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情兒要離開了,您要照顧好自己哦!』墨于情揹起簡便的行囊,腰間掛著爹爹留下的長劍,再一次摸摸白狼柔軟的毛髮後,有些不捨地向三娘道別。『大白你要幫我保護好娘親!娘親,情兒會常回來看您的!』
墨三娘倒是不甚在意,擺擺手道:『行了行了,別在那兒磨磨唧唧的,下山歷練也是妳提的,怎麼現在反而囉唆起來了呢?又不是一去不回了。』
距離大白來到杏林山莊,已經過了五年,白狼每天陪著女孩玩耍、陪她練劍、陪她睡覺,墨家母女根本把白狼當成普通大型犬來養。當年的小女孩出落成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功夫也大有長進,而前幾日少女忽然提出下山歷練,於是才有了今天這一幕。
『那情兒走了。』墨于情興奮地跑起來:『娘親保重!』
▫ ▫ ▫
『來喔!上好的桃花釀!』
『糖葫蘆喔!』
『這位公子,買把梳子送給姑娘吧!』
『燒餅!好吃的燒餅喔!』
『客官!來碧海樓吃點東西再走吧!』
『唉別去碧海樓!來我們春滿樓吧!』
…………
小鎮上喧鬧不已,一群衣著華貴,神情高傲的紈褲子弟們搖著折扇,大搖大擺地走在街上,前面幾個小廝對著路人大聲嚷嚷,為身後的公子哥兒們開道。
『讓開讓開!一群賤民,見到咱家顧少爺還不快閃開!』
眾人紛紛閃避,生怕惹怒了這個大少爺,吃不完兜著走。可偏偏這時有個揹著簡便行囊、腰間掛一把劍的姑娘,向路邊的小販買了塊燒餅,一邊吃著燒餅一邊對擋住半條街的顧少爺一行人說道:『唔呣……借過一下,你們擋著我了。』
小廝立刻大聲喝道:『放肆!妳這丫頭可知道在跟誰說話!?』
『嗯……』小姑娘歪歪頭打量眼前的顧少爺,疑惑道:『這位大哥,你誰啊?』
街道兩旁的人們心想這姑娘完蛋了,肯定是外地來的,不認識這個囂張跋扈的顧大少爺,這顧少爺仗著自己有個金丹中期的爹和金丹初期的表兄,常常在小鎮上吃飯不付錢、調戲女子、毆打看不順眼的民眾,在小鎮上已是惡名昭彰,但是居民們也無可奈何,誰讓他有背景有靠山呢?
『妳……!』小廝氣極,怒道:『居然這樣對少爺說話!我們少爺可是--』
顧少爺一擺手,讓小廝閉上嘴,微微彎腰來配合小姑娘的身高,饒有興致地看了她半晌,學著自家表兄平常彬彬有禮的樣子對她拱了拱手:『在下顧仁願,顧府的大少爺。』
說罷,顧仁願嘴角勾起,露出邪魅一笑,殊不知這笑容在別人眼裡一點兒也不邪魅,倒是油膩的緊。
『……誰啊?沒聽過。你很有名嗎?』小姑娘皺起眉頭,一臉嫌棄:『是說你別這樣笑啊,不舒服。』長得也不怎麼樣,偏要笑成這樣,令人反胃。她還在吃燒餅呢,這下完全沒食慾了。
『妳!』顧仁願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揚起手就要給眼前的姑娘一個大耳刮子。
就在圍觀的眾人不忍心看小姑娘被打而紛紛扭過頭時,碧海樓二樓包廂傳來一道沉穩的男聲。
『仁願。』
顧仁願一驚,抬頭看向碧海樓二樓包廂,一個比他大了兩歲的年輕男子坐在窗邊微笑看著他。『表、表兄……!』
『南宮少爺!』
『太好了,南宮少爺來了!』
眾人一片喧譁,看著男子的目光盡是景仰。
『仁願,把手放下。』南宮望月說道。
顧仁願不情願地喊了聲:『表兄!』
『行了仁願,這姑娘一看就是外地人,不識得你也是正常,你又何必非要為難人家呢?把手放下,別跟個小姑娘置氣,讓人看了笑話你。』南宮望月勸道,轉身吩咐店小二:『等會兒把那姑娘帶上來,在下代替仁願給她賠個不是。』
『得嘞,小的這就去。』小二咚咚咚地跑下樓了。
包廂裡,一個樣貌與南宮望月有幾分相似的中年人拍拍他的肩膀,而後轉身離開。
『我看誰敢笑話我!』顧仁願罵道,但仍是放下手臂,轉身拂袖而去。
『這位姑娘,南宮少爺請您上樓喝口茶。』小二指向碧海樓:『姑娘請。』
小姑娘抬頭看向窗邊的南宮望月,猶豫半晌,大聲喊道:『喂!二樓的!』
眾人聽了又是一驚,這姑娘也忒大膽了,居然喊南宮少爺二樓的!完了完了,雖然南宮少爺脾性好,可也不帶這麼整的啊!這姑娘肯定要糟!
沒想到南宮望月只挑了挑眉,似乎覺得這姑娘很是有趣,低頭對她露出友善的微笑。
小姑娘倒不關心其他人怎麼想,只自顧自地繼續沖著樓上喊:
『有好吃的嗎!沒有的話我走了!』
南宮望月嘴角不禁微微抽搐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