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把毒贩从三楼拖到了二楼的楼梯角落,等着所长过来,顺手抽出一根烟,放到嘴边,正要点火突然想起来萧柒那丫头,讪讪地取下了烟,吧咂了两下嘴。
真是的,我这么听话干嘛?抽个烟怎么了,再说那丫头也不在这。萧然靠在墙上自己寻思,脚边瘫坐着的毒贩哼哼唧唧个不停。萧然拿脚碰了碰他
“有那么疼吗?哼唧个没完。”
毒贩翻了个白眼没回他话。
萧然乐了,又碰碰他,把自己剩下的烟连烟盒给他丢了过去
“还有力气翻白眼?我看你也不怎么疼。”
毒贩用左手拿起烟盒看了看,暂时停下了哼唧
“没有火。”
萧然啧了一声
“老子自己都没抽把烟给你了,你还让我伺候你?你是嫌犯我是嫌犯?”
毒贩动了动右边肩膀,一阵龇牙咧嘴,表示自己右臂废了实在不方便点烟。
萧然把打火机扔给他,用行动表示“没人伺候你,乐抽不抽”
毒贩切了一声,用左手晃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拿起火机自己点了烟,吸了一口烟,过了两秒缓缓吐出。
抽了两口,舒坦了,又忍不住嘴贫
“兄弟,你这烟不错呀。”
萧然看了眼表,没理他。
毒贩瞅瞅他,又吸了一口
“诶兄弟,你结婚了没?”他消停了两秒又忍不住搭话
“没结?那就是还谈着呢?或者单身?”毒贩打量着萧然的表情,自顾自接着往下说
“母胎单身?兄弟你不行啊,趁年轻你就得抓紧”
萧然眼看着所长迟迟不来,自己站得也有点累了,也坐了下来。旁边的家伙还在嘀咕个没完。
再让他说下去指不定能扯到哪去了。萧然无奈地想
“有过前女友”
毒贩见萧然搭理自己了往萧然那边凑了凑,又疼得一阵龇牙咧嘴,但仍没得了阻止他继续说话
“分手了?兄弟我跟你讲……”
“死了”
“……”毒贩也不知道这话怎么往下接,干巴巴地笑了两下,又吸了一口烟
萧然干坐着也没什么意思,闲着也是闲着,聊会天也没什么不行,萧然看了眼毒贩塞兜里的烟,越发觉得自己嘴里没啥滋味,想了想还是没抽烟。在身上摸了摸,找出两条不知道什么时候的口香糖,拆了包装一起放进了嘴里,边嚼边伸手肘碰了碰毒贩
萧然正好坐在毒贩的右手边,这一下疼得毒贩倒吸一口凉气
“嘶……”毒贩疼得拿烟的手都有点不稳,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
萧然看他这样,忍不住坏心眼地又碰了一下他,毒贩一声痛呼临出口又强咽了回去。
萧然看了眼禁止大声喧哗的牌子,乐了,
“你说你好端端地,干这行干嘛?”
毒贩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吐出,闻言又吸了一口烟,
“呼……这不来钱快么”
萧然收敛了一些笑容
“这本来就是害人东西,你还专门卖给孕妇,不丧良心?”
毒贩不说话,闷声抽着,一根烟已经没了大半。他抬头吐出一口烟,眼里晦暗不明,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你是哪边的警察?”毒贩没有看他,直接问道
萧然也没继续质问下去,嚼了嚼口香糖
“东区”
毒贩收了嬉笑的架势,抬头看着纯白的上方
“身手不怎么样”
萧然笑了笑,也没说什么。之前那三个偷狗贼自己都是凭着身体异变,趁他们吓傻了解决掉的,现在自己的身手的确是不行。
毒贩吐了个烟圈,啧了啧嘴
“幸亏你没去西区,凭这身手,啧,活不了多久……”
萧然蹙起了眉,之前逃到派出所的逃犯,听说也是西区的人,西区到底乱成了什么样?不待萧然细问,沿着楼梯跑上来一个人
“萧然,抓到了没……”
所长看到了倒在地上的毒贩,那惨不忍睹的模样吓了他一跳,
“这可不是我干的,他自己摔得”
萧然可不想让莫名背上个暴力狂的黑锅,这都是得罪了张寡妇的后果!和他可没有干系。
“这是……光头佬?”所长定睛看乐了看毒贩的脸,不确定地说
“嗯?这不小李吗,还活着呢?啧……”毒贩也刚看见来人的脸,毫不掩饰自己对其“健在”的遗憾之情。
什么情况?还是老熟人?萧然向所长投去疑惑的目光。
所长开口解释了一句
“卧底时候的‘顶头上司',收网的时候让他给跑了”
萧然来回看了看两人。在“同一个女人”手下受过伤的人,真有缘分。
所长从光头佬的怀里掏出了一袋药丸,朝萧然点点头,示意他可以先撤了,然后自己去叫医生。
善后工作交给所长应该没有问题,都是老熟人了而且光头佬伤得那么重,这要是还能逃跑真的要怀疑他是不是“天命之子”了
萧然走出医院大门,摸出刚才毒贩翻滚时掉落的照片,低头默默地看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慢慢的撕碎,丢进了医院的花园里,照片上,一个穿着病服的孕妇抚摸着肚子,脸上是像在医院里其他孕妇那样温柔而幸福的神情。 所长架着光头佬也出来了,所长想先带光头佬回到市里再处置。萧然看着光头佬的背影
“光头佬。”正移动的二人停住,光头佬扭过头来看着萧然
萧然盯着他的眼睛
“上天从来不是公平的,但不幸不是报复别人的借口”
萧然看着眼前的嫌犯,粗犷中带着的一点细腻,世故的圆滑,还有某些不为人知的柔软与记忆中的几张同样粗犷的面孔重合。一个忍痛不大声喧哗,贴身放着孕妇照片的毒贩?萧然想,罢了,世事又非手谈,哪来得非黑即白,萧然看向毒贩释然般的轻笑,
“不过……祝你好运,朋友。”
光头佬猛地抬头,看见萧然的微笑,又低下了头,片刻,他看向萧然,小心翼翼地笑笑
“谢谢……谢谢你的烟,朋友”