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昨天在OM专卖店中经历的事情讲给了布兰丁听,布兰丁点点头,表示理解。
“那说到底,这个问题你能解决么?”
布兰丁问我。
“能解决,但是如果不清除神经网络里不断反馈放大的异常信号,就算破解了也没有用,这孩子...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但是一定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你以前处理过类似的问题么?”
布兰丁问道。
“处理过,但是那次那个AI失去了相当一部分的记忆,我记得这次那个男的要求保留她的记忆。”
我回忆这过去,这个问题在OM刚刚发售的时候就已经出现了...OM重视了这个问题,但是无论如何也解决不了。毕竟就是他们将感情限制加入到AI之中的。
但这样的事情着实不算非常常见,能让原本就没有什么感情波动的人工智能程序,产生相当大的情感波动,对于平凡人来说非常的难。我听说,有许多OAI在目睹了杀人案件,或者是主人忽然离世,才会进入这种状态。
“那你有什么解决的方式。”
“想办法删掉特定神经元之间的联系,至少让她暂时忘记让她变成这样的事情,不过这些要在破解之后才能做。”
“霍!拉倒吧,您可吹吧,通过删掉特定联系删除特定记忆,这事儿OM的工程师都做不到,您说您能做到。”
布兰丁听我这么说,对我用起了敬语。
“毕竟这是OAI隐私性和安全性的保障来源,没人能破解OAI记忆的奥秘。”
小天的声音从耳机里传出。
“就像是没人能完全读取人类的记忆一样。”
布兰丁似乎听见了小天的声音...看来我的蓝牙耳机漏音相当严重。
“不愧是没有被破解的OAI,处处都在给OM说好话,不过这次我认同她说的话。我觉得吧,这事儿它不靠谱。我要不还是给他退回去算了。”
听见布兰丁,投影中的狄安娜小姐扭过头,仿佛在寻找布兰丁声音的方向。
“等等?退回去?”
我用这个词测试狄安娜,但她并没有反应,看来她只是随机反应而已。
“对啊,不伤害AI记忆的情况下,想要让情绪故障的OAI恢复正常也未免太天方夜谭了吧。”
“不,你给我,我拿回去想想办法。”
我对老板说。
我伸手想要拿过那块硬碟,布兰丁一巴掌把我的手给打开。
“那可不行哈,万一你给她整的全失忆了,那男的又得怪罪我来,万一又跟OM的人把我给举报了,我可受不了。”
“你让那男的来联系我,我把手机号留给你?”
“嗯...”
“记下手机号,210...”
“不是,你小子不可能有超过OM工程师的功力的。”
布兰丁如此下了结论。
“你的那些老同行们在计算机行业里摸爬滚打多少年了,都不想接这个活儿。”
“但是OM的AI不是才兴起三年不到么,我和他们是同一起跑线上,说不定,我要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要了解OAI。”
“少吹比嗷,小子。”
“至少我现在认识一个比OM工程师还要了解OAI的人。”
“哦?你认识谁?难不成你认识中岛汐?”
中岛汐...
OAIGnet论文的作者...就是她在网络上发布了创造了当今一切OAI的论文。那篇论文原本是开源发布,长达五百多页,写了相当多的关于OAI的技术细节和训练方法,随论文上传的还有一个经过预训练的模型——那是如今一切OAI的母版。
但是这些在发布没有几天之后就遭到了撤回。撤回的原因相当的令人迷惑。
OM发表声明,中岛汐系OM员工,私自发布了OM的知识产权。中岛汐本人也从来没有站出来表态,在论文被撤回之后,她在网络上销声匿迹。
销声匿迹,就意味着成为了传奇。
汐的论文至今在网络上流传着,这篇论文也成为大多数的对OAI破解行为的理论基础。
甚至网络上还有专人研究这篇论文。
说她的遣词造句像是一个英文母语者,还有人说,在她的标准的学术语言中能体会到某种厌恶,他们还把这种厌恶解释成了对强权和压迫的厌恶。垄断了OAI的OM,也被逐渐冠以压迫者的形象。而那位中岛汐,也逐渐变成了一个反抗压迫之人,一个主张技术自由的人。
黑市就是这样的一群主张技术自由的人,建立起来的。而中岛汐在他们眼中,似乎成了某个精神领袖一般的人物。
“我怎么可能认识中岛汐。”
我说。
“我觉得就算是中岛汐来...不...如果是她的话说不定真的可以解决。”
“你不要太神化中岛汐了,人家说不定也就是个普通人。”
“她可是构想出了OAI神经网络构型的人。”
布兰丁拍了拍玻璃柜台,玻璃叮当作响。
“就连OM都不得不认可她是OAI之母。”
“啊...”
“那你认识的人是谁。”
“那不能告诉你,是王牌选手。”
“又是哪个不要命的OM员工想要给你提供协助,OM要是知道了非得让他流落街头不可。”
布兰丁说。
“所以我得保密啊,是不是。”
我朝着老板挤了挤眼睛。
“嗯...行吧,我让那男的联系你,这东西你就先拿走吧,什么时候搞定什么时候再拿回来。”
“了解了。”
“我也就不当中间商赚差价了,你们自己商量加钱,不过,这几天接了一个调教的单子。”
“我不接调教。”
我说。
“有个富商想要个AI当女儿养,给了一个性格模板,你想想办法,找找什么训练方法。”
“我不...”
“哎哎哎,不实在了啊,1m3,你前天说了啊,你得帮我这个忙,那金发妞我可是两千一卖你的。”
老板说。
就在前天,我来到这里,老板用需要我做破解作为条件把我的女儿低价出售给了我。
“原来令爱的回购价是两千一百元么...我可能需要更改...”
小天的声音传来。
“不不不,小天,不要报账,也不要告诉她这件事好么...我不希望她觉得自己是廉价的商品。”
我连忙对小天说。
“你不希望是廉价商品,那那时候就别砍价啊。”
“我可没...砍价...是老板你自己说可以两千一卖我的。”
“你这话说的我不爱听了啊,要不你还是把七百给我?”
“唉...”
我看了一眼桌上投影出的少女,她依旧呆立,像是一尊制作精良却又没有张力的陶瓷手办一般。
“唉...那老板,这个狄安娜小姐...”
老板径直将狄安娜从主机上拔下来,投影中的少女闪烁着消失,成为了一片淡蓝色的空白。
“这样伤盘啊老板。”
“出了问题你负责,听见没?我可不管,自己全揽下来,要是OM找上你,别把我卖了,听见没。”
“听见了老板。”
我对他说。
“那调教的单子接不接,如果满意的话,你可能能拿两万。”
“多少?”
“两万。”
“两...两万?”
“对。”
“容我三思。”
我不应该对钱屈服,我刚刚承诺,不做调教。
“霍,小伙子还是见钱眼开啊,小伙子。”
布兰丁说着,将另一块硬碟**了主机,桌上的投影里,一个身着稀少衣物的模型,挑起了香艳的舞蹈...我把手机从桌上拿开,装进了兜里。
“那我先走了,我不打扰你做生意了。”
“没事,本来也不打扰,大早上没什么人会来店里的,晚上倒是人比较多,毕竟旁边就是酒店,你要是有什么需要也可以来找我,不过,成天和AI混在一起找女朋友会比较麻烦把,有想过找女朋友么。”
“老板请你不要像家里的催婚人一样好么?”
我说。
“抱歉,抱歉,调教事尽快,时不我待,懂么,1M3。”
“好了老板,都见过面了,别1M3的叫了,你可以教我一方。”
“喔,原来m3是立方米的意思啊,一方。”
“那我...”
“我很喜欢被叫做布兰丁,被这么叫感觉自己像是一位绅士,走好,不送。”
老板对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