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漩涡历一四四五年四月八日,这一天的雾雅城,是阳光明媚,万里无云,而雾雅纺织厂也在这么一个明媚的日子里面,举行了盛大的剪彩仪式。
看着自己面前这上万名女工,姜梦晴脸上也是洋溢着喜悦之情:
“没想到,雾雅纺织厂居然可以招募到这么多的女子来当工。看来李成寿的办事能力,也是不错呢。陈若雪推荐的这个人,是真的可以。”
当然,其实姜梦晴并不知道的是,这里更多的人,都是外地过来的村妇,亦或者是之前陈若雪和连紫桐去外地招募过来的那些人。毕竟,那些人是人生地不熟,还不能抢夺别人的土地,那就必须要找到一份工作啊。可是,在雾雅县城,这里,毕竟是人生路不熟的,也很难找得到什么样子的好工作,所以,来“雾雅纺织厂”这里“抛头露面”的,也的确是无奈之举。
不过,就算是姜梦晴知道了她们内心的想法,对于姜梦晴来说,也没有什么
之后,其实也就是姜梦晴再一次发表了她的演讲,提到了在雾雅纺织厂工作的各位,不要只是想着在这里赚钱,必须要在这里更加多想一下自己以后的生活。而且,姜梦晴也说到了,要让大家在工作之余,多加读书。雾雅纺织厂也有工读室,允许大家在休息时间,亦或者是夜班的时候,多加读书。
姜梦晴这样子说也是有出于她自己的考虑的,一方面,此时的天明帝国,有不少纺织女工开展了对于封建婚姻的抗争,这种事情也和男性纺织工人不停地反抗机户一起,被天明帝国高度重视(注1)。可姜梦晴毕竟是从一个见识更加广阔的世界过来的,她很清楚,这是历史潮流,你挡也挡不住。
所以,与其说做一个在后世被人批判的皇族官员,还不如直接来一个推波助澜,不仅鼓励她们的反抗,而且还让她们多读书。这样子的话,还可以日 后青史留名。
什么?你说担心可能会让这些人成为脱缰野马?姜梦晴难道会不知道吗?但是相比于此,姜梦晴更加相信的是,等到这些人真的是成为了脱缰野马,可能自己都已经死了。死了的人还怕什么,正如路易十五所言:“等我死后,哪怕洪水滔天”。
“在座的诸位,可以说是我们琉海行省的巾帼英雄了。你们在这里工作的每一天,都可以为我们琉海行省,甚至是天明帝国的无数人民可以穿的暖,穿得好,穿的舒服而提供大量的布料。我为大家,这么多位在这里工作的巾帼英雄们而感到无比的自豪。”
随着姜梦晴话音的结束,女工们也都是纷纷拍起了手,脸上洋溢出来的自豪感,完美的展示出来她们是十分认同姜梦晴所说的话。
“殿下,您的演讲还是依旧的这么动人,实在是令我们佩服不已。”
“梦晴,您说的话,真的可以说得上是为我们这些女孩子们给出了一口气啊!”
“梦晴殿下,您的思想,真是深厚,我们是感慨不易啊。”
听着台下的大小官员们对于自己的由衷赞美,尤其是外省四小姐死死地抱着自己,就像是把自己当做是新时代的救世主一样,姜梦晴也是感觉到自己似乎是在人生的高光点一样。不过姜梦晴也是知道,不能够沉浸在这样子的捧红之中,毕竟捧杀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啊。
“大家说的这些话也是太过于赞美了,对于我来说,让天明帝国的子民们,不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总的来说,必须要让大家处于一个十分和谐的社会里面。以前,天明帝国不少的织工们对于帝国政府颇有不满。我们必须要做出改变,因此,雾雅纺织厂就是第一个要做出改变的纺织工厂。我相信,只要我们的纺织厂做出了改变,那么帝国其他的纺织厂也会对此进行改变,让过去不满的织工们可以减少。”
姜梦晴这句话说的并不是什么假大空话,因为雾雅纺织厂是除了天明帝国中央的三座官营丝绸纺织厂之外,第一个全部都是女性工人的纺织厂。不管上至厂长,下至监工,再到一般的普通工人,可谓是从管理层到车间,甚至是运输原料和成品的车夫们,都是女性。当然,琉海行省的所有工厂的必备良方——两参一改三结合,也是理所当然的使用进去。
其次,在薪金方面,姜梦晴也是开出了一个月五元钱的价格,这还只不过是普通工人的薪金。这样子的薪金,虽然说是会令生产成本高了一点。但是钱明月在昨天来到雾雅纺织厂,实地参观过了那些机械之后,也是立马表示,自己会让专业团队过来,看看怎么样进行加上电力,让这些机械的生产效率得到更进一步的提升。
听到钱明月开口,姜梦晴也是第一时间死死抱住了钱明月,给了钱明月一个额头上的浅吻。而那一刻,她的脑海里面是在想着:
“要是有了电力驱动的纺织机械的话,那将可以消耗的多少的棉花,多少的羊,多少的亚麻,多少的蚕丝啊?要是没有充足的农业,可能根本就没有办法发挥得了雾雅纺织厂的全部动力。而且相比起蒸汽动力带动的纺织机器常常会因为工人们的操作失误而导致工人们丧命(注2),电力驱动的机器从设计理念上就已经是安全了不少。”
第三点,自然是工作时长和居住环境。在雾雅纺织厂,这里的每个人的工作时长,不过是八小时,每周工作六天而已,这对于不少天明帝国其余十九个行省的不少还不算得上是工厂,只能算得上是手工工场的这个十四个小时一天工作条件来说,无疑是好了不少。
当然了,既然是只允许工作八个小时,那这也就意味着雾雅纺织厂采用了两班倒,部分车间三班倒的模式,这样子可以尽量多的生产纺织品,同时还可以增加更多的工作岗位,保证雾雅县城有更加多的工作岗位和衍生的工作岗位。而在居住环境上,姜梦晴也是让雾雅县城的官员们结合琉海钢铁公司的宿舍建设经验,快速的建设成一批类似于眷村,但是比眷村的房子更加高,而且更加小的房屋。
一间房子可以居住四个人,而且还是卫浴分离,还修建了公共饭堂。让所有的人都可以在里面吃住一体,这样子的环境,很难让人觉得,在雾雅纺织厂工作的女工们,还会可能有在《包身工》这份报告文学里面的那种悲惨情境。甚至于可以说,能够在这里进行工作,还可以上夜校,读书,学习,简直可以说得上是一种另类的荣誉。
因此,姜梦晴的确是可以很自豪的说,雾雅纺织厂的工人待遇,比别的地方都要好。可惜啊,以天明帝国目前的体量,有一家这样子的工厂,就已经是消化了琉海行省的许多农村养的羊所产出来的羊毛了。要是再扩大产能的话,就要从其他行省进口。而这,姜梦晴目前还没有什么计划。
毕竟,姜梦晴来到这里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保证有粮食供给。姜梦晴最为关心的,还是农业方面的问题。
当然,雾雅纺织厂是不可能不会进一步扩大的,在姜梦晴和外省四小姐结束了这场开幕仪式,坐上马车回去之后,姜梦晴也是对陈若雪说道:
“若雪,最近这几天,必须要进一步强化琉海行省公有资产管理委员会,安排好人手,进驻雾雅纺织厂,等到时机成熟之后进行新一轮扩建,改组成为和琉海钢铁公司一样,成为琉海纺织公司。”
“明白,若雪肯定会尽全力做好。”
当然了,在这么一场演讲之后,姜梦晴自然是又被一些言官们觉得,一个女子就不要出来管理琉海行省了。但是由于沈初瑶已经让自己的父亲来摆平了那些言官们,所以姜梦晴也没有因为这件事情而得到了些什么处罚。不过嘛,沈初瑶的父亲却还来了一封信给沈初瑶,让沈初瑶说一下什么时候和姜梦晴举行大婚,好让自己带彩礼过去。
这封信也是让沈初瑶被其余三位女孩子给嘲笑了足足几天,沈初瑶还得了一个“急着嫁人”的外号,不过这也都是后话了。
(作者注1:从十七世纪开始,随着纺织业的兴盛,明清两代有不少男性或者女性工人开始对骑在自己头上的机户和统治阶级代表,以及婚姻制度进行反抗,十分出名的例子有江南的苏州机工反税监斗争和广东的自梳女)
(作者注2:蒸汽动力时代的机器,常常都是一台蒸汽机用皮带来牵引着其他的机器进行运作,这样子的话,一旦皮带断裂,就需要更换。而如果说工人们在更换过程之中出了些什么样子的失误的话,就很容易被皮带牵着而丧命。因此,在蒸汽动力时代的工厂,不少工人们视上班为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