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小女娃子可能并不清楚，想要进入这《裁断崖》可一点都不简单啊。”
“诶，‘老顽童’，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的徒弟愿意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来见你，看来她是真的认同你这个师傅……虽然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来到人界的，不过既然能被一个人族的孩子如此之信任，想必也并不是什么坏人，让你来这里确实是些许蒙冤了。”
“……来这里探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代价的话，几乎是门里头人人手里边都有的东西。”
看着这老头儿开始卖起了关子，我的心脏开始着急起来了，不过他也很快便笑着答道。
“就是个人的功德点。”
“功德点么？这东西好赚吗？”
功德点这个东西我早在进入内门的时候就从天音那里有听说过了，但是说实话，我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玩意，只知道好像想要从《藏经阁》里借书的话，是需要这个什么功德点的，具体的机制并不清楚。
“这玩意说起来好赚其实也好赚，但想要攒到一定的程度倒是很难。而且，进入《裁断崖》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十分苛刻，首先得是只有入门有三年以上的弟子才能行使这个权利；第二是需要一次性支付约合两千的点数，按照每天在道路上扫落叶的点数，也得工作两千天才能拿到这么多点数……”
“这么严厉的吗？”
“还有更加过分的……第三点，在前者的基础上自愿放弃接下来两年内的功德点，同时放弃门派之内所有活动的投票权利。”
“诶？这样的话……也就是说……”
“你这个徒弟是收的不错，我活这么久，也还是第一次见到愿意为自己的师傅付出这么的弟子，以往的那些小崽子们别说愿不愿意付出点什么了，不吞师傅的财宝都算好的了，个个都恨不得活成人精。之前听到你们才刚刚认识一个月，除非你会什么蛊惑人心的秘法，不过我觉得你应该并不是这种人。”
天音竟然为了见过付出了这么多的东西……我明明作为师傅却没有给予她太多的东西，我真的值得她付出这么多吗？
哪怕只是让我一个人在这种地方待上半个月，我也没什么事情的，付出这么多只为了见我一面什么的，简直就像是看玩笑一样的。
我自认为自己和天音的羁绊或许经不住什么巨大的考验，但现在看来，我或许是低估了这份纽带的韧性，哪怕只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它也历经了拷问。
“谢谢你‘老顽童’，能告诉我这些。”
“哼，我可没有说过什么值得被感谢的东西，只不过是对着墙壁将这些讲出来罢了，你自己听了进去的就别怪老子。”
“哈哈，那我也得感谢你啊。”
“…………”
老者突然憋起气来不再发出声音，不过看起来，这位‘老顽童’也是有着和善一面的。
“那啥……您能再说说，天音口中的这个【巍山剑宗】的闫宗主是个什么样的人嘛？”
看到‘老顽童’的语气逐渐从之前的针锋相对到现在的佯装冷硬，我学着城郭里卖烧饼的大妈的语气打探起老者的口风。
‘老顽童’只是稍微歇了一会儿，很快便‘破了功’，无奈地说道。
“闫宗主、闫秋渠，是和我一辈的老家伙了，不过实力上要比我差上那么一丢丢。”
来了来了，听到这个语气，看来想要从他的口中套取情报是真的十分简单。
虽然总感觉我也的印象里也存在过如此好搞定的人，不过在思考了一番后，我还是放弃了，将注意力都转移到眼前的话题上。
“我说的一丢丢，那就是真的一丢丢。”
“一丢丢？”
“那家伙，年轻的时候过于傲气，我每次见他都会臭扁他一顿，他那时也打不过我，结果那家伙也老是跑到外门堵门踢馆，我打腻了，干脆直接就闭门不出了。这家伙，不知道老了还是不是这个样子，不过听说在继承了宗门的宗主之位后稍微收敛了一些，与【巍山剑宗】的关系估计也是从那个时期结下来的孽缘吧。真是的，这家伙真是一想到就烦了，简直就和苍蝇一样整天烦个不停。”
虽然‘老顽童’嘴上不饶人，说着人家的坏话，但直到脱了嘴，我却能明显感受到他藏匿在话语深处的快意，想必他也是十分珍惜这段时光的吧，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ps：一傲娇就知道，老开口了。）
“不过真要说这个人的话，确实还是有点厉害的，当时一门上下同辈里也只有我一个人能压得过他，换做上官琉璃她师傅上去，大概不要三十个回合就会落败了。”
“这么厉害吗？”
“那个时期可不比现在，修炼的资源比较有限，各个大的宗门世家里的弟子，哪怕是嫡系出身也得靠从别的弟子那里抢，这闫秋渠就是里头的狠角色。不光人狠，对自己也狠，手里头的剑更狠，跟这种家伙对付起来，也只能比哪边更狠了。”
竟然连那个说话刻薄的‘老顽童’都这么夸赞了，看来这个闫宗主应该是有些水平了。而且，既然是【巍山剑宗】的门主，那应该也是一位在剑道上属于的宗师级别的人物了吧？
毕竟我也是个练剑的，但说实话，也只见过一位在剑道上处于宗师境界的存在。
我十分清楚自己在剑道上边就只是个半吊子，找人铸剑也是因为剑术已经差不多遇到瓶颈了。
武道这个玩意儿，就是在前期的时候能够轻易地做到进步神速，但到了后边几乎就没有什么显著的提升了，哪怕只提升一点点都属于‘大佬’的范畴了，再跨出去一步，那就是‘宗师’级别的存在了。
所以，武道十分难以令人持之以恒，因为哪怕是到了后边，仙道的修炼也能让人感受到显著的提升（除去炼神到知幽的这段时间以外），所以不会让人产生倦怠的感觉，而武道却恰恰相反。
所有因为没有坚持下去的人都成为后面爬上来的宗师们的垫脚石，所以在武道之路上，有时坚持反而要比天赋这类看得到却摸不着的玩意珍贵多了。
就像‘老顽童’所说的那样，也只有这种对自己足够狠的家伙，往往也才会有这种莫名的傲气。
这句话简直就是我过去的真实写照，现在回想起来，过去的自己简直不要太稚嫩啊……受到了社会的毒打之后倒是像现在这样收敛了不少，要问还有没有傲气、那几乎是肯定的，至少等到被打断的傲骨重新长好，就会‘好了伤疤忘了疼’，哪怕是放在我的身上也是适用的（ps：详见洛霞之前和琉璃初见杀的时候……洛霞放水了）。
“对了，你们之前聊的那个关于蛊毒的话题，我也挺感兴趣的。作为交换，我既然都告诉你了关于闫秋渠的事情，那么作为交换……”
虽然我和‘老顽童’并没有订下这种你讲一句我讲一句的契约，不过想想昨晚我就是这么做的，讲了似乎也对我没什么损失，那便稍微花些口舌和他讲讲吧。
“其实，现在【陨仙门】里混入了一个叫做【无边崖】的组织的成员。”
“【无边崖】？原来这些老不死的还没有死透么？看来朝廷里边也供了不少的废物啊……哈哈……不过没有想到，现在他们居然已经卷土重来，将魔爪伸向我门了么？”
“然后那位【无边崖】的‘无面者’似乎携带了一种特殊的蛊毒进来，据说是无色无味，会自动跟随着外界的仙韵汇入经脉，要是侵入了心口便会身亡。”
“竟有如此诡异之毒？想必这个世间能够与之比拟的也就只有‘鸩华’与‘千日散’这些奇毒了吧。虽然我并没有亲眼见过，但听这个说法，难不成是仙韵毒么？”
“对，就是仙韵毒素。”
“那这种毒素的性质应该十分接近‘鸩华’了。传闻这‘鸩华’在过往也被称为是起源之毒，只被妖界里的一支稀少的种族所垄断，之后倒是流出去了一部分，现在恐怕也已经没有人能够拥有这种毒素的制作方法了吧，因为见到过的都已经……我倒是在距离这里不远处的归雁城里遇到过一位尝试解析这种起源之毒的人，她或许有治疗这种仙韵毒素的解药也说不定。”
“真的吗？”
老者沉吟了片刻，像是在思考着该不该说出这样的事情，但最后还是选择了放弃，张口回答道。
“那位曾经是南疆国的一位公主，不过现在祖国已经消失在了历史的茫茫大海，过去的族人也没有了音讯，只有手中那作为王族秘传的制毒技艺被流传了下来。流亡至断送之地后选择了独自隐居了起来，不过既然这个蛊毒是仙韵毒素的话，那应该是有别的方法能够解除的，只是可能需要跑一趟归雁城。”
“……诶？真的吗？”
我的《刹莲心经》也是有着类似的解的能力……不、应该说是直接将这种毒素给连同着同化了吧，随后被一同带出经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