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紧凑而悠然。
蓝天,黄沙,尘埃。
仁穿着向雪连续熬了几个夜晚的衣袍。这件衣服黑白相间,两道颇为昂贵的布料从肩部往腋窝部位饶了个圈,背后有娘亲金针银线般的手艺,雕龙画风。
这,难道就是...刺客信条?
周围的兽人们都在各忙各的,他感到了种莫名的孤独。
一种雄鹰遨游天际,却没有丝毫竞争对手的孤独?
在街上,瑀瑀独行。
仁的钱已经赚够了,是时候开启逃跑计划,猥琐发育一番,再回来报仇。如果继续呆在这仁府,绝对凉凉。
...
回到家中,他掏出银票,拍拍雪儿的小脑袋。
过了一会儿,傲长空陪着娘亲回来啦。
自从伶向雪被贬为妾,地位一落千丈,例钱还被抢,每天去府上的一些工人处做针线活等。
仁不敢相信,就他们这地位,连最低等的仆人都敢对他们冷嘲热讽。这些年,娘亲怎么过来的?
他握住娘亲不再细嫩的手,摩挲着粗粗厚厚的茧子,眼眶一热。
他收拾好情绪,坐在桌子旁,召开家庭会议。
“娘,妹妹,长空,我打算带你们远走高飞。”
伶靖柔不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计划,她依然认为这是少年的玩笑。
仁辛酸一笑,让向雪拿来这些天挣的银子银票。
向雪跑到闺房,又跑出来,拿出了一大堆银票。
伶靖柔美目圆蹬,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的儿子。
仁微微一笑,看向傲长空,:“长空,你要跟着我吗?”
傲长空淡然道:“傲府那边,我还没有实力。我继续跟着你磨练吧。”
仁不知道他有什么仇恨,也不多问。
他深深看了眼傲长空秀美到甚至美丽的脸庞。
这家伙,怎么可以这么帅。
“国忠啊,你...可有干什么不好的事情?”
伶靖柔摸摸银票,感觉这些东西是不义之财,烫手山芋,手微微颤抖。
“这些是我做生意赚来的,向雪可以作证。”
伶靖柔放心不少,看着已经成为一家之主的仁,眼中透露着欣慰。
“我计划着,再过一星期就走,事不宜迟,我要一个人独自思考。”
“什么!怎么走呀?去哪里?”伶靖柔压低声音。
“嗯...你们有什么想法么?”
伶向雪乖巧地摇摇头,这叫夫唱妇和。
傲长空微微摇头,表示随意。
“娘亲,你还在想那负心人?”
仁看着伶靖柔,压制怒气。
“这些年,他怎么对待我们的?我早就不把他当父亲!披着狐狸皮的魔鬼!”
“你!你....”伶靖柔哀叹一声。
仁鼻孔里发出实在压抑不住的冷哼。
“我想,等你和向雪成亲再走,也不迟啊。你看,我毕竟和他还是有点情分,总不能婚礼不办吧?”
伶向雪脸红地转起了圈圈儿。
仁看着旁边忍不住偷笑,把精致小脸埋在桌子下的傻妹妹,心中再叹一声。
这妮子,就是个软妹子啊。
谁知道,这些天,会发生什么?
...
第二天。
这太阳逐渐毒辣。
傲长空跟着伶靖柔去到工作的地方,也就是洗衣房。
这几个月来,仁的地位水涨船高,织布坊的婢女们也不敢对伶靖柔冷眼相加。
伶靖柔心情颇为舒畅地完成工作,已经是下午时分。
仁醉柳的娘亲名叫蓝怀柔,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南方人类,也是数一数二的美女,女儿青出于蓝胜于蓝。
蓝氏自知斗不过黄鹂水,索性在仁府里刷低存在感的下限,只在院子里活动,规规矩矩,与履薄冰。
不争风吃醋,黄鹂水也懒得针对她,把攻略中心放在伶靖柔上。
伶靖柔在路上遇到蓝怀柔,大吃一惊,要知道这美妇可不会轻易出来活动的。
“伶姐,许久不见。”
“许久不见。”伶靖柔发自内心地笑了。
两人寒暄一阵,伶靖柔担忧道:“你最近可是睡的不好,还是怎的?怎么面色如此憔悴?”
蓝怀柔忧心忡忡,低声道:“姐姐,我这次出来,其实就是想找夫君帮忙的。”
...
原来,蓝怀柔的娘家蓝氏族管理混乱的兽人国与人类国接壤的几座城池里的产业,最近盗匪猖狂,产业逐渐萧条。
“什么,嫁女儿抵债?这怎可能!不妥不妥。”
“可,这要是不这样做,那真的不知如何是好啊。”蓝怀柔哽咽道。
大债主的儿子听说蓝怀柔的女儿乃是人间尤物,便提出以人换钱的想法。娘家高层已经同意。
“欠了多少?”伶靖柔弱弱发问。
“一千两银子左右。”蓝氏叹道。
“...”伶靖柔想起儿时自己的儿子和仁醉柳那般青梅竹马,加上蓝氏对他们家颇有照顾,一时间心升悲哀。
“这样,我们可以出钱。”伶靖柔把蓝怀柔叫到角落。
“...”蓝怀柔心不在焉地看了伶靖柔一眼,显然不信。
“这样,我回去跟我儿子商量,吃完饭后...”
...
仁醉柳不安地站在院外,前些日子,她为了那可悲的尊严,扇了她弟弟一巴掌。
如今却要来求人家。
...
也许,我还是嫁给那个男人吧...
也许,这就是人生?
...可,可是...唉!
她自嘲一笑,走进院中,却看到伶向雪早在等候。
向雪明显哭过,眼眶通红,看到她美妙的姐姐走进来,狠狠一跺小脚,把一包东西泄愤般塞进仁醉柳的怀里,直接跑开。
仁醉柳纳闷,打开袋子,发现里面全是银票。
仁醉柳不可思议地捂住嘴唇,双目迸发出亮光。
“给了吗?”这是伶靖柔温柔的嗓音。
“给了!”伶向雪听起来要哭了,“凭什么给她!我们自己都没来得及享受生活,这些都是哥哥挣回来...哎呀!呜呜呜...”
伶向雪像是被某人敲了脑袋,气急败坏地哭起来。
“别闹了,雪儿,这叫互相扶持有难同当,柳姐姐一家以前帮助过我们,给过我们米等粮食,还是你哥哥小时候的好玩伴...”伶靖柔开始安抚哭泣的小美人。
...
仁醉柳握紧袋子,只觉得袋子重如磐石。
她随后紧握的手一松,丰满的胸脯大幅度后,美目缓缓睁开,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
走进风中,她暗红华丽的裙抛隐没在黄昏中。
仁深深凝望着远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