他缓缓伸出手,看着颤抖地掌心,几百个日日夜夜的努力终于付之东流了吗?
最后他微微点了下头,没有说话,拿起桌子上装在烧瓶里,因沸腾而蒸发了一半的液体朝着隔间走去。
那微微有些佝偻的身影映在大家的目光中有些令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