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蕾莎模模糊糊地醒了过来。
记忆有点混乱，自己为什么晕过去了呢？
手指按住大脑的太阳穴，闭着眼睛努力回想一下，猛然惊起。
环顾四周，莫莉亚的头还是掉在那里。只是她的笑容好像很幸福，不是死前的那般惊恐。
［难道说是高仿真吗？］
特蕾莎心怀侥幸。
可是自己确实看见东方秽取走了莫莉亚的首级，那真正的首级在哪里呢？
可能这几天的和平日子让特蕾莎的心中放松了警惕，已经有些淡忘了东方秽当初是怎样对自己的同伴的。
可要是等他回来再去对质的话，会不会惹怒东方秽，把自己也……
特蕾莎一时拿不定主意。
回想起这段时间东方秽对于自己莫名的照顾，特蕾莎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联想。
会不会这其实是东方秽另一种变态的兴趣呢？
“所以，你都看到了？”
特蕾莎吓得直接原地蹦了起来，转过身，看见东方秽正站在自己面前。特蕾莎警觉的后退了好几步，又不小心跌坐在了地上。
“小心点……”东方秽看见特蕾莎即将跌倒，想上来扶。不过还是晚了一点。
特蕾莎是被莫莉亚的头绊倒了。看清楚了半岛自己的东西，特蕾莎有吓得往后退了几步，瑟瑟发抖。
“这是，这是，这是怎么一回事儿？！”特蕾莎质问。
东方秽缓缓走到特蕾莎的面面前，弯腰小心翼翼地将莫莉亚的头双手捧起。
“你那位好友的头部。”东方秽捧起莫莉亚的头部，看着特蕾莎说道。
“为，为什么？”
东方秽若无其事地经过特蕾莎，来到了安置莫利亚头部的躯壳前，像莫利亚的头部重新安装了回去。
“算是我的一个小癖好吧。”
东方秽说完，转过身来看着还坐在地上的特蕾莎，慢慢的向她走了几步。
特蕾莎望着东方汇，说不出话来。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东方秽先开口了。
“我作为拾荒者，独自生活了八年。知道我这八年怎么过的吗？每天在挣垃圾堆一样的外面四处搜寻有用的东西，像野兽一样跟黑兽厮杀，还要跟恶心龌龊的人渣们做交易。”
“可你为什么……”
“这算一种报复吧。你只需要知道这么多就好了。”
“那你又为什么不把我……”
还没等特蕾莎说完，东方会一下子把身体凑到了特蕾莎面前，面对面的看着特蕾莎。双方都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可能是因为你的身体很完美吧，舍不得。”
特蕾莎直视东方秽的眼睛，而她的眼睛中已经不再有害怕。
“我要听的是事实。”
东方会的神色变了变，特雷莎突如其来的勇敢让他有一点小意外。不过他随即耸耸肩，表示自己并不在意说出来。
“好吧好吧，输给你了。因为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个亲人。”
“谁？”
“我姐姐。所以实际上我对待你的感情跟对待这些的感情是有微妙区别的。尽管我都把你们看做战利品。但是我丝毫不介意为你付出些什么。你比他们高级一点点，不，是高级很多。你算是，我对亲人的代替品。”
“你把我，用来代替你的亲人？那你的亲人呢？”
“死了。”
“怎么死的？”
“你不觉得你问得有点多了吗？”
“告诉我！”
自从她和东方秽相遇以来，特丽莎第一次向东方秽吼道。
东方秽站了起来，冷冷地看着特蕾莎。随后他举起右手，放在了脖子上。
东方秽的脸颊开始出现无数的细小黑色纹路，随后脖子开始出现了一圈黑线。东方秽脸颊的黑色纹路渐渐的向脖子部位消失。那些黑线分裂成无数的像虫子一样蠕动的东西，开始向身体和头部收缩。东方秽的头部和身体就这样分开了。
特蕾莎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又早有预感地看着面前的这一幕。
东方秽双手举起头，将头取了下来，举在胸口位置。
东方汇的头部开始缓慢的变形了，头发开始疯长，脸也变长了一些，脸部的肉变得松弛了，眼睫毛也长长了。
不一会儿，东方或者头部竟然变成了一个女人的头。
特蕾莎还是被震惊了，因为那个女人的头居然长得跟自己十分相似。只是眼角有一颗痣，而头发是乌黑色的，特蕾莎的头发是银白色的。
东方秽的身体展开了武装，变成了他第一次与特蕾莎他们发生冲突时的模样。只是这一次，东方秽缺少头部的身体内部伸出来一只脖子粗长的龙头，与他背后六只的龙头相似。
特蕾莎心想【可能这才是他真正的头。】
东方秽张嘴说话了。
“这便是，我仅存的家人。”
“你杀了她吗？”
“不，害死她的是一群流氓。我只是保存了她唯一还活着的部分。她和你一样，也和那些东西不同。我使用她的头来代替我的头，这样就可以源源不断地为她提供活下去的能力，让她的头部一直活下去。我曾经试过复活的，我尽管成功了，可是她还是重新将头给了我。我不能明白！为什么？为什么！”
“你必须要她的头部吗？”
“不能离开久了。”东方会说着，开始解除武装，“否则我会恢复成没有理智的黑兽。我曾经试过用其他人的头来代替，但是他们跟我都有很强烈的排异反应，没办法完全接受。我的姐姐自愿将头部给了我，所以我才能够与她完全融合。可是我不愿意失去我的姐姐。”
“所以你收集人们的头部，实际上是想给自己找一个可以代替自己姐姐的头。”
“……没错。起初是这样想的。但是一直以来的失败，早已经就让我的目的不再那么单纯了。现在收集头部还有了我一点兴趣的原因在里面。”
东方秽将头部重新安装回了身体，脖子和身体之间有连接了起来，黑线渐渐消失了。
“现在，知道真相后，你打算怎么办？如果你想走的话，我可以给你提供各种你所需要的资源。必要的话，甚至可以把你护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为你搭造一个安全的住所。”
特蕾莎将左手放在胸口，闭着眼睛，低头冥思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看着东方秽说：
“我是为了追随我的信仰才出来的，我遵循我主，我希望，我能解救你于苦海。”
“你知道你的这番话有多么幼稚吗？想要解救我于苦海，除非你能结束这个糟糕的时代。现在是在末日，整颗星球的能源都已几乎枯竭殆尽，你要怎么挽救一颗垂死的星球？遵循末日的法则，生存下去，是我们每个人都在咬牙坚持做的事情。收起你的圣母心吧。”
“这是为了结束末日，我才追随我主。如果每个人都遵循末日的法则，不做出改变的话，那我们实际上就是在维护末日。末日又怎么会结束呢？”
东方秽有些震惊，他重新看向特蕾莎，特蕾莎的身影变成了他熟悉的那个身影。
“我们每个人都不认为有未来的话，那我们实际上就是在无视未来。未来又怎么会到来呢？”
“姐姐……”东方秽喃喃说。
特蕾莎依然坚定地看向东方秽。
“随你吧。”
东方秽撂下这句话，转身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