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啥,有什么我能做到的事情,千万别藏着掖着啊。”
对于这位将整座门派的安危都时刻扛在自己双肩之上的红裙少女,我能做到的恐怕也只有像这样在口头上给予她一些保证了。
没想到少女只是微微略开了一口白牙,露出了一抹不需要担心的笑容,随即拍了拍自己那和影儿没有多大区别的身板。
“……谢谢汝啊,小狐狸。多亏了汝,能在一旁倾听。说实话,出了这档子事儿咱也没办法随便和别人讲,现在也只有像汝这样的‘外人’才能稍微让咱吐露些平时没办法说的事情了,感觉稍微安静下来些了。”
“是啊,我相信只有拿出全力对待的话,【陨仙门】绝对能渡过这次危机的。”
“嗯!有汝的这句话,便足够了。”
少女逐渐夺回了那份独属于自己的冷静,但是刚刚的她也在我的内心之中留下了些许的残影。
不过,哪怕是故作冷静,或许也要比横冲直撞要好上不少。
“说起来,今天中午能吃到什么呢?”
“饭菜估计到了咱们的手上,估计都已经凉透了,毕竟还要有专人验毒啊。”
“说的也是……啊,又只能尝到凉凉的饭菜了么?”
“没有办法,稍微忍一忍吧。等到演武与‘无面者’的风头过去,咱就带汝去清水塘玩玩。”
“嗯,你这么一说,我就不累了。”
“哈哈,汝真是笨蛋呐。不过,咱现在稍微有些在意芥子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一定很顺利吧,相信马上就会有结果的,放宽心放宽心。”
虽然我知道此刻的事件有些不容乐观,但看着苍蓝色的天空,顿时便感觉心中那股沉闷便随着浮云一同溜走了。
我不清楚那个叫做【无边崖】的组织到底在【陨仙门】里安插了多少的卒子,但我的内心中一直坚信着距离真正的曙光来临之时已经没有多么遥远了。
我并非是什么乐观派亦或是乐天派的人,之所以会如此相信着琉璃他们能够解决这一次的事件,正因为是我认识中的那个琉璃有这个能力能够解决。
或许这股‘信心’、‘期待’压在琉璃的身上或许过于沉重了,但我想这便是独属于她的领袖魅力之一吧,至少此刻的我无比地相信着她。
“前面那个人的背影好像有些熟悉?”
“……司南小子么?喂,司南!”
琉璃注意到走在前边的那位刚刚换下了风尘仆仆的私服、穿上了内门弟子服饰的青年,不过青年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一时间连琉璃的呼喊声都没有被他听进耳中。
大概过去了有十多秒,那个木头脑袋才反应了过来,此刻的我们已经快步从后边跟上了他。
“嘿!”
“洛霞姑娘!还有……门主……”
“司南,汝刚刚在思索什么么?连咱的呼声都没有回应。”
“抱歉,司某人刚刚似乎太过于投入了,没能差距到二位的靠近……”
“无妨。”
见到是我们的到来,青年的脸上也不禁露出了笑意,不复之前的愁眉紧锁。
我印象中的这家伙也是一个喜欢把自己所想的事情使劲往脑袋里憋的人,不要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毕竟我家也有一个‘鳖精’整天板着脸。
“其实,刚刚司某人回去,并没有看到紫烟师妹。以往的话,估计稍微听到一些风声,应该就会早早地来迎接我的,不过这次……”
“原来如此,汝这家伙,终于是开窍了啊……紫烟那丫头的话,咱今早也没有瞧着她的身影,应该是混入了弟子之中了吧。”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毕竟以师妹的性子,绝对不会乖乖待在家里头的。”
“哈哈,待会儿去集会广场上找找吧,兴许就找到了也说不定。”
“嗯。”
司南笑着点了点脑袋,双手付于身后,我这才发现他并未携带者武器。
“司南兄,你的配剑呢?”
“……啊,洛霞姑娘有所不知……”
说着,青年的脸上便露出了些许的苦笑,继续补充道。
“其实,自从那天被姑娘打飞出去以后,司某人便一直勤于修炼自己的内功,决定在没有抵达太虚境前都不再碰剑了。”
“那啥……对不住啊,当时实在没什么分寸……”
“姑娘不用过分地在意,不过是司某人学艺不精,要是以后有机会能够突破至太虚,定会再与姑娘切磋一番,希望到时候洛霞姑娘能再赏脸与司某人比试一番。”
“既然你这么说的话,那……我就心安理得地接受了?”
“自是如此,姑娘本就没有做错什么,何来‘心安理得’这一说法呢。”
看管自己的同伴不利不知道算不算做错了……不过,既然连他本人都一点也不在意的话,我这么在意会不会太矫情了些呢?
毕竟我自小也很少与真正的人族打过交道,也不太清楚在这个时候是不是真要选择安然地接受……我想,青年的眼神应该是偏向这一点的吧。
既然如此,那我也只能接受他的一番好意了吧。
“司南,求进虽好,但切记不要操之过急,以免走火入魔。咱知道,许家那小子在与小狐狸的战斗中跨越了知幽的界点,或许会成为‘殿前比武’时最大的隐患,不过汝现在操心这件事情还为时过早,不妨先放宽心态,多多审视自我。”
“门主的真言,司南必将百倍琢磨。”
“汝这孩子,咱也是看着汝长大的,要是听得进去便好,听不进去的则另当别论吧……”
“…………”
琉璃的话语,最后换来的是青年的沉默,看来刚刚的话语也确确实实地说到了他的心头上了吧,
确实,司南在年轻一辈人中,或许能在二十五岁之前突破至太虚境、这个普通修士连想都不敢想象的境界。
所以也不难想象,周围人的目光究竟给予了他多少压力。确实,很多时候压力这个玩意都是在起着正面的作用,但凡事都有度,要是跨越人所能够承受的极点,那便会产生物极必反的作用。
连我自己都很难想象,自己那个时候竟然能够跨越太虚与显圣之间的巨大鸿沟,真真切切地做到了一步登天,现在回想起来,要不是爷的头顶一直竖着一把名为‘惨死’的刀子,我现在封了顶估计也只有太虚境中阶那边的实力吧。
刚才在观战席上的时候琉璃也说了,好像今年的‘殿前比试’便是他最后的机会了,要是无缘于一场盛会,连我都感觉有些可惜。
而那个姓许的,我就没对他抱有过任何正面的看法,那种人估计一辈子都是顺风顺水的,经不起大风大浪。
要是来了场突如其来的大崩溃,估计人就没了。相比之下,我还是更加看好眼前这位不悲不躁的知幽境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