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什么?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阿娜的脑海里现在有很多疑问,这包括但不限于对舞会中发生的事情所抱有的疑惑,对索里安的计划的不知情,对乔伊森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惊疑,对宴会会场正在发生的事情的意外,对乔伊森如此失落的样子的错愕……
她心中升起一种不安。
“乔伊森,发生了什么?”
“……”
眼前的少年没有回答阿娜的问题,他只是低头站着也不说话也不再哭。
阿娜不清楚该怎么处理这种情况。自出门以来,她能够自如地应对发生在周围的事情,依靠的是书中学到的知识和她的某种天赋。但是当有一个男孩在自闭的时候自己应该怎么做,这触及她的知识盲区了。
放着不管就可以了。
脑海中突然闪过这么一个念头。那是一种冷漠的感觉。放着不管?虽然很奇怪,有些违背常识,但是阿娜没有不照着做的理由。
然而,就在阿娜准备丢下乔伊森不管,自己直接穿过花园去完成自己的目的的时候,新的变故让她不得不改变主意。
是一个人影。那人影在宴会举行的那个华丽建筑的二楼,他迅速地靠近二楼的巨大窗户,然后撞破窗户玻璃飞了出来,旋转着沿一条自然的轨迹掉落,狠狠地摔在了地上。那个人影似乎还能动,他蜷缩了起来,挣扎蠕动着。
原来宴会会场里混乱还在延续,有什么事情正在接二连三地发生。这样的话,把乔伊森留在这里会很危险吧。或许应该带着他一起去找马概。
阿娜不愿意去接近那个摔落的人影,因为她感受到了危险正在临近。今天发生的一切已经有太多的疑点,虽然她还看不清事情的本质……
心念电转间,阿娜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她意识到她其实掌握着事件的核心,既然掌握了核心,其它细枝末节也就都能够窥视一二了。
是漩涡,是一场巨大的阴谋。从来到这个宴会场所开始,抑或是从选择与索里安合作开始……甚至更早,从这场宴会计划举办开始?
理由呢?身边的这个人是乔伊森。乔伊森·冯·卡森德拉,爱德华六世之子,顿特的皇位继承人之一,阿娜的表亲,圣凯琳教堂里的质子,与阿娜地位对等的囚徒。
乔伊森离开了教堂……虽然阿娜也是如此,但是她相信自己出门是自己本身的原因,而乔伊森离开圣凯琳教堂一定是有蹊跷的。若这是一场阴谋,乔伊森就是整个事件的核心。想到这里,更进一步地联想到顿特的近况,当前事情的发展趋势,答案昭然若揭了。
是刺杀。
“刺……啊咧?什么来着?”
阿娜茫然地站在那里,环顾四周,重新想起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身边的这个人是乔伊森啊,真是好久不见了。那里怎么有个人倒在地上?算了怪可疑的,还是不要接近比较好。宴会进行地怎么样了?今天好像认识了一个浅黄色头发的女孩。不对……什么不对?哦,自己是要去找佩加索斯来着。
……
(切视角)
宴会大厅里一片混乱。起因是……一声枪响。
那是利用火元素和风元素构筑而成的劣魔法,通过在金属管中设计合理的结来调动、利用事先储存好的元素力量来射出子弹并造成伤害的精巧事物。
这是暗杀偷袭的绝佳手段,因为不像正统的魔法需要事先调动元素、布置法阵、念诵咒语,劣魔法施展起来很快,有着可观的效果,而且没有什么魔法天赋的人也能在工具的配合下成功使用。
总之,一声枪响。站在某个高台上的圣凯琳教堂教士惠普·查林,注意到跟在他身边的那个有着浅黄色长发的瘦小的身影受到伤害倒下了,圣凯琳教堂教士惠普·查林的在昏暗的灯光下露出了难以察觉的微笑。
又是一些响声,几个主要的照明设备被打碎了,华丽的吊灯落在地上,玻璃碎了一地。人群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开始了疾呼、乱跑、惊叫、咒骂,这混乱的场面不是正适合实行暗杀的人逃离现场吗?
安保人员进来了,但是他们被混乱的场面阻碍了步伐。想来任何刺客都可以在这种场面下逃脱了吧。
“哐当——噼啦——”
在一片混乱中,不知什么人受了什么阻挠,然后失误地撞碎了二楼的窗户玻璃,就这样狼狈地摔了下去。这引起了安保人员的注意。谁又会细想,这种细节意味着什么?
一身绅士装扮的索里安·佩斯,依旧坐在一个靠窗的桌子边上,他往一个空的高脚杯里倒了一些酒,递给了桌对面的圣凯琳教堂杂役弗兰特·布莱克。
“乔伊森皇子逃脱了。”
“和另一边的那位一起。”
“乔伊森的,朋友,代替他受到了袭击,这样也没有问题吗?”
“我们毕竟不负责关爱他的心里状况……我们只要维持好两边局面的大体稳定就可以了,不是吗?”
“那位小姐那里,怎么解释?其实有别的方法吧?我们本不应该让这两边接触的……”
“不,我们别无选择。引导事件的发生就像织网,触碰一点就会牵动全局。实际上没有多少方案供我们选择。”
索里安举起了酒杯,暗红的酒在月光下流动着奇异的光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