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大而又仁慈的主啊!
吾辈已知渺小,不应当踏足这禁忌的世界,
然而众生怎能忍住,而不去探究这神秘的失乐园,
流连于青涩的果实,慢慢翘起藏有毒蛇的鹅卵石,
.
吾辈自知世事已无从拯救,
在这毁灭之际,我仍然哀求吾主,
请您宽恕那些无辜之人,让他们免受天神的震怒恐吓
能够苟活于世间,谨记父辈的悲剧,
从此谨遵吾道,
阿门——
安奈瓦尔特地区,南部海域。
舰队在海面上掠过,留下长长的尾浪。从发现陆地开始,他们已经向前行驶了一个多小时。现在,他们已经能够清晰地看见海岸的悬崖,以及曲折的海岸和狭长的港湾;但是无论如何眺望,他们都看不到这块大路上有任何人类活动的痕迹,整片海岸完全为植物所覆盖,连破坏的痕迹都没有。
解散的十五人会议在数十分钟内立刻重组,德、英(美)之间的敌对状态也在片刻内解除,结束了这场滑稽的战斗。各方纷纷派出了侦察机和快艇,对这块大陆做初步的探索。
四小时后。
从中途岛号上飞出的侦察机返回了母舰,同时带来了令人兴奋的消息:这块半岛宽度约有550KM,深度未知,而且西面隔海70km左右还有一块半岛,大小未知。接着,曾经分崩离析的十五人会议又迅速恢复,与会者也基本没有变化——曾经嚷嚷着这个会议毫无用处要退出的人再一次坐在一起,而间隔只有短短几天,这让中途岛号的空气中多了几分尴尬的意味。没有人想到发现陆地会这么快,又会这么巧合,仿佛是主神为了他们通过自己的考验的奖励一般。
联合舰队再一次组建起来,沿着海岸线继续探索。同时三艘航母都派出自己的侦察机,对半岛内部进行探索:向北130多千米出有一条呈西北-东南走势的山岭,而且飞行员还能够看见那白雪皑皑的山顶,和四周**的灰色岩石和土壤,以及灰蒙蒙的冰川。不过一路上,所有飞行员没有发现任何人类活动的痕迹,甚至连大型动物的痕迹都很少看到。不过贴岸行驶的驱逐舰倒有一些发现:在一条河流的河口位置,有几座破烂的小木屋;船员们得到许可前去探索了一番,却发现它们早已被自然所占领,腐朽的屋顶差点就直接在船员们头上垮了下来。但是他们并非毫无收获:在阳台上,他们发现了一把锈迹斑斑的猎枪,还有一把生锈的匕首。
船员赶紧退了出来,将这个事实报告给联合舰队。之后,他们又对周边地区展开了探索,但是没有发现任何人类遗迹。这一情况也汇报给了联合舰队。
五小时后。
舰队抵达了一条大河的河口。此时,他们已经收集了一定的情报,并且初步判断出自己所在的是无人区,但是这个世界确实有智慧生物——否则无法解释在刚才河口见到的小木屋——而且,这里的智慧生物已经达到了一定的技术水平,火枪和匕首可以证明这一点。这是一件好事——同时也不是,一方面他们拥有初级的工业水平,可以为自己所用;另一方面,这种工业的发展意味着如果对方对自己抱有敌意,那么战争将会变得很麻烦——尽管这些火遂枪在M1加兰德、STG44和M1918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舰队在河口停了下来,做暂时的休整,以及检查受损情况。河口是一处天然的良好深水港,水深大约有30M左右,而且水流平稳,极其适合建立港口。再加上四周都是开阔的平原,如果不是因为附近的气旋影响的话,这里应该早就成了一处繁荣的都市——不过有一点让船上的海员们很在意,虽然昨晚遭遇了如此强烈的暴风雨,但是这片大地上却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连树枝折断、草木倒伏在地的情况也没有。这样怪异的情景不禁引人深思,唯一得出的结论便是昨日的暴风雨完美的掠过了这一地区。
“这里说不定适合作为一个长期据点呢……”
凯尔斯站在船舷上,望着这片被灌木和草丛覆盖着的开阔平原。如果是在地球,这样的地方早就被16世纪的殖民者们发现,并逐渐建立成为一个庞大的城市。如果附近自然资源丰富的话,他也不是不可以考虑驻扎在这里。
“凯尔斯准将。”
劳德海姆出现在他的身后。现在是十五人会议的休息时间,否则凯尔斯也不会溜出来看这些士兵补充淡水。听到劳德海姆的声音之后,他没有立刻转过身去,而是淡淡的说道,“这片土地或许很适合你们居住。”
“额……”劳德海姆愣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平日的严肃,“或许是这样……在此,我代表德意志舰队为昨夜和今日凌晨的事情向您表示道歉。”
凯尔斯在发现大陆之后新的十五人会议中并没有说昨夜的战斗,不过在场的与会者都心知肚明。劳德海姆明白,凯尔斯没有说破只是为了给他一个台阶下,同时也不希望这再次结成的同盟关系又一次破裂。但是即便如此,他认为还是非常有必要向凯尔斯表明自己的态度——至少,对方普通士兵可能会因此消除对他们的些许怨念。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也会这么做,”凯尔斯说道,终于转过头来正对着劳德海姆,“生存面前,我们都是一丘之貉。”
……
“那么我就视为您接受我的道歉了,”劳德海姆缓缓说道。接着,他移过视线,和凯尔斯一同注视着陆地上来来往往的船员和难民。凯尔斯重复了一边,
“或许这个地方会很适合我们居住。”
“?!”劳德海姆讶异地看了一眼凯尔斯,随即恢复了平日的神色,“这片土地确实适合居住……但是,我认为我应当首先找到这个世界上的智慧生物或者文明,然后再想办法获得他们的帮助。”
“如果对方对我们持友好态度的话,确实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凯尔斯顿了顿接着说出了劳德海姆已经从他的话语中想到的东西,“如果对方对我们持敌对的态度,我们只能通过交易或者武力使他们慑服——从刚才的火遂枪我们可以大概推出他们的技术水平,我们甚至可以做到完全压制——但是武力终究是下下策,我们最大的可能是通过交易:我们提供技术,他们提供资源这样的交易保证我们的生存。这对我们英国人或者美国人没什么,因为在场的都是士兵,但是至于贵方和瑞典方……”
凯尔斯的话语戛然而止。劳德海姆已经彻底理解了他的想法:难民和商船上的平民将会是一个极大的包袱,也是对方利用自己最好的筹码,甚至还会因此被对方渐渐束缚住手脚——“但是,您也不是此时此刻正在使用这种方法,才将我们留在这个联合舰队的吗?”
“我不否认,”凯尔斯苦笑着说道,“因为如果要在这里建立据点的话,肯定少不了你们手上的工程师,技术工人以及设备,而且,数量如此庞大的难民也是极好的劳动力……当然,请别把我想象成《资本论》中那样无良的资本家。”
“……说一个颇为羞耻的事情,虽然马克思氏是德意志人,但是我还没有拜读过他的大作……而且,因为我家庭的缘故,我对这位学者并没有太大的好感。”
“彼此彼此。”
“你的话在一定程度上打动了我,但是我们携带的设备也不是万能的。”劳德海姆说道,“我们依旧缺乏采矿设备,交通工具,大型的金属冶炼设备……诸如此类的东西。”
“当然,我也做好了我们要白手起家的准备。”凯尔斯说道,“如果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可以武力威胁某个国家,然后让他们为我们提供原料。”
“……但是,它们提供的原料质量能够保证吗?冶炼水平和效率能够过关吗?此外,语言不通也会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还有,万一他们不是人类怎么办?”
……
凯尔斯忍不住笑了笑了出来,然而劳德海姆仍然是一本正经的表情,“我是很认真的说这件事,你无法确定对方究竟是不是人类……或者,是某种畸形的生物都有可能。”
……
“我还以为你在开玩笑呢,”凯尔斯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如果对方的智慧形式和我们不相同就麻烦了……甚至连交流都可能无法做到。”
“总会有办法的。”劳德海姆说道,同时拍了拍腕上的表,“让别的与会者等待主办方不是一个好事情,各种意义上都是。”
“说德国人不会开玩笑似乎是一个错误,”凯尔斯再次说道,“但是,说英国人的菜品很少却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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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接下来的去向,各位有什么想法呢?”
凯尔斯坐在椅子上,带着一种明显的放松的笑容。在这样的笑容之下,他给人的感觉愈发亲切——凯尔斯似乎有一种特别的属性,能够轻易地让人能够同他亲近,但是又带有一种不可亵渎的威信。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够与在座的诸位保持一种良好的关系并在无形中成为他们的领袖的原因。
“仅凭我们找到的火遂枪等物品难以判断出这个世界的准确文明水平,但是依然可以得知他们的科技应该高于我们的15世纪——这意味着我们可以从他们手中获取我们想要的部分资源。我以为,我们应当迅速去寻找这些文明,然后收归于自己所用。”
马尔韦洛夫的属下耶加利尔站起来,如此说道。马尔韦洛夫到没有阻止他,因为他的想法和耶加利尔相似,但是却没有他那么狂妄和激进——毕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究竟如何,如果对方比自己高或者相平都是一件很麻烦的事。而且,他也无法预见这些异星文明的意识形态、社会结构、对待他们的态度……尽管如此,马尔韦洛夫还是认为应当主动去寻找他们,因为仅仅停留在此处而没有行动绝对必死无疑。
……
其他人并不表态——这意味着,他们已经默认了耶加利尔的想法。的确,对他们而言,不去寻求别人的帮助就只能坐以待毙,或者逐渐退化,回到原始生活,这两件事都是他们所不愿意见到的。既然有一定程度的文明,那他们为何不去寻求帮助呢?
凯尔斯仿佛早就对此有所准备一般,慢慢说道,“如果他们的文明比我们还要强,甚至与我们敌对,这又如何?而且,我们在对对方什么也不知道的情况下就去贸然接触对方,你们不觉得这很危险吗?”
“他们的科学技术水平只有我们15世纪左右的水平!”耶加利尔高声说道。
“就算是20世纪的得克萨斯州,你去草原上的某个废弃小木屋中也可能发现一把火遂枪——甚至更加幸运,你会发现印第安人的生活遗迹。那么,你会说这片大陆上的科技水平只有16世纪甚至以前吗?”
一直保持沉默的克里斯·泰隆突然说道,将耶加利尔轻狂的言语怼了回去。后者愤怒地看着他,但是又说不出什么来反驳,只好悻悻的坐下。
但是坐下之后他又想到了什么,反击道,“难道你就要这样放任我们回到原始社会吗。”
“当然不,”克里斯·泰隆否认说,“和这个世界的文明的接触是肯定会发生的——但是我们必须确保自己有足够的底牌。我们完全可以派出少量的人先同他们接触、交易,最后在展开合作。”
“还不是要和他们接触?!”
“至少我不会傻乎乎的主动上门送死。”克里斯反驳道,“我相信这个半岛上一定会有人居住,也会有一定的文明发展起来。我们可以优先与他们接触,然后在展开接下来的活动。”
……(争论中)
“啪、啪”
凯尔斯拍了拍桌面,让这些人安静了下来,“既然如此,我们投票表决吧。少数服从多数。”
众人没有作声,只是点头或者沉默表示赞同。
“每个人只有一次投票机会,而选择有两个:耶加利尔同志的提案和克里斯·泰隆博士的提案。大家为自己支持的提案举手吧,不允许弃权。”
“第一:耶加利尔同志的提案。”
只有耶加利尔和少数几人将手举了起来——当这些人的右臂举起来的那一刻,胜负已定,甚至连耶加利尔的上级长官马尔韦洛夫都没有举手赞成。凯尔斯记下了这个结果,接着说道,
“第二:克里斯·泰隆·博士的提案。”
比刚才多的人将手举了起来。
凯尔斯记下了这个结果,宣布说:“10:5,克里斯博士的提案通关。现在开始讨论该提案的细节:首先,据点的建立位置。”
“就在这里就行了。”
劳德海姆说道,算是他和凯尔斯之间的一种默契。凯尔斯看了一圈其他人,他们都没有说话,唯一想要反对的耶加利尔也被马尔韦洛夫警告了。所有人都不知道路上有什么,会遇到什么,但是现在所处的地理环境已经可以称得上优越了,他们也不想舍近求远。。
“我想做一些改动,”提出者劳德海姆说道,“在那些派出的探险者也要观察路上的地理和地形,如果有更好的选择,我们也可以迁移过去。”
没有人否定,或者提出不同意见。
“那么就这么决定了,”凯尔斯说道。“大家可以准备在陆地上扎营以及修建简单的工事了。”
“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那就散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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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不会想到,在此后的十年间,这个据点将成为一座城市,并且将以这片群岛的名字命名,以“安奈瓦尔特”的名称享誉这个世界。而他身后的安奈瓦尔特共和国,也将在这短短十年间崛起,成为能够与海洋彼端的超级大国对抗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