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法术?”罗德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韦门。
虽然理论上一个人可以学习各种类型的法术,但实际情况是一个人基本上只会学习一类法术。
更严格来说,是只会学习一小类法术。
这是由于适应性跟理解力的问题,当接受了某种法术的“逻辑”后,再学习其他法术会异常困难。
韦门学的是关于感知上的法术,学的也不多,一只手都能够数得过来。
毕竟他是刺客,不是法师。
况且也有很多人不适合去学习法术,就跟学者不是谁都当得来一样,韦门算是运气比较好的人了。
他一开始去尝试学习干扰感知的法术,是为了方便自己做完成任务来着。
讲道理的话,这种静音的法术配合暗杀的确效果拔群。
“谁规定刺客不能学法术了。”韦门囊了囊鼻子,说道。
“好了,别说那么多废话,顺着我指着的方向看过去。”他用手指指向了某个方向,示意罗德目光看过去。
罗德也很配合地朝那边看过去,一看就看到了一个和蔼可亲的老者跟一群可爱的孩子在玩。
“...”罗德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有点不确定地看向韦门。
“看来你还是很聪明的,你知道谁是我的目标吗。”韦门语气变得不带任何感情。
“那个老人?”
“眼光不错,猜得很对。”韦门道。
“为什么是他...”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韦门没有回答罗德的问题,反而是又抛出了一个问题。
罗德带着犹豫的心情,开始观察这个地方。
这里的建筑他很眼熟...
“这里是孤儿院。”
“答对了,而开这孤儿院的就是这个老人,也就是班克罗夫特爵士。”
“爵位的话,男爵吧。”
“虽然没有领地,但是也是帝国认可的、有功劳的精英人士。”韦门将这些内容徐徐道来,不过似乎罗德没有听进去太多。
班克罗夫特爵士是克林顿挺有名的一个慈善家,至少在众人眼中是非常和善的一个老人。
“实际上,他也确实是一个大善人,对帝国也有功劳。”
“但在另一方面,他手里其实有十几条人命的命案。”
“基本都是残杀男青年来着。”韦门回忆了一下细节后,说。
“...”罗德死死地盯着那老人看,无论如何都无法想象大善人跟残杀者可以联系在一起。
少年突然觉得自己的喉咙有点干,不知道为什么...
“是不是很经典的角色。”韦门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
“可惜什么形象翻转、什么狗血情节,都不存在,单纯所有人都有这样的两面而已。”韦门道,“难道说我将慈善家跟残杀者的顺序倒过来跟你解释,他的性质就会变吗?”
不过说起来,要是先说他是残杀者,然后说他是慈善家,貌似班克罗夫特爵士的形象的确会好上不止一倍。
果然后面说的内容才重要。
这种表里不一的人,世界并不缺少,说不定好特别多。
“是因为那些命案,你要审判他吗?”罗德下意识地问。
“审判?”刺客大叔嫌弃地摆摆手。
“你觉得我杀他,是因为他做坏事?”韦门压着罗德的头发,随意说道。
“即便是他纯粹就是一个好人,只要是我的目标,我也会下手。”
罗德清晰地感受到了韦门的杀意,浑身不寒而栗。
“要是我是想做好事,大可以揭发他,让他被法官去判刑。”
“但我是一个刺客,这班克罗夫特爵士是好人也好,坏人也好,都不需要理会,刺客只要人的命、收人的钱。”
罗德想到了一些事情,“要是他死的话,这个孤儿院不是就崩溃了吗?”
“不止这一家,是他资助的所有孤儿院都会崩溃。”韦门用异常平淡的表情说出这句话。
他从拿出一把枪,枪口最准了班克罗夫特爵士的头。
这把枪的子弹可是轻易地击毙班克罗夫特爵士,韦门相信自己绝对不会失误。
由于卡普拉斯的枪械都可以由使用者魔力提升威力,所以韦门即使那么远,还是可以命中对方。
那一刻,罗德仿佛看到韦门身上全是血,全是他人的血。
韦门瞥了一眼罗德,这个少年终究是一个单纯的孩子,“我说过了,你可以阻止我。”
这位冷血的刺客,手指已经放在了扳机上。
只需要稍微用力一摁,子弹就会悄无声息地出膛,将毫无防备的老人击毙。
罗德竟然一时间感觉自己找不到任何理由不去阻止韦门,可是他却久久没有动。
“所以我说过了,刺客不是好东西。”韦门摇摇头,说道。
渐渐的,班克罗夫特爵士离开了那群孤儿,一个人走向某个方向。
韦门这时候射击的话,就不会有任何人知道班克罗夫特爵士死掉。
唯一可以将自己抬起来的枪压下去的,就只剩下罗德一个人。
罗德的手搭在了韦门握枪的手上。
就在韦门以为罗德是打算阻止自己开枪的时候,却听到了预料之外一句话,“你是故意选他...然后给我看的吗?”
“对,就是为了告诉你,我们这些人做的最多的是什么——”
“我们在破坏秩序,我们在掠夺生命。”
“所谓刺客,就是混蛋而已,即使他背负的名号再好听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