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夕若灵吃完午饭后,声音低沉地对夕九霜 说:“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先回房间了。”
“呃,那行吧。”夕九霜和她打过招呼后,她便回到了厨房对面平时睡觉的房间了。
夕九霜站着门口,两人隔着一个大厅,看着她慢慢把门关上。
“又这样……”夕九霜低着头,感觉到自己很无力。
她走到了厨房旁边一个房间,打开门后,坐到一个椅子上。
这里是她们两个平时工作的地方。怎么说呢,一个木桌,一个储放着一些水晶的柜子,对了,还有一个棕色的小熊玩偶摆在木桌上。
她将门光着了,坐上椅子后,头趴在木桌上,浅蓝的头发散落着,她呆滞的目光看着那个小熊玩偶,像是停止了思考。
“能不能陪我说说话……”她看着玩偶,虽然心里明白这玩偶并没有生命,但她还是自我觉得这玩偶可以听见。
还是不想去面对有些事实……
“我……我……”她开口说。
(以下采用她的第一人称描写。)
我叫夕九霜……
呃,叫我夕若灵也可以啦。
只不过我不想跟她争来争去……
最近她最近好像有点不高兴……
好吧,其实她一直都不高兴,好像从我的记忆里开始,她就很少笑过。
你说她笑过?那或许也只是笑给别人看的,我知道,她真正高兴的时候很少……很少,诶,在原世界的时候,就只有父亲或母亲回来的时候,她才高兴过。
原世界的时候,并不是我不想和她说说话。那时候,我也在思考我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或者说,我的存在并没有意义,而只是她的需要我才随着她存在。
哦,有几次思考滋生了连我自己都害怕的想法——即为我感觉内心深处有个声音提醒我,把她杀了吧(我也曾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的恐惧,去网上找过一次如何杀掉主人格的方法),这样这个身体所拥有的一切,就都属于我的了。
咳,我现在想想,感觉这想法很黑暗。
如果我当时想这么做的话,现在的我肯定宁愿我从来不存在过。
因此,在原世界的时候,这也是我不想和她的原因,不想因为和她交流后产生一些不好的想法。同时,我也不想让她难受,认为自己是个怪物(一个身体里面有两个灵魂,这么看总感觉别人会认为她是怪物的。)。
所以呢,我骗了她:我跟她说过,我自己是她分裂出来的人格。
其实并不然,我感觉我们两个都差不多。
至于我为什么会出现……
可能是那个医生的实验吧(她在原世界9岁时出现了一些“幻觉”,需要通过一种很特殊的方法治疗。)……灵魂分裂……真想不明白原世界那种背景是怎么拥有这技术的。
作为我,也作为另一个她。
我真的不明白我为了什么而存在……
可能这个问题不能再继续探讨了。因为如果再探讨的话,可能要深入到人类存在的意义了,这本身就是个迷,全人类花费上百万年都解释不清楚的问题我也不能解释。
(笑)
我想那么多干嘛,既然存在了,那就和她一起走下去吧。
但可能也不能一起走下去了,我发现从世界开始后,我跟她的源力一直没恢复。总有一天,有个人要走。
(无奈)
也并不是不舍得走吧,既然两个都是我,那么这个我走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意识不存在也罢了,就当我曾来过吧……
只不过我还是很担心她,我现在在的时候,她的精神状态都不太好,走了的话,……以后再说这个问题吧……
前两个月去人类世界帮助人类文明度过一次大灾难期间,被人暗杀了一次。
这是我们两个进入这个世界以来,第一次被人导致死亡。
然后,
然后……
(流了点眼泪)
“她不知道为什么从那以后更加不理会我了,说她精神不好……想休息一下……可一休息就是一个月……”我抱着小熊低沉地说。
你知道吗?有一次,我经过她的房间时,直接进去了(因为她平时只是回到房间,不会对我锁门的。),突然见她见我开门后,急忙站起来,面对着我,一只手放在柜子上面,像是躲躲藏藏着什么。
“啊,下午好啊。”她尴尬笑着说。
“现在钟上是上午。”我无奈地说着,走到她手放在的那个柜子前,并打开了,发现里面并没有什么。
“你在找什么?”她凑到我后面,像是她才是疑惑的人。
“没什么。”我急忙对她挥手心。
“呃,那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我失落地离开了房间。
然后在两周后,我发觉到事情并不可能像我想象那么简单。
因为她不停地减少每天与我见面的时间,同时也不停增加每天在房间的时间。
一开始她独自一人在房间一天中的时间还只是4小时,两个月后,也就最近几天,一天中以及有6个小时了。
也就在昨天的时候,我专门去了她偷瞄一眼,然而,她……
(声音沙哑……)
她在房间里面……
(有些犹豫……)
她拿了一把刀在划伤自己手臂……
我看见她这么做,第一反应就直接冲进房间。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进来,手臂上还流着暗红色的血。
“你……”我一只手抓着她拿着刀的右手手腕,把她手上的刀放下,激动地跟她说。
“……”她没有反抗,只是默默看着我把那把刀从她手心里拿走。
“为什么这么做?”
“我……”她低头看着地板,自然垂下的左手紧握着拳头,右手手腕则被我抓着不动。
我给她快速疗伤了一下,然后也是沉默地看着她。
就算可以迅速恢复,但再怎么说,我们的身体也只是普普通通的身体,没有什么所谓的防御力,没有什么物理免疫。
很疼的……
“以后别这么做了好吗?”我轻声对她说。
“我……”她抬头看了眼我,咬了下牙,且咽了下口水后,才艰难地开口:“我只是……”
我发现她的眼泪快从眼角溢出来了,只好在她面前抹了抹她的脸,在椅子前蹲下,抬头看着她说:“别这么做了好吗?你这样不光自己难受,我看着也难受。”
她并没有反应……
算了,还是让她自己缓缓吧。
我关上房间门,从昨天到现在,
一直想……
可我还是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让她成这样。
我之前看到的那个可爱的“我”,到底对我隐藏了多少情绪,
我一无所知……
我好像在脑海里想到什么:“如果她感到郁闷的话,就和她一起去外面走走吧。”
那是夜星陨一年前曾对我说的,哦,对诶。
那就试试吧……
(换视角)
在一个繁华的大街上,人潮拥挤着,商贩吆喝着自己的商品。
“就原味的吧。”夕九霜对着柜台前的老板说。
递过钱后,她手里拿了两个用纸巾包着蛋卷的白色冰淇淋,笑了下,递给夕若灵一个说:“嗯。”
夕若灵暗淡无色的眼神看着那个冰淇淋,看了三秒,才伸手接过,并声音低沉地说:“谢谢了。”
两人走到一个大屏幕前,现在是公元前一年九月,人类所制造的所有工业产品,并没有科学理论支撑,只有魔法方面的理论所支撑着。
只不过在几百年后,人们发现,他们所开始的科学无法使用魔法理论所支撑着。也就意味着,科学一切得从零开始,所幸的是,人们还发现,有些时候,已有的科学理论和魔法理论在某种意义上可以相通。
这还意味着,两者可以相辅相成。
屏幕上显示着上的中年男人是教廷的教皇,他对着屏幕前进行着一项庄重的演讲:
『致全人类书:
致各国公民们……
……
吾于此宣布一条振奋人心的通告:
就在今年七月中旬,在前线战士和其他人的不懈努力之下,人类取得了胜利……
……
人类为了所取得的成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在那些与魔族直接作战的人,他们很多都来自除了丘立底斯以外的各个国家,为了人类的安危着想,舍弃自己的利益,而为了人类的公共利益所斗争……
……
尽管如此,人类对于这次魔神撕毁条约事件毫无防备……
……
因此,吾代表教廷总部,向人类世界各国元首和各国政府首脑建议:希望各国能考虑联合起来,在不影响本国内政的前提下,开展多方位合作……
…… 』
……
夕九霜和她看着那块屏幕。
“(演讲里面的所提到的)圣神……确立一个估计连自己内部人员都不信的存在……只不过这确实起到一点鼓舞人心的作用——告诉人们尽管努力,剩下交给奇迹。”夕九霜自言自语着。
她想了会儿,才意识到自己真正来这里干什么,“对了,你要不要去其他地方逛逛?”
此时,夕若灵还在小口吃着冰淇淋,像是心不在焉的样子。
“不了。”夕若灵有气无力地说。
夜晚,两人虽然一起看着烟花,逛着繁华的夜市,但始终无法提起夕若灵的兴趣。
等回到神殿里面时,夕九霜乏力地看着她。
“你到底是怎么了嘛?”她揉了揉夕若灵的脸。
“我……我不喜欢这个世界……”夕若灵小声说。
“啊?……是这个世界不好吗?……”
“不是……只是感觉……我并不属于这里……”夕若灵无力地趴在她怀里,眼睛看着床上,想了一会儿,才像鼓起勇气说出:
“我对这个世界,
并没有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