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比自然懂得驾驶飞机,身上也带有能轻易通过安检的刀具和**。时间不等人,她迅速起身离开座位,一下就混入了驾驶舱。
锁被撬开,毒雾弥漫,不一会儿,所有驾驶舱内人员全被迷倒。艾比立刻坐到主机师的位置,在地面人员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一下切断了通讯器。
『时间还来得及。只要把这架飞机降落在这一带的海面上,就行了吧。』
艾比开始操纵飞机,改变航道。
这次的怪盗考试,考的果然是如何“发现价值”。至于这种大型盗窃,对她来说是小菜。
艾比心中对那个叫诸葛梦明的男孩充满感激。
『看来我还不及一个赌徒啊……不止是眼光……』虽然在驾驶飞机,但她的思绪没有一丝停止,『他隔着一道门,竟然能偷到黑衣男身上的东西。』
“哔哔”
通讯器产生了新的信号,把艾比从思考中惊醒。
“艾比,干得不错!”
从通讯器里,传来了拉比家发出的信号声。
“啊,姐姐!你们已经……”艾比开始和她们进行对话。
“艾比,考试还没结束呢。你得把飞机迫降在海面上,然后我们负责回收。”
艾比已经在很努力驾驶了,一个人操作两个人才能控制的东西,的确还有些困难。
『不但得迫降,而且不能让其它乘客发觉。』
通讯器又传来:“艾比,不用担心太多,只要快速降落,然后我们会让飞机沉入海里。不用担心乘客,我们会以最快的速度把所有乘客解决。”
艾比心里一惊:『解决!?』
“这是什么意思?”她问。
“当然是把他们处理掉啊!飞机落在海里,他们肯定会想方设法和外界联络。如果留住他们的命,放他们走的话,怪盗拉比家的所在地不就暴露了!?”
“不对!”艾比一拍控制台,大叫道,“姐姐!这种考试……我,我怎么从没听说过!”
“艾比,事先告诉你的话,你还会参加考试吗?几年前,我和姐姐们都是这样做的。大家都成功盗取了飞机,而且拉比家的所在地也没被公开!”
“不是的!姐姐你们不是都说过,我们,是不杀人的吗……”艾比的心乱了。
“那是长辈们骗小孩子的。”通讯器里的声音趋于平和,“每到十六岁前的怪盗最终考试时,才会把拉比家的真相告诉孩子——采取任何手段,也要达到目的。完成了这次的任务,你才能得到真正的成长。”
艾比沉默了,她从来没有想过事情会是这样。所有乘客的生命!?不,她更在意的是那个男孩。
“艾比!听见了吗艾比,不需要你来伤人,只要操纵飞机便可,快点动手!”
天色逐渐转暗,艾比的手僵住了。
十年了,拉比家的女孩从六岁起开始修行,艾比也不例外。
姐姐们之中,有人想当劫富济贫的侠盗,有人想当盗取罗宫艺术品的大盗,也有人想当盗取各家名贵宝物的怪盗。
她们都经历了十年的刻苦的训练,都为自己的梦想而不懈努力着。
这些大梦,艾比却从来没有做过。
艾比想当明星。
她拥有各方面傲人的天资,逼真的演技和出众的外表。她一直都期盼着,全世界的镜头都对准她的那一刻。
“我不为偷东西!我只要在偷东西的那一刻,让全世界注视着我。我要对世界人民露出微笑!”
全家人也没有反对,只是一味地嘻笑她的想法稚嫩。
——出这种风头有什么意义吗?
可是,只有她的父亲觉得她的梦想非常有趣。
好好学习,通过拉比家的考试吧。你的梦想,比你姐姐们的都要伟大。——这是他父亲的话。
艾比并没有深思过,她只是单纯地希望自己能受万众瞩目。可无论如何,若不能通过天空怪盗拉比家的考试,这个梦想也只是空谈。
十年来,她一直为这个梦想努力着。她刻苦地学习、修炼。
她要做她自己。她要出外闯荡,创造自己的事业,这样才有可能让她名扬四海。
可是,拉比家的最终考试,她从没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要伤害人命——!?
杀人……
杀了人,那自己将来有什么颜面出现在全世界面前……
如果杀了人,自己还怎么可能在镜头前轻松露出笑容!
可如果不这样做……
艾比的眼眶红了,任凭飞机不受控制地,从几千米高空往下降。
就这样简单地放弃梦想,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只不过是一场考试而已……
咬咬牙,就过去了!人命什么的……
『啊……』艾比脑中嗡地一声,她想起——『……诸葛梦明,还在飞机上吧!』
虽然只有短暂的相处,可如果没有他,艾比永远也不会发现要盗取的目标正是这架飞机。
艾比害死其它人的事,就算可以勉强忘记。但若害了梦明,让她忘记……她绝对做不到!
她一开始就救了梦明。若梦明死了,自己岂不是白忙一场!?
艾比的面颊泛出颜色。她回想起给梦明化装,还一同躲进洗手间的情景。
从艾比接受训练以来,她和外人的交流都是虚假的,为了盗窃目标,时时刻刻都在演戏。也许源于梦明第一眼就看穿她是小偷,瞬间把她全部计划打乱,才让她第一次能和一个男生毫无顾忌地说上话。
她眯起了双眼。
飞机海拔高度900米,艾比心意已决。
她打开通讯器和雷达,重新开始操控这架飞机。
不一会儿,天黑了。
诸葛梦明缓步走在机场的到达通道上,他带着疑惑与不解。
艾比出现在他身后,叫住了他。
“你怎么没把飞机送进海里?”梦明转身问。
“我不会开。”她说。
梦明想马上就揭穿她,但看她满脸倦怠,双眼失去了相遇时的那种抖擞的气色,也就住口了,转而问她考试失败要不要紧。
“不,不要紧啦,以后再考吧。”艾比心想,面前的这个家伙,当然完全不会明白。但如果不是他,自己又没有机会通过考试。——『所以,扯平了。』
艾比要回家了,梦明也要向大陆出发。
“诸葛梦明,以后我们会再见吧?”她内心虽然有些酸痛,但还是笑着说出了这句话。
“当然。”梦明笑着说。虽然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该怎么办,但他知道,两人总会再见的。
“认识你……呃啊……挺高兴的嘛!”艾比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口。她害怕拖延太长反而尴尬,便说,“……梦明,我,我先走啦,家人还在等我呢!再见。”
转身挥手,其实是挥泪而别。
远远的距离,艾比望着梦明离开的背影,乱成一团的心仍存遗憾。
——『啊,真应该扑在他怀里大哭一场的!』
——『就是,我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唉呀我害羞啊,准确地说是……我这种性格怎么能哭!再说了……我现在还是先做好心理准备,考试失败,回去怎样受罚吧。』
艾比的考试结束,她往海那边离去了。而对于诸葛梦明来说,真正的考试,才正要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