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他们开会的日子。”
霍紫阳一边吃着玉米，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
“虽然……前天事故发生的时候，驻防部队的科学顾问就已经做出了封锁的决定，但是后续要怎么处理，还是得全国各地的专家赶过来一起商讨。”
“嗯嗯。”莉莉光顾着吃牛排了，吃得满嘴流油，没怎么理他。
“听阿川说，他们开会要开好几天。毕竟是各行各业的专业人士，要对付一个从来没出现过的情况。”
“嗯嗯。”
“据说开会就在外边的世纪大厦，还是闭门会议，不直播不拍照，也不知道他们讨论些啥……估计有机密成分吧。反正夸张得离谱，装甲车都开到大厦下面，被人拍照拍到了……”
“嗯嗯。”
“韩老师的事情，外边的人已经说要重视了，但好像还是没特别重视。”霍紫阳说，“已经准备立案，但是外边公安的人也没法进来……毕竟是军事封锁，级别比较高。”
“嗯嗯。”
“枪藏在森林里吧。”
“嗯……嗯？？”莉莉放下了手里的叉子，“那是什么？”
“没什么。”霍紫阳笑着坐了下来，“开个玩笑。”
虽然霍紫阳没有系统性地学过心理学，但就刚刚盯着莉莉的面部表情观察的结果来说，她不像是知道什么内幕。
当然，这个所谓微表情观察也是半吊子技术，来源于他曾经看过的美剧《lie to me》，也不知道准不准。
而且这么一搞之后，莉莉没感觉有什么，霍紫阳自己倒是觉得有些愧疚。
怀疑这么一个单纯活泼的、对自己无比信任的女孩儿，总有点过意不去。
……
……
几十分钟的电闪雷鸣后，雨越下越大，陨石坠落中心的那片玛雅森林上空甚至释放出了蓝色的电弧。
简直就像……
就像那里有人在做磁暴线圈的试验一样。
“阿川呢？阿川？”霍紫阳呆在实验楼的楼底，看着一身军绿色雨衣的老吕走上前来，便询问他。
“他嘛，拍照去了呗。”老吕说。
“他不是物理竞赛的吗？让他解释解释这个电弧是什么鬼？”霍紫阳看着森林上方那诡异的放电现象，有些无奈地说道，“昨天不也是观察到了类似的东西？”
“不不。”老吕说，“他们说，跟昨天的不一样。昨天没那么持久。”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鬼？”
“鬼知道这是什么鬼。”
“好吧。”霍紫阳说，“他什么时候回来？”
“这正是我来找你的原因。”吕新海说，“他说要去天文馆拍照，半个小时之内回来。但现在他还没回来。天文馆上面几楼是没监控的，只能我们过去看看。”
“你准备去找他？”
“嗯。老霍，你也会去的吧。”
“行。”霍紫阳说，“你确定他只是在天文馆？没有直接一头扎进玛雅森林？”
“……嗯，大概。天文馆应该还是相对安全的吧，不过有可能会畸变。我们要不把身上的装束都换一换。”
“好，你等我一会儿。”霍紫阳看着自己身上这件美特斯邦威的轻薄外套，感觉如果畸变了的话确实是很心痛。
……
……
于是，几分钟后，两人穿了实验室的白大褂，外边套了一层雨衣，会合在了实验楼底。
连内.裤都没穿，袜子也没穿，脚上套着的是塑料鞋套。
老吕都没敢戴隐形眼镜（他双眼近视三百多度），怕眼镜畸变之后损伤眼睛。
“说起眼镜这事儿，阿川第一天去拍照的时候就戴着一个黑框眼镜啊。”
“是啊，他那个眼镜一直没有畸变，脖子上的挂坠也没问题。不知道畸变的具体逻辑是什么，但我还是保险起见……”老吕碎碎念着。
“畸变是没畸变，但人估计是要被续了。”霍紫阳讲了个冷笑话，“不过，上午才看见韩老师的死状，所有人都知道有个枪手，阿川还敢一个人去离玛雅森林比较近的地方？这不是作死吗？”
“他不是一向来作死吗？”老吕说，“陨石坠落的时候，我们所有人都呆在广场上，就他一个人不知怎么的跑到坠落中心……你说要是有核辐射怎么办？存在有毒有害烟尘怎么办？”
“唉，你说要是枪手现在就在那边，我们跑去找阿川，岂不是葫芦娃救爷爷、一个一个送？”霍紫阳说。
“所以我才来找了你啊。”老吕认真地说，“这样我们两个一起走，就可以两个两个送了。”
“艹！”霍紫阳忍不住要骂人了，“你就不能整些靠谱的东西？找保安来啊，或者把他们的枪要来，要一支也行！”
“你说对了，我确实找了。”老吕像变魔术一样从白大褂里头掏出一支小型麻.醉.枪，“这支枪是昨天探访玛雅森林的那个幸存的保安带回来的，确认不会畸变。”
“快说，你是怎么骗到这根麻醉棒棒的？”霍紫阳左看右看，感觉老吕也不像是翘屁嫩男啊。
“怎么能叫骗呢，我就问问他们能不能跟我一起去找阿川。三个保安现在都没法脱身，所以我登记了之后，就拿了一支**过来。”
“所以他们为什么没跟来？昨天不也是这个时候，韩老师失联了……这么重大的事情在前面……”
“因为他们现在在接受培训，还有接收一批新的物资。好像就是因为昨天他们几个保安去森林的事情，所以今天运来了一些新东西。”老吕说。
“什么？”
“在接受培训！药品！油锯！测绘仪！火焰喷射器！”
“我艹！”霍紫阳一拍大腿，“绝了，他们难道想用一把火，把这森林烧个精光吗？”
“怎么可能……”老吕说，“你看这种天气像是能烧掉那片扭曲森林的样子吗？”
“那测绘仪又是干什么？”
“谁知道呢。保安闭口不谈森林里究竟有什么东西，也不谈他们那两个同事的失踪，更不谈外边的人对他们交代了什么，不说他们为什么要在昨天进入森林。只说是很危险，让我们不要去。”
“唉……行吧。”霍紫阳只好无奈地点点头。
“以后没准还有武装科考队进来。我们还得夹道欢迎呢。”
霍紫阳脑补了一下那种场景。一排又一排的战士保护着几位白发苍苍的科学家，走进这片看似只有五六个食堂那么大、但又好像无边无际的林子。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攥了一下。眼前有画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